而在他身后,那些商队护卫不管跪地弃械的人,只是向着他追来。
这回头一望,萧嗣先吓得魂飞魄散:“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护我脱身有赏,重重有赏!”
结果这一嗓子,连跟随着他的几个人都散了。
萧嗣先茫然失措,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落到众叛亲离的境地,他想要继续逃跑,然后面前一条大汉飞奔而来,不等他闪开,当胸就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萧嗣先还想爬起来逃走,却被那大汉一脚踏住,然后揪住了胸襟,快活地大叫道:“我的,终于逮了一个,这是我的!”
抓住萧嗣先的正是宋行风。
他憋了许久,终于寻得了一个机会,抓住了萧嗣先,因此洋洋得意,还忍不住回头望了韩世忠一眼。
终于立下如此功劳,自己可以争过韩世忠一头了吧。
可就在这时,他心中警兆大生,忙松手后退。
噗!
一柄刀贴着他的衣襟而过,在他的胸前划出一条口子,不仅衣裳被划破,就是肌肤也出现了血痕。
更重要的是,萧嗣先将他逼退之后,折身就走,眼看就人闯入山林之中。
此时韩世忠身边一少年张弓搭箭,噗的一声,箭若闪电,直贯入萧嗣先后腿。萧嗣先惨叫了一声,脚下失力,摔倒在地,顺着山坡就向下滚去,恰好滚到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如同宋行风一般踏住了萧嗣先,但没有大意,而是踢开萧嗣先手中的刀,又用一枝箭顶在他的咽喉之上,怒声喝道:“敢动一动,就要你性命!”
“该死,这厮是我的!”
宋行风气急败坏跑了下来,好不容易到手的一条大鱼,竟然就这样飞走了,他心里实在是不甘。
“是你的?落到谁手中是谁的!”那少年一扬眉,哼了一声,满脸不服气。
“岳飞,你想和我抢功劳?”
“谁要和你抢,但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这抢走!”
韩世忠身边的少年,正是岳飞。
他在下定决心之后,也进入了军官学校学习了一段时间,后来周铨有意将他安排到了韩世忠部。周铨是知道岳飞性子的,他看上去沉默稳重,其实是有些傲意,不是韩世忠这样边军中的悍勇之士,恐怕无人能与他相处。
韩世忠知道周铨极看中这位义弟,也是将自己的边军经验倾囊而授,而宋行风总爱与韩世忠争功,岳飞早就瞧他不顺眼,今日从他手中将萧嗣先的功劳抢来,虽然是无心之举,可宋行风若真要争,岳飞也绝对不会相让。
宋行风气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压住怒意:“好,好,岳飞……”
“行了,行了,宋老五,你还要和鹏举一个少年去争,赢了就很光彩吗?”见宋行风要说出狠话来,韩世忠插了一句嘴。
宋行风听得他这话,眼珠微微一转。
韩世忠是周铨义妹夫,岳飞是周铨义弟,自己投靠周铨以来,虽然也得重视,可同这二人相比,终究是疏不间亲。
“罢了,罢了,这功劳就让给你们吧。”他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离开。
但在他心中,却是将韩世忠与岳飞都恨上了,甚至对周铨,隐隐也有埋怨之意。
他觉得当初在高衙内的手中救下阿莲与师师时,自己是第一个出手的,岳飞便是要寻个义妹夫,也应当先考虑自己才是。
若当时阿莲所许之人是他,那么此时情形,必然大不一样,他早就升职升到营正一级,甚至可以成为周铨之下护卫军中第一人!
哪里会象泼韩五这个蠢人一般,到现在连个营正都不是,机会给他,简直就是浪费!
他带着怨气离开,那边,萧嗣先终于被带到了周铨面前。
“这厮大郎要如何处理?”叶楚问道。
“制置饶命,请制置饶命,我乃大辽皇后之弟,皇后乃余里衍之母,说起来我是余里衍舅父,与制置是亲戚,还请制置饶命!”周铨还没有说话,萧嗣先就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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