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猛然使劲,这边李宝身体也是一晃,向前一步,被他拉到了济水之中!
济水边水并不深,可是那边李宝一抬脚,一片水浇了过去,直接飙入李宝眼中,李宝闭眼之机,又被他拉扯了几步,到得水深过腰之处。
然后那李宝猛然钻入水中,他的伴当此时,也纷纷跃入济水,一个个水性精熟,全不象是北人。
李宝抹去眼中的水,再看对方人影,只看到水面涟漪不断,他虎目怒视,方才猝不及防,险些吃了亏,对他来说,当真是奇耻大辱。
“过来,过来,到我这边来,方才在陆上没斗过你,如今你有本事,来水里与我再斗上一斗,谁输了,谁改名字,再也不得叫李宝!”
那边李宝一钻游出数丈,踩着水对李宝招手。
他在水中如鱼一般,水性极是高明,李宝见此情形,回头望了望周铨,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周铨一笑,没有反对之意,于是李宝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向那个李宝移去。结果才进得两丈,水深就已经到了他脖子,他有些犹豫,似乎不知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回岸。
就在他犹豫之间,那个李宝一头扎入水中,再度消失不见。
这个动作似乎给李宝下定决心,他开始后退,但只退了两步,脚下被什么东西抓住,直接扯往水中!
那边李宝的伴当们全都哄笑起来,一个个在水里看热闹,显然,对于自家兄长的水性,他们有绝对的自信。
但笑了几声,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按理说,这边李宝的口音乃是开封界的口音,也是北方人,少有精通水性的,可是这边李宝的同伴,似乎都没有多少惊慌之色,仿佛比他们还要笃定!
水中浪花翻腾,好一会儿之后,才见两个李宝从水里伸出头来。那边李宝怪叫道:“好家伙,竟通水性,你这貌似憨厚之人,怎么也恁的奸猾!”
“呸,爷爷在东海都洗过澡,还怕了你这小河沟沟!”这边李宝吼道。
两人又斗了起来,水性竟然是不分上下!
周铨有些惊讶了。
在济州时,考虑到今后时常要在海中,会水能多一分保障,所以李宝被赶得到海里去练水性,跟着张顺等水员,在大海中扑腾。
而且济州气候适宜,便是冬日,李宝等人也会入海冬泳,可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少说有二百日是泡在海中的,这样几年过来,李宝的水性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那边李宝,乃是本地之人,就在济水里练的水性,却能同在海中练水性的人相提并论,这可就有天赋的关系。
周铨心中爱才之心顿起,他是在全力培养阵列少年,但也不拒绝别处的人才。
那边李宝能算计到这边李宝,还有方才在城中救人,晓得调虎离山,又深得伴当们的忠心,分明是有些领导能力与智慧的。
“行了行了,你们打到如今,也分不出胜负,依我靠,就作平手如何?”待两人再次浮上水面时,周铨笑吟吟道。
那边李宝也不是真想翻脸,此时自然顺着台阶下:“不曾想你这厮在水中也是条好汉,如今既然晓得我的厉害,又有公子说和,就饶你一回。”
李宝冷笑了一声:“劝你还是改了名字,免得坏了我名头!”
他二人嘴中犹自喋喋对骂,周铨笑着劝开,然后盯着那边李宝:“你们既然有意投往徐州,可知我姓名?”
那边李宝心中一动,原本以为他是梁山寨之人的,现在看来,他竟然与徐州有关?
他恭声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姓周,周铨。”
一听得周铨自报姓名,那边李宝顿时惊骇,他仔细打量了周铨两眼,虽然身还处于水中,忙翻身拜倒,直跪在泥水里:“小人见过周制置……不意冲撞了周制置虎威,小人万死!”
他一拜倒,其余伴当也跟着拜下,倒让周铨一怔,算是体会到报名之后天下英雄纳头便拜的滋味了。
“请起,诸位都请起……你们精于水性,去徐州未免大材小用,我有意安排你们去海州,你们意下如何?”
他表露出招揽之意,那边李宝如何不领会,再次下拜道:“敢不从命!”
“只不过在我手下,纪律极严,你们要受得了约束才行,受不住约束,不如现在就分道扬镳,免得以后伤了和气。”周铨又徐徐道。
他目光盯紧了那个李宝,想看对方会作如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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