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周铨的事情,他是替周铨出气,可怎么就搞成了……他的事情?
这种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本领,好象只有他祖父那种老奸巨猾之辈才有吧?
好一会儿之后,何彦昂的神情才恢复自然,他讪讪地笑了笑:“好,好,若有需要之时,我肯定要来找周贤弟!”
他心里拿定主意,上回榷城之事,自家是得罪了周铨,现在是难得的机会,不但可以挽回当初失去的情面,还可以乘机拉近两家关系。
回去之后,就让那几个御史赶紧使力,不仅是他们,那些自诩为清流的家伙,比如总是看自己爷爷不员眼的陈东、陈朝老二人,也可以让人去挑唆一番!
“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吧?”师师看到这胖子也离开了,又问周铨。
“不急,还有人没有来呢?”
这些纨绔们虽然不通整理,但回得家中,哪有不被家人大人教育的,所以周铨还可以继续等。
然后他看到郑皇后的幼弟郑桐走来,正好,燕王世子赵有章也从宫里溜出,两人正好同时来要周铨,看到对方,都露出尴尬之色。
无论是外戚,还是亲王,交结大臣都有诸多忌讳。两人默默了一会儿,赵有章道:“周家哥哥,有好处别忘了小弟我,小弟没有别的本领,就只能给哥哥摇旗呐喊。”
郑桐也是连连点头:“不管做什么,都算我一个!”
他二人原本都有一肚子话要同周铨说,但此时却都说不出来,只能讪讪而退。
不过他们人到了,立场也就摆明了。
“如今总该走了吧?”师师觉得这些人好无趣,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师,这些人却总来打扰。
她还想寻个机会问问,那个传闻中的辽国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师师,我还有个人要等。”周铨道。
师师相当失望,只能没精打采地哦了一声,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他胡扯。
延福宫中,朱勔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惨笑着从吊篮里下来。
热汽球上的滋味,可不好受。如果赵福金没有提出要他上去试,他倒可以装聋作哑,赵佶自会寻胆大的禁军士兵上去。
可是小福金点了他,他若推托,此前种种表忠心的言辞,岂不都成了欺君?
因此朱勔只能“自靠奋勇”,向赵佶提出他上热汽球。
赵佶此时心里完全偏向周铨,朱勔献几块石头几棵树,只要是个人就可以去办,周铨献铜献热汽球,这可是除了周铨之外别人都做不到的。
故此赵佶也想给朱勔一点教训,让他安分些,便默许了朱勔乘热汽球上去。
在热汽球上时朱勔吓得一动不敢动,自然就谈不上享受腾空带来的乐趣。
见朱勔下了热汽球后仍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佶心中更是不喜,随意安抚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开。
至于赐宅之事,因为现在朝廷休假,只能延后几日,这几天里,朱勔唯有去租屋了。
朱勔一迈步子,便发觉自己双脚发软,连行路都艰难。
好不容易蹭到得宫前,朱勔才发现,周铨竟然还未走!
“我建议你赶紧滚回苏州去。”
终于等到了朱勔,周铨大步来到他面前,目光凌厉瞪着他。
“哼,我就不信,你在京师之中还能一手遮天!”朱勔厉声道。
“你就得么,我方才说过,我运来一船两万斤铜!”周铨道。
“那又如何?”
“按今日价格,我可以再浇你一百次粪,泼你一百次油……朱勔,东南半壁,被你拆屋毁家的,不只百户吧?”周铨冷笑道。
朱勔顿时愕然。
他这才明白,周铨留下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看他倒楣的模样,更是向他威胁,要他尽快滚蛋。
深吸了口气,他将心中怒意压了下去,沉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要你滚回苏州,我不是说过了么?”周铨冷冷地盯着他。
“我来京师,乃是官家相召……”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送了李彦厚礼,他才替你美言,让你来京师,而你来此,无非就是想乘我不在京师,背后进谗,要扯我后腿罢了。”周铨道。
“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勔几乎要叫起来。
然后,他看到周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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