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崔汉唐和沈睿明都来了兴趣。自古富豪大户都在家中设有秘密的窖藏用来储存钱财和贵重物品。而大户们一旦败落,年深日久,他们留下的窖藏就会成为传说。社会上经常有有某人买了旧房翻建,拆房挖地的时候掘到“藏”,一夜爆发的故事。
元老们虽然并不冀图“一夜暴富”,但是对土豪们的“窖藏”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这几年来,元老院在历次战争和社会改造中掘“藏”发得横财着实不少。以高家这样在广州横行数百年的土豪,不知道积攒下了多少财富?
银窖就在高令项的书房里,这广州总团头的书房名为“书房”,实则除了历本之外一本书也没有,倒不是高家不学无术,实在是这里并非念书的地方,而是高家主事人办事的地方,堪称是关帝庙人马的“上书房”。
秘窖就在这书房的一角,上面原先放着几只大号箱子。箱子里装得都是大骨们交上来得铜钱。
这些铜钱,决没有外面常见的沙壳广片之类的“小钱”、“劣钱”,全是好钱,据说企划院的人估计,仅仅这些箱子里的铜钱,就有近一千贯。按照明末的行情,也有六七百两银子了。
企划院特别搜索队倒出铜钱,将箱子搬开之后,发现下面的青石板是松动的。他们都是做老了事的人,知道石板下面必然有蹊跷,当即将石板搬开。
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有台阶可下,搜索队点起火把下去一看,下面是个石室,掘地深一丈,方五尺,四围及底都用糯米石灰汁砌以纹石。底部又堆放了一层厚厚的炭灰,即坚固又防潮。
无数的银子便堆放在这间石室里,这里没有银箱银鞘,银子亦未经炉房重新冶炼成锭,似乎这里的的银子都是以它收到时候的状态,被随意的丢进窖内。银锭银块有大有小,成色不一,甚至还有各种银器银首饰。
大约这个银窖长期以来放得多,用得少,各种银锭银器多已氧化发黑,失去了闪亮的色泽。有些压在最下面的散碎银子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一大块。搜索队的队员们只能用口袋和箱子装着搬运出来称重,不计成色。
“这倒有点山大王的意思。”崔汉唐想起从前在海南岛剿匪的时候,缴获土匪的“战利品”,也是这么杂乱随意。
看着队员们不断的搬运称重,登记编号上封条,他问道:“这里有多少银子?”
“报告首长,初步估计有十一二万两。”
崔汉唐点点头,这下刘市长和财经口的同志们又可以松口气了,市面上流通的纸币又多了一些信用的支撑。
“一个乞丐头就藏了十万两银子,这广州城里的缙绅大户们家里那是更不知道藏了多少钱财了……”崔汉唐不由的感叹道,“要是把他们都――”
沈睿明赶紧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不要在归化民面前乱说――哪怕是特别搜索队这样“久经考验”的。
对金花庙的突袭虽然没有抓到关键人物,但是缴获颇丰,高达令等人仓促而逃走。高家在广州三百年来剥削乞丐,勒索百姓获得的积存除了少量细软之外,全都没来得及转移。也算是对崔汉唐等人的一点安慰了。
抄到了大笔的钱财当然是件好事,特别是抄到大笔钱财的还不止高家住宅,在各个窦口的大骨的住处,都查获了数额不等的银钱,少得几十两,多得甚至有积蓄上千两的。
尽管被捕的大骨们无一例外都辨称这是窦口上的“公费”,用来接济本窦口上的乞丐用得,或生病,或天雨时候发给救济,实则这种“照顾”的花费极其微薄,而所谓的“官中钱”数额多少,用在何处,都是大骨一言而决,形同私囊。下层乞丐莫说置疑,连过问一句都要遭毒打,
各路大骨丐头们私囊丰厚,群丐们过得却是饥寒交迫的日子,奔波一天,甚至靠自残身体讨来的几个小钱,还要“上贡”给丐头。即使讨要到的不过是些残羹剩饭,还要上交给大骨用作饲养“三鸟”牟利的饲料。这种剥削程度,才叫是敲打骨吮髓呢。刘翔看着对各窦口的清理报告,心里暗暗感慨。
这次全城统一行动,虽然跑了高令项和他几个得力手下,但是对全城乞丐流民的收容工作却还相当的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