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回来了?”
“他今天是早班,下午便回来了。”李父道,“他跟我说你要发达了,我还觉得有点玄,没想到他说得竟是真得!”
李父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报纸说道:“怪不得,报纸上登了你的事。看来一点不假,澳洲人果然是要提拔你了!”
“哦?我这几天忙得很,还没空看报呢。我看看。”李子玉说着就要去拿报纸。
“急什么,先办正事,你去把赵贵叫上,让他来帮忙打打下手,他虽不是我李家的人,也是个忠诚可靠的人,又有些福气――他到我们家之后,你的运气一直不错。我看你以后可以和他结为异姓兄弟。说不定哪天他会帮衬你呢。”
李子玉应了。正说着话,李母提着猪头从外面进门来了,喜孜孜道:“田屠户倒是凑趣,知道你要上临高去培训了,又送了半副肠肺。待我都洗刷干净了做。”
香案已经摆出来了,祖宗牌位也请出来了。李母喊了声:“来搭把手。”赵贵从堂屋边上的厨房里跑了出来接过了李母手中的酒和猪头,转身又进了厨房。
李母跟着赵贵进了厨房忙活起来,堂屋里的父子俩却优游起来:李父一遍又一遍看着调令,不时还拉着腔调诵读一遍;李子玉却捧着报纸看明女案的系列报道。等到李母和赵贵把祭奠的东西都安排好,李母才出来招呼道:“当家的,东西装备好了,时辰不早了。”
父子俩放下手中的东西,大家站到香案前上香叩拜,祭奠祖宗告慰祖宗在天之灵。阿贵虽不跪拜,也在旁观礼。祭拜完祖宗,一家人加上赵贵入席吃喝,一直到很晚,直到李父喝得酩酊大醉才结束。
因为局里事情多,又要办交接,手上几件事得尽快处理。第二天一早李子玉便回到局里,刚进治安科,就看到有人带着个年轻人进来了。穿着绿罗褶,一双细结陈桥布鞋,清水布袜上束着玄色挑丝护膝,头戴缨子帽。一看便是城中的浮浪子弟的打扮。
只听他进来便大声嚷嚷“冤枉”,说“自己好好的走路,又没偷又没抢,连痰都没吐一口,为什么要拿他进衙门?”
抓来的警察并不应声,将他直接拖进了登记室,拍照登记。李子玉也没当回事,继续做他的文案工作。
还没过去几分钟,在登记室里办手续的警察突然冲了出来,高声道:“快,快找大夫!”
预审室里顿时掀起了一阵涟漪,兼职的卫生员赶紧拿着医药箱进去,有人则赶紧去找警察局的值班大夫。
李子玉走过去看热闹,却见登记室的地上,刚才带进去的年轻人正在抽搐,口吐白沫。几个警察围着他,有人拿诸葛行军散给他嗅,有人给他解衣,忙乱成一团。
这人神志尚未昏迷,只一个劲的撕扯着胸前的衣服,用力的喘息着,暗哑的嗓子喊着要喝水。不过几分钟功夫,突然一下脑袋就歪了过去,浑身都跟松散开了一般。
李子玉暗道不妙,原本浑身抽搐,现在突然松弛下来,多半已经魂飞魄散。
果然,叫来的大夫一号脉,便摇了头,说已经没气了。
“真倒霉!”抓他进来的警察跺脚道,“好不容易逮住,又死了!这下专案组那边不好交待了!”
李子玉原以为这不过是个犯了什么小事的浮浪子弟,一听这话赶紧问道:“死者是谁?”
“还有谁?冒家客栈案里正在秘密追捕的人犯之一:王栋!”
抓捕王栋比预想中的多费了些时间。自从王大鸟失踪继而被杀之后,他就是“丧家之犬”,没有固定的住处,只在各处妓院“贴嫖”混饭。晚间也多歇在行院的门房、后院之类的地方。
风俗业整治开始之后,警察频繁出入各大行院,王栋因为干过“调占拐卖妇女”的勾当,自觉有点不稳当,便再在妓院出没,躲到一家与他有旧的乐户家的“私门头”里混了些日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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