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兵权必须制衡的基本原则,李中易利用镇抚和军法这两大系统,刻意给有本钱犯上作乱的军头们,牢牢的套上笼头,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分兵之后,李勇在钱书德的“陪同”之下,领着五百多名精锐骑兵,纵马冲向哨探发现的肥肉。
部下们都在忙活着,身为主帅的李中易却悠闲的坐在中军帅帐内喝茶,彩娇乖巧的蹲身替他捶腿,叶晓兰则守在水炉的旁边,随时随地准备替主子沏茶。
自从周太祖登基之后,有鉴于晚唐以来,军阀们换皇帝比吃顿早餐还容易,便存了重文抑武的心思。
到了世宗朝,先帝更是格外的优遇宰相,礼法上的规矩格外能够道尽其中三昧:宰相者,礼绝百僚,面君有座。
如果,李中易只是领兵大将的身份,仅仅身边携带女子这一条,便可让他身败名裂。
可问题是,李中易乃是正儿八经的先帝托孤八相之一,享受的也是宰相级别的超级优厚待遇。
别说李中易身边只是带着几个女人伺候着,就算是干了更加出格的事情,只要不是谋反,朝中的小皇帝和符太后也必须捏着鼻子认了。
原本是朝廷刻意重文抑武的制约手段,到了李中易这个通吃政军两界的两栖巨头身上,反成了可笑的大bug,实在是世事难料啊。
此时的高丽国王宫内,赶来勤王的将领们从满月台下登上高阶,聚集于正殿之中,正吵闹个不休。
身为高丽新王的王伷,虽然高坐于王座之上,却被聚集在面前的一大群勤王将领们,吵得头晕脑涨,没有片刻的安宁。
王伷,字长民,他是高丽国主王昭的嫡长子,母为大穆王后皇甫氏。
此前,王昭被李中易软硬兼施的弄去了开封常驻之后,原本安排的是王昭的胞弟王贞监国,由金子南掌握实权秉政。
可是,由于李中易的需索过甚,令高丽人苦不堪言。于是,不堪被压迫的高丽国豪族和权贵们,暗中勾结在了一起,利用金子南去郊外别庄偷会贵妇的漏洞,联络了高丽六军中的“正义”将领,一举反正成功,并拥立王伷为新主。
自从王伷登位之后,就没有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原因其实很简单,他们赶走了金子南,又断了个李中易的供奉,以李中易的贪婪成性,岂有不报复之理?
可问题是,金子南虽然是个混球,却是个胆子惜命的家伙,由于担心军队不稳,金子南刻意在高丽六军二卫之中,叠床架屋的安排了好些级别相同,却又互不统属的各级将领。
高丽豪族和权贵们的造反很成功,不仅宰了王贞,更赶走了金子南。
反正的义举十分顺利,可是,权力分配的时候,由于将领们此前互不统属,就面临了谁主谁从的分赃难题。
王伷为了坐稳王位,更为了保住小命,索性下诏,命各地的豪族带兵进开京勤王。
这本是王伷的一招妙棋,十分有利于稀释六军二卫诸将的兵权,而且理由光明正大,令人无法反驳。
谁曾想,地方上的豪族们蠢蠢欲动,都想从全新的体系之中分一杯羹。
在李中易故意按兵不动的放纵之下,高丽各地豪族们以为有机可乘,或许也是想抱团取暖,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聚集了三十万兵马,进入了开京。
俗话说得好,人少好分钱,人多好过年!
古语又云: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
如今的开京城中,恰好是僧多粥少的尴尬局面,各路勤王的兵马入了城之后,便不管不顾的各自占据了或大或小的地盘。
鱼龙混杂的后果异常严重,谁都不想放弃到手的权力,直到目前为止,存放粮食的国库,第十八次差点被抢劫一空。
王伷本是正统的高丽王位继承人,从小就接受着接班人的特殊训练,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倒是有把握慢慢的整顿清楚朝政,使大权归于一人。
只可惜,李中易并没有给王伷太多的时间,大周的王师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三十万勤王大军的最高指挥权,依然没吵清楚。
这可如何是好呢?王伷面对吵吵嚷嚷的份乱局面,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夜之间,他的眉毛竟然变成了没有半丝杂色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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