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规矩,李中易陪客喝酒吃肉的时候,杨烈接管了全军的指挥权,他在中军大帐外指挥调度全军安营扎寨,并且远远的派出哨探,以免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
中军大帐之中,李中易特意将颇超勇叫到身前,拍拍身旁的榻席,笑眯眯的说:“咱们的大功臣辛苦了,来,就坐我边上。”
颇超勇心里一阵狂喜,却不敢贸然造次,拱着手小心翼翼的说:“小将不过是仗着一些蛮气罢了,岂敢言勇?”
李中易哈哈一笑,扭头问折从阮:“岳祖,您以为向明该论何功?”
折从阮摸着頦下白须,饮了口美酒,笑道:“公允的说,向明今日立下的乃是首功一件,该当上座。”
颇超勇还想推辞,折从阮故意把脸一板,沉声问他:“无咎军中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向明,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管坐下便是。”
挨了折从阮的训教,颇超勇反而眉花眼笑的坐到了李中易的身旁,心安理得的捧盏敬酒。
煮全羊,煎牛排,烤马肉,羊肉汤,平时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流水一般端到了众人的面前。
李中易本身是出了名的中医,对于养生之道,颇有些研究。他日常的饮食,味道和营养,俱全,很少像今日这般的大肉重味。
不过,李中易心里很有数,别看折家将衣甲鲜亮,其实平日里的日子,过得很苦,少有大鱼大肉的机会。
“诸位,能坐在这里喝酒吃肉的,都不是外人,大家都是兄弟。”竹娘斟满酒盏之后,李中易长身而起,恭恭敬敬的将酒盏捧到折从阮的面前,态度异常诚恳的说,“蒙岳祖,及各位叔伯兄弟不弃,于危难之际出手相助于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当连饮九杯,略表寸心。”
折从阮心里有数,折家军中刚才有人私下里小声嘀咕:今天一战,折家军损失极大,于阵前缴获如此多的东西,却都被李中易一口吞下了,至今没看见半只羊腿。
类似的怪话,一定被李中易听见了,折从阮按下这个想法,也跟着站起身子,哈哈一笑,伸出大手,按在李中易的肩头,“就算是仅看兴哥儿和铃妞的面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得不来走上这么一遭啊。”
李中易眼眸微微一闪,折从阮看似开玩笑,其实是话里有话。对于如何分配战利品,其实李中易早有成算,只是现在还不到提及的时候罢了。
有了折从阮的插科打诨,李中易身上的压力轻了许多,他神态自若的一气饮了九杯。然后,李中易依次和折家军中的长辈们,一一把盏言欢,姿态摆得很正,令人无话可说。
竹娘成为李中易的宠妾之前,便是正宗的折家人,她的身份和折赛花一样,都极其特殊,身兼两家友好往来的重任。
中军大帐之中,只有竹娘一个女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中易对竹娘的宠爱,无以复加!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中易放下手里的酒盏,拱手笑道:“杨白行已经统计好了缴获的各类物资,不如让他进来说一说,助助大家的酒兴吧?”
折从阮摸着白须,满意的直点头,这就是他一直极其看重的李无咎,当众宣读缴获的物资清单,这明摆着是,绝不能让折家将们吃亏的做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