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瞰海亭中,扶栏而立,整个港口以及远处无垠的大海一览无余,第一个驶出港口的寇曙光剩坐的旗舰在海面上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而在它的身后,其它的船只成两路纵队,一艘接着一般驶向远方,海风鼓起洁白的风帆,使得船只速度甚疾,激起的海浪一潮接着一潮的涌起,海鸟绕着船只疾飞,时而搏击长空,时而低掠于浪头之上.
最前面的已经消失在视野之中,最后头的却还没有出港,港口里,鞭炮之声不绝于耳,那些私人投次商船的老板们也不吝钱财,为了讨个吉利,鞭炮那是可着劲儿的放,要知道,焰火,鞭炮这在大汉王朝也还是一个新鲜玩意儿,价格不菲,而且由朝廷统一经营,不是一般人能放得起的.
这种在研制火药的过程中弄出来的副产品如今也成了一真研究院的最大的研究经费来源之一,在高远看来,任何一项研究成果都应当产生经济效易,大威力的火药的研制,实验以及生产都是极耗钱的事情,一真研究所应当利用他们的研究成果来自己解决一部分研究的费用问题.
新生的玩意儿总是能产生暴利的,据高远所知,现在鞭炮烟花的利润是成本的数十倍,而且还是限量购买,没有雄存的财力以及面子,根本就买不到.
现在在大汉国内,能够在红白事,开业庆典等一系列的事情上,放上一些烟花和鞭炮,那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也从另一个侧面证实着老板的实力.
高远听到了身边微微的喘息之声,那不是李灿,李灿的喘气之声便如同一头老牛一般吭哧,而此时身旁的喘息之声却悠长,他没有回头,而是微笑着道:”老吴,这场面壮观吧?”
走到高远身侧的正是吴凯,看到高远,他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吴凯见过王上.”
高远转过头来,看着吴凯,摆摆手,”老吴,生分了.”
“礼不可废!”吴凯束手正色道.
高远哈哈一笑:”我现在有些理解什么是孤家寡人了,像我现在做到这个位置之上,连以往的朋友都拘束了,好生无趣.”
吴凯微笑不语,束手立于高远身侧,”如此壮观之景,只怕数百年来,还从没有出现过.千帆竟渡,尉为壮观啊,此时应当有画师在啊,将这一幕临摹下来,传之后世方为最佳.”
“这只不过是开始,以后的场面会更壮观.”高远挥挥手,”老吴,当年我们在扶风的时候,你可想过今日之景?”
“做梦也没有想到.”吴凯摇头道:”那时的我,虽然当着扶风县令,但每一天想得却是如何让自家的酒卖得更好一些,如何能让自己家里地窖里的银钱再累积得更多一些,直到王上你的出现,为我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吴氏踏上了一条光明大道,现在吴氏酒业行销整个大陆,而我,也从一个不务正业的县令,成了大汉王国的封疆大吏,今日回想起昨日种种,当真如同身在梦中啊!”
“虽然步步荆棘,步步坎坷,但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而让我更欣慰的是,当年的老兄弟们,除了路叔叔以及那霸,剩下的人都活了下来,而且成为了我大汉王朝的股肱!”高远看了一眼吴凯,”老吴,我高远从开始到现在,对老兄弟们的感情都从来没有变过,要说我现在最期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咱们这些人能像当年那样,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围着一大堆篝火,抱着坛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虽然没有华屋华裳,但众兄弟却心无芥蒂,彼此之间,坦诚交心,这也正是我们无往不前,节节胜利的最大保障啊!”
“吴凯惭愧!”吴凯叹了一口气:”摊子大了,地位高了,人的心便也不知足了,这一次的事情,吴凯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想推卸责任,我只能说,我给王上添麻烦了.”
高远的手轻轻敲击着石栏杆,”老吴,你觉得我对扶风众人太薄情了么?”
吴凯沉默片刻,”倒也并非全是如此.”
“并非全是如此,也就是说,你心中还是这样想的,其实你应当明白,当我们还是一股小小的势力的时候,我们扶风的一帮老兄弟自然是承担得起那份责任的,但现在,大汉王国疆域何其广大,军队何其众多?政事不再是那一县一郡,军事不再是数百上千,地跨万里,拥兵数十万,任何一个错误的决择,都有可能将大汉带到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去,扶风诸人,还能承担起这样的重担么?民政之上,出了一个你,商业之上,出了一个曹天成,已经是让我大为惊喜了,但郑晓阳,步兵,颜海波他们,能力的确不能独挡一面,这是先天条件所决定,实非我能改变也,他们为将尚可,如果为帅,则极有可能害人害己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老吴,你说我怎么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