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伦岱的行动,丘岭之上的高远,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于交手多次的阿伦岱,他太了解了。
军号之声响起,追击阿伦岱的步兵们并没有因为对手的加速离去而放弃追赶,他们反而是不离不弃的紧紧追随着,似乎对于阿伦岱马上就要到来的反击并没有什么担心。
而在后路,指挥的东胡将领显然没有阿伦岱的经验,他的反应很快,但就是因为太快而出现了问题,在中段遭到袭击之后,后路军猛然加速,向着中路靠近,想要救援中军,两股人马挤在了一起,反而自己限制了自己的活动空间。
两侧的步卒疯狂地冲了进来,最前边的,赫然是一排排身材高大,手执陌刀的陌刀兵,这是高远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大餐。
陌刀挥舞,血肉飞溅,步兵与骑兵们拥挤到了一起,刀刀见血,式式要命。
此时的阿伦岱,心中却是充满了耻辱感,虽然已经很小心了,但他仍然可耻地坠入到了对方的陷阱之中,似乎这个高远,就是他的克星一般,只要对上了他,自己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不,自己还没有失败,只要拉开距离之后,回过头来,自己便可以轻易击溃追击自己的步兵,然后重新组织人马,发起反击。
自己是骑兵,是天下无敌的东胡铁骑,不可能在近战之中输给对方。
心中刚刚冒起这个念头,他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在飞起的瞬间,他看到了草从之中,那绷得紧紧的绊马索。
草从之下,两根木桩连着一根绳索,横七竖八地布满了一大片场地,在阿伦岱预伏的拉开距离的这一段路上,最后的三分之一处,布满了这种简易的绊马索。
虽然简单,却极其有效。
前军霎那之间,便是人仰马翻。
阿伦岱落地瞬间,缩头,侧身,整个身子蜷屈成了一个圆球,身体刚刚沾到地面,便是一连串的翻滚,翻滚之中,数条横拉的绳索,帮助他减消了巨大的力量,只不过在最后停下来的那一刻,头撞在了一根拴绊马索的木桩之上。
头昏眼花,眼冒金星,鲜血流下来,模糊了他的眼睛,勉力的睁开眼睛,所有的一切都是红的。
“高远,我要杀了他!”他嚎叫着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柄弯刀,返身冲了上去。
阿伦岱武功了得,反应极快,虽然落马,但却并无大碍,但是其它人却没有这么好运了,跌下马来,大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前面的马队倒下,后面的拼命勒马或者纵马向两边横掠,队伍乱成一团,但更让他们难受的是,征东军冲了上来,冲到了他们中间。
长长的刺矛捅了过来,卟哧之声不绝于耳,惨叫之声,响彻全场。
度过了最初的混乱,东胡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这毕竟是东胡人的精锐部队,他们马上发现,在这种混乱之中,骑在马上,此时不但不是优势,反而成了劣势,马成了对方优先袭击的目标,三五矛下去,战马便惨嘶着倒地,倒地的同时,骑在马上的他们,便也遭了池鱼之殃,他们马上跳下马来,依靠着战马庞大的身躯,与对方开始游斗。
战事,从最初的一面倒,慢慢地变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缠斗。
阿伦岱疯狂地向前突击,在连着劈死了对面的三个征东军之后,他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他便听到了如雷的马蹄之声,看到了远处飘扬的征东战旗。
贺兰雄回来了。
贺兰雄此时,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战斗力了,连接二天两夜,他和他的部队没有合夜,袭击了三支东胡部落军队,两千骑兵,已经损失了一半,虽然连续换马,战马仍然保持着强劲的冲力,但马上的战士,却是没有多少战斗力了,他们中的大多数,完全是靠着布条捆缚在马上,才没有掉下马来。
但他们仍然成了压垮阿伦岱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