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先生就在大殿之外,他的家人,徒弟等人,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图鲁弯腰道。
“请吕先生进来。”
吕诗仁颤抖着走进了大殿,看见米兰达正凝视着他,两腿再也无法支持,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嘴唇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吕先生。”米兰达上身前俯,凝视着眼前这个大燕的秘探,眼神里却没有厌恶,而只有平静。“你来我东胡多少年了?是二十一年,还是二十二年?”
“回王上,至今年整整二十五年了!”吕诗仁颤声道。
“二十五年啊!”米兰达长叹了一口气“我认识你应当是二十一年左右吧。”
“是,二十一年前,王上大病一场,便是小人替大人诊治的。”
米兰达笑了起来,“那不是病,那是中毒,没有你吕先生,二十一年前,我便呜呼哀哉了!你的医术,当真是当得起神医两字。这二十年来,我米兰达待你如何?”
“大王待我,恩重如山。”
米兰达笑了起来,“是啊,你救了我的命,我也待你不薄,你在和林有着豪奢的宅院,有着自由出入宫禁的权力,你可以交接权贵,这些年来,多少我们东胡的绝密情报,就这样流入到了大燕啊!”
吕诗仁紧咬嘴唇,默然不语。一边的索普却是惊得脸色苍白,这样一个为东胡贵族服务了二十余年的神医,居然是大燕的谍探。
“你在东胡呆了二十五年,娶妻,生子,开花散叶,只怕早已习惯了我们这里的气候,人情,对于你的故乡,你还记得多少?”米兰达对眼前这个东胡有史以来最大的泄密者并没有多少痛恨之情,反而与他聊起了家常。
“故乡?”吕诗仁两眼茫然,对于家乡,他当真是没有多少记忆了,二十年前,他还只有三十余岁,便奉命来到东胡,一晃便是二十五年过去,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你掩藏得很好,要不是这一年来,你出手的次数多了一些,我还真没有察觉到你,一个为我东胡王族服务了数十年的人,竟然是燕国的谍探,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宁则诚了,了不起啊,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人物吧,竟然便开始谋划我们了,而且一出手,就是我们的软胁。”米兰达笑了起来。
“大王,吕诗仁自知有罪,也不敢请大王饶恕,只请大王饶了小人妻儿,他们并不知情,小人的妻子也是东胡族人啊。”
“我知道,你的妻子不仅是东胡族人,还是我王族的一个偏支。”米兰达淡淡地道:“不过明天,很多人的人头都要滚滚落地了,这其中,还有我的亲生儿子,你觉得,你的家人能幸免么?”
吕诗仁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在东胡二十余年,东胡人的行事习惯他如何不支,别说是一个旁枝族人,便是血脉至亲,也会毫不留情。
“索普,去扶吕先生起来,给吕先生一把椅子!”米兰达淡淡地道:“不用瞪着你的眼睛,你小时候要不是吕先生神医圣手,你也活不到今天,说起来,吕先生于我一族,可是活人无数呢!”
索普气愤地看着这个往日他非常敬重的医者,一手将他提了起来,顺手拖过一把椅子,将他塞在了椅子中。
“吕先生,明天你再传一封情报回去,当然,也是最后一封了,你把这件事做好,我不但不杀你家人,连你也一并饶了.”米兰达微笑道:”我们东胡,缺你这样的医术好手啊,这些年来,你教出来的弟子,于我们东胡人大有裨益,这些功劳,我也没有忘记.”
艰难了咽了一口唾沫,吕诗仁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知大王要我传什么情报回去?”
“就说我已经死了,王庭因为大燕大军压境,为了安人心,秘不发丧,索普与索克两人争权,以致王庭分为两派,王庭已经失去了对整个部族的控制.”米兰达缓缓地道.”做到了这些,我便饶你一家性命,索普,你以后也不许为难吕先生,他的医术,可是能活人无数,就让他在王庭里替我们东胡培养更多的人才吧!”
“儿了记得了!”索普道.
图鲁走了过来,递给吕诗仁一叠稿纸,”所有的东西我都给你拟好了,你只需要重要誊写一遍即可,然后将他传出去.当然,吕先生,你还必须交待出和林城中还有哪些谍探,我们知道,你是和林城中所有燕人谍探的总头目.”
吕诗仁跌跌撞撞地出了大殿,米兰达也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