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也就是您太心慈手软了一些,抓住这样的人,拖到城门口,砍了他们的脑袋挂起来,杀一儆百,看谁还敢火中取栗?”吴刚道:“可是你只需抓,抓了关几天又放,管饭不说,他们出去后,还不得又犯事?”
听得吴刚如此说,吴慈安不由沉下脸道:“你说得轻巧,脑袋砍容易,但砍了还能长回来么?这些人也不是些大奸大恶之辈,无非就是活不下去了,为了有条生路,你至于砍人家头吗?如果能安居乐业,谁愿作奸犯科,以惩诫为主,明白吗?下去办差吧。”
看着吴刚垂头丧气下堂而去,吴慈安转身回头,看着一侧安坐的一个顶盔带甲的武将,“吴刚年轻鲁莽不懂事,倒叫郑将军你见笑了。”
郑爽,统管着河间郡驻扎保康这一千人,听了吴慈安的话,他笑道:“我倒是认为吴县尉的法子利落,不过吴大人你是本乡本土长大的,都是乡亲,下不得手去也是情有可原。”
吴慈安苦笑,就知道这个武将不会有什么好的想头。于他们而言,举刀子是最利索得了,可是光杀能解决什么问题,今年杀一批,明年还会有新的一批出来,杀得人多了,戾气一生,以后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为长治久安计,还是得为这些人找一条能安居乐业的路,本来去边境垦荒是最好的法子,但陈瑛这么一死,将自己这条路子也给堵死了。
“吴刚手下就这么几百人,还得去城外各村子里巡逻,这城里人手不免紧张,还得请郑将军您多多费心,帮帮我啊!”心头虽然不爽,但吴慈安还得低声下气地求着郑爽。
“这个没问题!”郑爽大手一挥,“城内的治安我包了,保管不会出一丁点的事,不过吴大人,我这一千兄弟要吃要喝的,眼看着就要下雪了,还有不少人连厚实一点的棉袄都没有,这个,也得请大人您多多费心啊!”
吴慈安深吸一口气,郡兵的后勤供应一向是由郡里负责的,原本轮不到他,但这郑爽找上门来,自然是摆明了要打秋风的,偏生自己又还得求他,这银子拨给他,只怕转眼就进了他自己的口袋。没法子,就算不愿,也得给,不然这家伙纵容手下士兵闹起事来,自己可就真是无法可施了。
“这个请郑将军放心,明天,明天我就将一应所需物资银两全都送到大人您的兵营去。”吴慈安道。
“那就好,那就好!”郑爽大喜,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吴大人您尽管放心,有我在,城里断然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郑将军,万万不可妄开杀戒啊!”看到郑爽大包大揽,吴慈安心下略安的同时,又不忘叮嘱他一番,这个军汉要是发起蛮来,自己一番苦心可就全白废了。
“自然自然!”郑爽敲竹杠顺利得手,心想不杀人还不简单,抓了人往你县衙一送,让你自去头疼,我还乐得清闲,砍脑袋不费力气的么?当下向着吴慈安一抱拳,喜滋滋的去了。
留守保康,郑爽本来是一百个不愿意的,另外两个营回河间郡待命,可不是干别的去了,而是随着郡守严圣浩大人去威逼勒索琅琊郡主叶天南去了,叶天南原来是国相,不敢惹,但现在他倒台了,自然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当初叶天南说动严圣浩动兵支持他推翻令狐的时候可是许下了严圣浩一个县的属地,现在叶天南无权无兵,自然得去讨要,琅琊的一个县,可不是河间一个县能比的,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地方啊!同僚们去了那里,想来也会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呆在这个苦寒的地方,不想法子弄点外快,当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这个吴慈安倒也识相,既然如此,以后每天便派几队兵出去巡逻一番,也好有个由头再上门来敲诈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