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县尉!”郑晓阳脸色青白,东胡骑兵到底是如何进城的,现在的他亦是一头雾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东胡骑兵一旦进城,自己这一方基本上就处于被杀的状态了.
“对了,还有叶氏,叶菁儿他们一家,也都接来!”看着郑晓阳准备出门的时候,路鸿又想起了高远的未婚妻一家.
郑晓阳一头冲了出去,路鸿又招来了自己的几名亲兵,”你们几个,马上去街头之上,尽量多地招集青壮,然后将县府两头的街道用东西堵起来,不管你们用什么,给我堵起来.”
路鸿在那里一迭声地下着命令,吴凯却是跌坐在台阶之上,双手不住地发抖,”老路,这一回算是完了,我的酒庄啊,我那数千坛的存酒,这一回全保不住了,对了,还有那些大师傅,全都要完了,怎么办,老路,我们怎么办啊?”
吴凯不比路鸿军伍出身,比眼前还绝望的情况他都遇到过,看到惊慌失措的吴凯,路鸿沉声道:”老吴,沉住气,你是一县之长,千万慌不得,士兵和青壮们都看着你呢,打起精神来,酒庄没了,还能再建,酒没了,还可以再酿,大师傅没了,高远不是还在么?没关系,只要我们两个人活着,什么都可以重来.”
“对了,高远,高远,老路,赶快给高远报信,让他回来救我们!”
“来不及了!”路鸿摇头叹道:”此时的他,只怕已经打破了胡图族的老营,离我们这里太远了,怎么都赶不回来,现在,我们得靠自己了.老吴,不要慌,县府两头的街道一堵,屋顶上设下弓箭手,再加上县府在高墙大院,这些东胡人不见得就能奈何得了我们.坚持住,我相信当拉托贝得到老营被破的消息的时候,一定不会再有心思来攻击我们,他们就会撤退的,但是我们一定要坚持到这一刻.打起精神来,老吴!”
听了路鸿的一番话,吴凯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强撑着站了起来,路鸿随手递给他一把刀,”拿着吧,壮壮胆子也好.”
两人提着刀,站在县府的台阶之上,那些忙碌着的士兵和青壮看到两位大人挺身而立,倒也的确心安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城,北城,南城相继冒起了火光,更多的人逃亡到了东城,在路鸿的指挥之下,县府两头的街道迅速地被用沙袋以及各类杂物堵得严严实实,屋顶之上,为数不多的弓箭手爬了上去,仅有的两台床弩被抬上了哨楼,一次三发的弩箭被绞上了弓弦,对准了街垒以外的道路.
郑晓阳带着人在一个时辰之后赶了回来,随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路鸿的夫人以及吴凯的家人,”大人,我去了高兵曹家,他家里一个人也找不到啊,叶氏,叶菁儿姐弟都没有找到,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惊慌失措之下,随着逃跑的人群一起出了家门了!”
“这可坏了!”路鸿跌脚道,他知道高远宝贝着叶菁儿呢,这要是叶菁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高远回来后可怎么向他交待才好.但此时此刻,他也是顾不上了.
“晓阳,你和那霸两人一个守卫一个街垒,便是人死光了,也得给我顶住,我居中指挥,告诉弟兄们,高远马上就会回来援助我们,让大家一定顶住.”路鸿大喝道.
“明白,县尉!”
不得不说,路鸿的运气不错,东胡骑兵进了城之后,不是第一时间直扑东城的县府,而是分散开来,冲入到了百姓家中进行抢掠,扶风县城的百姓自然比外面村镇的人富裕多了,这些东胡兵惊喜地发现,他们发了大财,他们疯狂地抢掠着,兵锋每每触及到东城,便会受到有组织的抵抗,他们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南城和北城,等拉托贝想要组织人手进攻东城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士兵已经分散开来,一时这间竟然无法组织起足够的人手了.
不过拉托贝也不着急,城里就这么一点兵,晚一点便晚一点好了,只是传下命令集结士兵,然后便安之若素地等待了.胡图部现在太穷了,特别是士兵们,几乎是一无所有,也难怪他们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之后,难以约束了.
拉托贝的行动迟缓给了路鸿宝贵的布置防守的时间,这也亏得了高远入伍之后,精心练兵,将第一队打造成了一个劲旅,潜移默化之下,郑晓阳和那霸的两支部队也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换作以前,两支拿不到饷银的军队早就跑了,岂肯再为路鸿卖命.
拉托贝一直等到天亮,纳福才将四散出击的东胡骑兵们聚集到了一起,拉托贝一看自己的士兵,险些气歪了鼻子,每个人的马上,都驮着大大小小的包裹,马儿已经不堪重负了,更可气的是,有些士兵的马上,居然还横放着被绑着的女人.
这样的军队,还能打仗?拉托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