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朝远目光复杂的看着因愤怒而失态的韩在寇,沉默不语。
咆哮声久久才平息,韩在寇终于又慢慢平静了下来,但仍然满脸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该死,区区一间医馆,竟敢与我大旗皇国为敌,杀我勇士,通通该死。”
说完,又是怒不可遏的一拳击打在办公桌上,朝着门外怒喝道:“来人!”
很快门就被推开,下属待命。
“马上给我查,动用全部人手,用最快的速度务必给我将白长青抓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快去!”韩在寇声音里是无穷的杀意。
“是!”
门再次被关上,韩在寇胸脯起伏剧烈。
如此怒意,于他极为少见。
但这一次,他却当真是不得不怒,脑海中又回忆起,他来明珠上任以来,最憋屈的一次经历。
那还是刚刚拿下明珠城,他进驻明珠,为了快速稳定这座城市,他快刀斩乱麻,要用杀伐镇压这座城市一切敢反抗的人。
很多旗国人走上街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凡有反抗的,立马就施行血腥镇压,一时间整个明珠处处惨案。
对旗国来说效果也很明显,他们旗国人高人一等,无论如何也惹不得的观念,很快便随着一次次杀伐根植在明珠人的心中。
那时候,就连青年社这本土最厉害的势力,也不敢动他们旗国人一根汗毛,可见他们用血洗的威严有多么可怕。
但韩在寇却没想到,就在他认为明珠人已经彻底惧了他们威严的时候,却出了事。
因为几个蛮子兵灭了一个裁缝铺的门,竟然引起了报复,比他们旗国人的手段,还要血腥的报复。
一人之命,十人偿!
裁缝铺里,刘老三一家,五人被数名蛮子兵虐杀!
当夜,有人出手,五十一颗蛮子兵的头颅,被斩下,摆成了京观,地上一个偌大的血色杀字,静静的印刻在一众尸体旁。
多了一颗头颅!
却乃是韩在寇的参谋,也是他的养子,更是他女儿的未婚夫,是他从旗国带来准备亲力培养的。
却犹如示威一般,就这般被杀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无法忍耐。
但此事重大,他还是只能一面封锁消息,不让此事真相扩散,五十一颗头颅被斩,若传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在明珠旗国威严将被亵渎,引起更多人效仿。
同时他亲下严令,加急查找坐下此案的凶手,并且刘老三所在的那条街道,他决定血洗用来作为回应。
但还没等他实施,派出的队伍还未到达那条街区,其身边一副官的人头便已先行送到了山卫所,并且留下书信,其中言语霸道至极,胆敢踏入那条街区闹事,下一次,送来的便是他的人头。
耻辱!
天大的耻辱!
他堂堂旗国大将,又岂会受威胁而怕死?
但他却不能不考虑,自己的性命是要为国开疆扩土的,怎能因杀几个贱民而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所以为了大旗皇国的事业,他决定暂时隐忍。
偃旗息鼓,却是加紧查探,但却始终没有这伙人的踪迹。
只能得知这伙人实力不凡,并且在明珠应该有很大势力,所以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曾一度怀疑青年社杜先生。
这也造成了他更加坚定了要除掉杜先生的信念。
可结果不但让他沉默,宗师出手,失败了,反而还闹出来一个武道宗师,这让他不得不将情况上报,但据可靠情报,道门并未有宗师来明珠。
“大人,您最近如果没有要事,还请务必不要随意外出!”崔朝远不管其他,沉声说道。
韩在寇一番发泄,总算是顺畅了一些,但一听此话,却是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他知道崔朝远说的是那封书信,再敢踏入那条街区闹事,便取他人头。
这一次,他动了那条街上的医馆,还恐怕正好便是那曾给他留言之人。
虽然,也有可能对方只是因为他动了那条街区的人所以报复,并非那间医馆之人,但结合上午传来的消息,他几乎可以确定,那间医馆有问题。
甚至极有可能,当初的事,就是他们干的。
目光又沉凝起来,想到他们连道门的人都敢杀,还真不能怀疑他们的胆子,抬起头望向崔朝远,沉声道:“崔宗师,难道有您在身边,他们还能对我的安全造成威胁不成?”
崔朝远又何尝不难堪,但却不得不提醒道:“那次去杀杜先生,所遇武道宗师,正好也在那条街区附近,我们不得不防……”
想起那一夜,连面都未曾见到就被对方击伤的事实,就算丢脸,他也不得不慎重,不过到底还是无法放低身价:“而且如今大夏道门中人将至,情况很复杂,大人,您的安全至关重要,我们还是谨慎些好。”
韩在寇眼神明灭,半晌终于还是坐了下来,眯起眼,杀意毕露道:“也罢,区区医馆,既然已经露了行迹,那明珠就定将再无他藏身之处,倒是大夏道门,此次倒要看看他们如何交代?”
“大人何意?若真是那间医馆干的,那今天的事应该和道门并无关系才对。”崔朝远不解。
“未必,这区区小手段就想摆脱关系?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