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人称为妖女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心思?”
卫杏儿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卫杏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善男信女,说我蛇蝎心肠,说我铁石心肠,有时候也没错。这些人,平素在万象疆域,我正眼都懒得瞧他们。如果敢来惹我,说不定就被我杀了。可是,在赤鼎中域,看到他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去救他们。这算不算同病相怜?家园破碎,说到底,都是丧家之犬。我虽然钻到了一个金窝里,可同样改变不了我是丧家之犬的事实。今天,你要问我来这拍卖会于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没事来逛逛,看看会不会有万象疆域的奴隶修士。如果有,花高一点价钱都没什么,我还是会救他们脱离苦海。至于以后他们去哪里,前途如何,我也不管,也管不了。”
如果不是卫杏儿亲口说出来,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转述,江尘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面的,江尘却能判断出来,这卫杏儿的一番话,倒不像是在撒谎。
她也没有必要撒谎。
而且,在江尘的天目神瞳加邪恶金眼的注视下,卫杏儿也撒不了谎。
这么一来,江尘倒是有些意外了。
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毒如蛇蝎的卫杏儿,行事一直乖张,喜怒无常的妖女,竟然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就像她说的那样,都是丧家之犬。
或许,这还真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至少江尘此刻,也感受到了类似的一种感觉。
对于万象疆域的任何一个宗门弟子而言,万象疆域破碎,以往的恩恩怨怨,都已经成了浮云。
所有的人,都只有一重身份,就是一群家园破碎的丧家之犬。
卫杏儿说完这些,脸上也是多了一丝放松的笑意:“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今天我很开心,不是因为我看到故人。看到故人没有什么好开心的,都是丧家之犬,看到了徒增烦恼。但是,你不同,你是唯一一个,我还有倾诉欲望的对象。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曾经,或许现在,或许将来,心中都会为你留那么一个位置……因为你在幻波山丹斗让我们束手无策,因为你中了我的青杏烟罗散毫发无损,因为你是唯一敢动手打我屁股的男子……”
说到最后,卫杏儿也是轻声呢喃。
江尘面红耳臊,他万万没想到,这卫杏儿,竟然对自己还真是另眼相看。
篁儿也是轻笑,对这一幕,却没有吃味,也没有揶揄。甚至,她还有些淡淡的感动。
妖女也好,女神也罢,内心深处,人人都有爱,都有真诚的一面。只是,现实太残酷……
宗门破碎,物是人非,再见时,这卫杏儿已是人妇。
卫杏儿洒脱一笑,强作潇洒,将眼角边的雾气蒸腾掉,勉力一笑:“小家伙,你也别一副苦瓜脸,我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这番话,少女时代没有机会说,如今身子虽未失,但名分上已是他人之妇。在别人看来,我这番话或许是不守妇道。我才不管呢,我高兴,我痛快,我就是要说。哪像凌壁儿那小妮子,明明喜欢的要死,却要那么含蓄。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抢了男人。我要是她,早早就投怀送抱,把名分定了,死了也是你的女人。”
江尘无言以对。
这般说话的风格,活脱脱的一个小魔星,这才是卫杏儿的风格,言行无忌,离经叛道。
“现在,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看我看的那么紧了吧?他们怕我被其他男人勾走了呗。”
卫杏儿看似洒脱的一笑,但细心如篁儿,却似乎看到一点别的东西。
“卫小姐,既然你心思不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开赤鼎中域?”篁儿忽然问道。
“离开?我能去哪里?”卫杏儿苦笑,“我看似翠华轩的少奶奶,位高权重,受人尊重。但别人尊重的不是我,是翠华轩。我只不过是一只花瓶,一个傀儡。我要是有半点逾越的地方,说不定等着我的,就是万劫不复的命运。”
这倒不是夸张,卫杏儿这点生活智慧还是有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获得的。而是靠翠华轩得来的。若是自己稍有异心,必将倒霉。
离开?她哪离得开?
篁儿轻轻点头,正要说什么。
卫杏儿却是一摆手:“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也不会离开这里。虽然我很中意你的男人,不过那都是少女时代的心思。我就留在这里,做我力所能及的事。如果你们真的想让我开心一点的话,那就快一点成长,重建万象疆域,反攻赤鼎中域如果我要走,只有一个地方,才是我的归宿,那就是逍遥宗。其他地方,我哪都不去。横竖都是卖笑卖脸蛋,我在翠华轩,至少还能有些地位,能做一点有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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