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赵祯把他的骨也算计进去了,别管是不是庶出,这都是他不能容忍的,也赤果果的印证了一个问题:
在帝王眼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
什么胜似父子,都他妈是扯淡,早就已经不在了。
“回来!”
吴育一声爆喝,却是没了往日的儒雅之风。
“你疯什么疯!?陛下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要怎样!?”
“哪个份儿上?”
唐奕大吼:“我的骨肉!”
“他的国舅!”
“还有他自己的骨肉!”
“都是他的棋子,老子也是他的棋子。”
“早晚让你们玩死!”
要是吴育不说,唐奕可能永远转不过这个转儿。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要永远作这枚棋子。
......
“两万!”
吴育知道唐奕钻了牛角尖儿,根本不与之争辩,直接吐出一个数字。
“你想没想过,护送一个孩子,或者说把石家兄弟留在涯州,用得上两万禁军吗!?
“别说是一个异姓王,就是大宋朝的赵家子孙,谁不是圈养开封?谁可以远离皇权自成一境?”
“谁又可以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涯州手握两万禁军!?”
“这两万禁军,就陛下对你的交待,对你的信任!”
“......”
唐奕僵在那里,又是一个他没想到的算计。
不觉欣慰,反倒露出一丝惨笑。
“好一个交待!好一个信任!咱们的官家,还真是滴水不露啊!”
唐奕抬眼看着吴育,“可是,老头儿......”
吴育心头一颤,因为他在唐奕眼睛里,竟看到了一抹不曾有的凄凉。
只闻唐奕悠悠开口:“这个交待,我不认,我也不需要。”
下一句话让吴育更加意外,“我和你们玩不起。”
“我就是个怀揣幻想,尚不成熟,阴差阳错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愣头青。”
“说白了,我不是什么天才、神童。”
“老子就是个粗鄙凡人,还是天真、感性的凡人。”
“我没想过登堂入室,更没想过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
“于范师,于陛下,于您老!奕从来没掺杂过一丝丝的功利之心,更不容忍这样的功利之心加之吾身。”
“呵......”唐奕再次惨笑出声。
“我竟天真地以为,你们也能如此!他妈的,得亏躲的够远。否则,不死我,死谁!”
吴育一时愣住了,他没想到唐奕能说出这样的话。
准确地说,他没想到唐奕这个看似官场高手的天才,会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看着唐奕真的是伤了心,吴育于心不忍,行至唐奕身边,缓声道:“可是,你身处这样的漩涡之中。”
“宦海浮沉千载,帝王心术百代,从来如此,你如能如何呢?”
“那就打破它!”唐奕猛的目光一凝。
“打破这个所谓的宦海帝王之术!”
心中似做下了一个决定,绝然转身,大步而去。
吴育只觉晴天霹雳轰然炸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
“你,你不可行忤逆之事!”
唐奕停了下来,没有回头看吴育,只是淡淡地道:“干我该干的事?做我想做的事。”
说完,任由吴育如何嘶吼也不回头,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