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理查德与杨锐交流时曾经说过的那样,《jmc》在美国,也是一般研究生无法发表的论文。虽然是否定句,但实际上,像是jmc这样影响因子四五分的期刊,对于美国名校的博士生来说,已经不是非常难了。
美国名校的博士生在这一时期,已经将目光放在了顶级期刊上。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美国科研界占据s的大部分版面,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留给其他200多个国家的学者,其中大部分,还是在美国工作和学习,或者与美国机构联合研究的。
美国以外的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学者,要想发表一篇sci四五分的论文,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一个人背上干粮,可以用两三年,三五年的时间,以无上的毅力走通蜀道。但一名普通的发展中国家学者,每天泡在实验室吃干粮,用两三年,三五年,甚至二三十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发表一篇《jmc》论文。
事实上,在1984年的中国,能发表jmc论文的,在任何学校和研究所里,几乎都是熬够了年限就保送副教授的节奏。
杨锐以大一新生的身份,能够得到近乎21世纪学生的自由度,想上课就上课,想旷课就旷课,而且打破常规,在唐集中的实验室里组成研究小组,再拿到一些助教和讲师都拿不到的校级经费,也是因为他能拿到普通讲师也拿不到的论文成果。
而王永教授能拼着老脸不要,也是爱他这份才华。
刘助教对此是既愤慨又无奈。
他至今也只发表过一篇sci入门级的期刊,这是他豁出老命来得到的成果,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换了四五家不同的期刊,打回修改了七八次,花了几个月工资的邮费,差不多达成了人生前三分之一时间里的最高成就,但是,影响因子从1到2,从2到3,从3到4再到5,并不是线性的。
一篇sci入门级的期刊,归根结底也就是较好的中文期刊加上较好的英语水平,凑对热点了,普通的研究生就能写。君不见21世纪的诸多入门级sci期刊,已经变成了中国学生的自留地,满满的全是中国研究生的论文。
可是,sci影响因子2分的期刊,就稍微有点难度了,如果说,刘助教自认再努力一点,用上几年时间,加上一些适当的运气,还能发表一篇2分影响因子的期刊,那影响因子3分的期刊,他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至少最近七八年里,他是不准备尝试挑战的。
刘助教今年27岁,再过七八年,他就是35岁,和刚刚毕业的博士生也是差不多。然而,刚毕业的博士生再过几年,还有机会挑战3分的期刊,他的潜力差不多就要用尽了。
除非,他能在理查德的实验室里学到点真功夫,或者,他能积累到一定的资历,以后就混中文期刊算罢。
对《jmc》这种自己大约终生无法攀附的论文,刘助教打心眼里是自卑又自傲的。他内心里觉得这是个好期刊,但在大多数时间,他认为能上《jmc》的论文,又一定是有猫腻的,《jmc》这样的期刊的重要性,也一定是浮夸的,就好像许多男人看到宝马车上的女人,总觉得她背地里一定在哭似的。
强抑着酸味,刘助教说道:“杨锐会不会还给其他期刊递送了论文?一稿多投,想投机一把的学生,我是见过不少的。我记得他在《生物化学系统生态》上投了多篇文章,这样的论文,在这种入门级的刊物上,应该是比较容易投中吧。我估计,杨锐可能是不甘心,所以又给《jmc》投稿了,您平时大概不会关注《生物化学系统生态》这样的期刊,漏了消息也有可能。”
这话说的理查德舒爽极了,他点点头,笑道:“是有这样的可能的。”
“我们怎么应对呢?”刘助教向前走了小半步。
“实验还要做,我再打几个电话,恩……”理查德沉吟片刻,觉得还是应该对刘助教有所奖励,便道:“你和同组的实习生可以放假一天,休息一下,后天再来,我们看看情况进展。我这里还有几张北京饭店的餐劵,你们可以吃顿好的,享受一下,别太沉迷了,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大决战的时间了。”
刘助教笑容满面的接过餐劵,肠胃已然蠕动了起来。
理查德等他走了,又布置了几个任务,接着开始打电话,本来应该由他本人完成的实验,自然又耽搁了下来。
时间静无声息的流过,当刘助教吃的满嘴流油的回到实验室的时候,《jmc》的新期刊已经从美国本土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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