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关乎到自身安危之大事,他顿时顾不得驾驭那灵鹏,放开拘束,令其自去应付,随后便收回心神,仔细察看了片刻,不由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那逆门弟子,被我撞上,也算你时运不济了。”
他长身而起,一甩袖,自藏身之地出来……
山崖之外,陶真人站在一块大石之上,手中托着一本图卷,正是那“源纲走兽图”,见天中有遁光过来,他也是抬头望去。
肖凌云到了近处后,看他神情平静,倒是有些意外,言道:“怎么,你好像早知我在此处?”
“陶某正是来寻肖掌门的。”
陶真人将那走兽图一震,却是收了一头小兽精魄上来,道:“一些小术,恐难入肖掌门之眼。”
肖凌云恍然道:“原来是食气鲮,不过此兽要寻人,需得修士身上气机不可,你可无有这等手段,若我未曾猜错,是你师父所留,可对?”
陶真人打个稽首,道:“今朝寻得肖掌门,就是替恩师了结昔日因果。”
他能这么顺利找到此处也非是只靠那食气鲮,还依仗了那头虺龙精魄之助。这天妖能变化万千分身,由其领路,再加上肖凌云长久时间藏在一地不动,这才给了他机会。
肖凌云嘿然一声,道:“也难为你师徒二人费了那么多心思,不过你之手段,我先前亦是见过不少,你能寻得一头天妖精魄,确也是你的本事,但仅凭这些便想赢我,是否有些不自量力?换你师父在此,或还有些胜算。”
陶真人淡声道:“是与不是,斗过方知。”
对方身为一派掌门,平日他就是想寻其麻烦也无可能,而玉霄这玄术一落,却是有了机会,此刻其身旁无有镇山灵鹏护法,也无有一个同门相助,可谓孤家寡人一个。
肖凌云看了那源纲走兽图一眼,冷笑道:“你师父又传了你多少本事?”
他一抬手,将“南华总御灵禽谱”拿了出来,在“异豢”一等上起手一抹,霎时间,一头六足四翅、浑身无羽的怪鸟就跃了出来,其两名紧闭,眼帘不停掀动,却似无力睁开。
两名南华派修士斗法,就是看谁人手下异兽灵禽更为强横,而肖凌云身为南华掌门,灵禽谱中五等皆全,便连天妖精魄亦是藏有,且还不止一头,此皆是自玄游宫承继而来,只是以往秘而不宣罢了,这也正是他底气所在。
陶真人神色微凝,他认得此怪鸟名为“观夜”,自身无有多少战力,可一旦其双目睁开,眸光一落,立刻可擒生灵神魂,纵然他是洞天修士,一时捉之不去,但有敌手在侧,只要一个闪失,那便输了此战了。
但若放出走兽上去对斗,不过是以短击长,好在他所修功法,也并非来自一家,一拿法诀,顶上立刻聚出一只玄黄大手,隔着伸展,往下抓来。
肖凌云嗤笑一声,起法力一指,一道青光过处,顿将那大手轰散。
可忽然之间,却是有一头毛羽鲜丽,身躯扁平,有如风筝一般的怪物闯入进来,其往那“观夜鸟”身上一趴,竟只片刻,就将这精魄吞吸入体。
肖凌云一见,却是大吃了一惊,他认得此妖模样,分明就是张衍在北冥洲上斗法时放出来的那一头,一时心下大惧,急忙起法力四处感应。
这截妖乃是张衍见李、米二人战死,陶真人一人在南海难以支撑,故命其暂时过来南海听用,其吃了观夜鸟后,却是食髓知味,在半空之中一个兜转,就又冲下。
陶真人则趁肖凌云心神不稳,唤了“精囚壶”出来,发一个催令,顿见灵光飞射,八条白色蛟龙自里跃身飞出,他往前方一指,便齐齐往其所在之处奔来。
肖凌云从截妖身上感得各种杂乱气机,委实吃不准拿何物克它,又怕张衍就在近身,顿时萌生了退意。他把身一晃,轰隆一声,现了法相出来,却见一头赤背神鸾把双翅展开,浮腾半空,顶上灵云冠,颌下垂双珠,那长长翎尾一甩,就荡起一道七彩霞光,自白蛟包围之中纵了出去。
而另一边,张衍在盯了亢正真人有一个多时辰后,已是差不多推断该如何在这界空之中行走。不过他也是发现,在这这破乱空界也非是一成不变的,而似在缓缓变动之中。
这其中或有更深一层变化,只此刻乱战四起,他也无法再慢慢等下去了。
沉吟一下,他把法力一个转挪,那魔藏便跃入虚空之中,在接连百数次挪跃之后,终是达到了原来北冥洲所在之地。一至此间,他顿觉一股浩然灵机冲涌上来,一个识意与自身连在了一处,而后整个海面轰然翻腾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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