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晨有些无语道:“你怎么从陈瘸子那买东西啊,这家伙的货都来自于一些小商小贩手里,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宝贝少赝品多,赝品中还有一些高手制作的高仿,一不小心就让人打了眼。你说你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怎么就下手了呢?”
“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是假的?”卫酉生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王庆晨指着铜墨盒说:“当然是假的了,你看这里写的什么款?‘道光二年’,这个时候,这种墨盒还没出世呢,怎么可能会出现?”
卫酉生说:“不对吧,我先前还在一家博物馆看到过康熙款的铜墨盒呢。”
“不可能!”王庆晨连连摇头,觉得肯定是搞错了。
孟子涛说:“并不是博物馆搞错了,那应该是砚盒而不是墨盒。另外,道光时期也不是没有铜墨盒,只是当时尚未普及,使用的人不多,所以盒面基本是不加装饰的。当从咸丰后期到同治、光绪,墨盒大盛于天下,因此开始有人在墨盒面上作文章,这就是刻铜墨盒产生的原由。”
“关于刻铜墨盒始自何时,也有相关的记载,同治时期的制墨商人谢松岱说过:‘闻琉璃厂专业墨盒者始万丰斋。刻字于盖者,始陈寅生茂才。店与人尤在,实盛行于同治初年。’”
“这里我们应注意的是,谢松岱与陈寅生是同时代的人,陈的万丰斋与谢的一得阁都设在京城琉璃厂,万丰开张三年后,一得阁也开张了,所以谢的话要远比后人说三道四可靠得多,谢松岱说刻铜墨盒‘实盛行于同治初年’,没说‘盛行’之前就没有刻铜墨盒。所以发现咸丰年款的刻铜墨盒还是有可能的,但道光年间肯定不可能有,那会陈寅生还没出生呢。”
听了孟子涛言之有物的解释,卫酉生既尴尬又气愤,他连忙给孟子涛道歉:“孟老师,真是对不住,好在及时发现,不然我的错过可就大了。”
孟子涛摆摆手:“老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嘛,况且我们这行的专家都有打眼的时候。”
王庆晨接过话道:“卫哥,古玩这行的水太深了,今后没人帮你掌眼,你学是不要买了,免的又上当受骗。”
卫酉生点头道:“嗯,我今后肯定不会胡乱碰这个了,还有个陈瘸子,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别,你找他也没用,反而还有可能会吃亏。”王庆晨把古玩行里的一些规矩跟卫酉生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我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见孟子涛和王庆晨都这么表示,卫酉生相当的郁闷,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化为一声长叹,只不过这个亏让他太不甘心了……
却说第二天一早,孟子涛接到了谢明旭母亲打来的电话,说是谢明旭已经醒了,看起来除了脸色不好之外,其他都一切正常,对孟子涛表示感谢云云。
之后,换了谢明旭打电话,又再次表示了感谢,还说要亲自上门表示谢意。
孟子涛本来让谢明旭好好休息,不过谢明旭态度坚决,于是他只好同意,干脆让谢明旭来他家,一会康岩也会过来,跟他商量工作上的事情。
在等待俩人过来期间,孟子涛又给于为刚把了脉:“恢复的还行,今天再吃一天药,明天给你换个药方。”
“这药不是挺好的嘛,怎么又要换了。”于为刚有些不明所以。
孟子涛回道:“我给你开的猛药,可以迅速为你补充亏损的本源,但不能一直吃,不然你就等着喷鼻血吧。”
于为刚连忙说:“那是算了。”
孟子涛笑着说:“看你这怕死的样子。”
于为刚摊了摊手:“没办法,我有老婆和孩子,总不能便宜了别人的吧。”
孟子涛哈哈一笑,说道:“对了,今天是周五,我定了中午的飞机去西京,给几位病人针灸,咱们明天晚上在沪市会合吧,你如果担心病源,可以先住在酒店,等我去了沪市咱们一起去处理。”
“好的,不过你来得及吗?”
孟子涛说:“肯定来得及啊,陵市到西京不过才两个多小时,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今天就能把针灸做完,就算不够,明天上午也能做完了,坐下午的飞机去沪市,到那还能吃晚饭呢。”
于为刚想了想:“那好,我干脆就明天下午去沪市,到时如果赶的及,我就去机场接你,咱们一起去找刘沃尔打秋风。”
“随便你吧。”
两个人随便闲聊着,东拉西扯的过了一个多小时,康岩和谢明旭联袂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