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一批货款在华润号的借贷,则是在长安柜面销帐,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根本没人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因为这种操作,往往都是华润系内部才允许,对外从未开过口。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些居庸侯氏的的确确算是华润系的。不仅有承包凉州顺丰号的,且李思摩的驼队,居庸侯氏还占了两千五百头骆驼,可以说是华润系中,商人这个团体中,相当有话语权的一支,和当年长安城西那些被裹挟的无权商人大不相同。
“七郎有点大材小用啊,这几日榷场市易入账,都在六百贯以上,算下来,这个月能有一万贯进账。东宫用度总算是缓一缓了。”
“杜公说笑,下走止一买卖小吏,何来大材小用一说。唯牢记安守本分罢了。”
侯七拱手低头,诚惶诚恐地说道。
“你能为殿下分忧,其心可嘉啊。今年东宫的用度,至今拖欠为给,连东宫幕僚俸禄,都卡了两月。唉……”
听到杜正伦的吐槽抱怨,侯七只是低头不语,却也不敢在此事上言语。
“你安心做事,殿下会记得你们功劳的。”
“下走不敢言功,能为殿下做事,荣幸之至。”
等杜正伦走后,侯七这才抬起头来,有些奇怪:“左庶子怎么突然来寻我?莫非是有什么事情?”
到春耕结束,东宫所属草场开始布置新年青料塔时,突然有人来查东宫的账目。那些御用计吏查了一番账目,也不曾多说什么,便回宫复命。
“可有甚么蹊跷?”
“回陛下,并无不妥之处,账目无甚有疑之处。”
“嗯,那就好。下去吧。”
“臣等告退。”
而此时,杜正伦听说皇帝突击查东宫账目,吓的脸色发白,等到事情似乎没什么波澜,这才一颗心又放了回去。
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杜正伦觉得大为不妥。
又隔了几日,皇帝突然派了民部度支郎率众再来查账,民部的人抱走了账本,隔了一天,又把账本还了回来。
还是没什么大问题。
到了“王学”真传弟子从辽东返回长安,李承乾的东宫学院还没招待,就听说这些王孝通老爷子的弟子,又被皇帝找了过去。
杜正伦有个感觉,皇帝会找东宫麻烦。
果不其然,没几天,“王学”真传弟子们,带着人手又来查账。
到这光景,终于有人出声,说皇帝你不能这样做,三番两次两次三番,这是对储君的侮辱。
说这句话的人,是侍中魏征。
而因为魏征的发声,皇帝查东宫账目的事情,满朝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不但长安人知道,洛阳人也知道了。
山东士族顿时觉得奇怪,清河崔氏武城人连忙派人来打探消息。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居庸侯氏先行一步,到荥阳找上一支崔氏分支,说是有一批河南丝绸想要采购,不过要到地方上验货。
因为侯氏采买山东丝绸最近批次非常多,而且量也不小,荥阳分支就介绍侯氏前往崔氏老家一趟。
到了武城,侯氏面见了崔氏的外事大管家,三言两语,敲定了一批大买卖,乃是两万多匹的绢布,要发往长安。
而城西市场内,胡商们已经等着这批货,不仅仅有胡商等着,还有“王学”真传弟子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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