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士人们慑于石勒的勇猛,又见靳准做足了姿态,便就坡下驴,重新坐下来,神色中多少有些不自然。
皇宫之中,人皇刘岱,也在感慨着同样的事,而且面色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看的旁边的莫安节一阵担忧,生恐前几日的事态重演——
几日之前,文评的初评刚起,就引来一阵风潮,人人皆言此事,洛阳内外,无有不知者,连皇宫大内都满是议论之人。
按着陈止与皇帝的约定,文评起时,皇帝当往,予以祝福,刘岱见了场面,回来之后就念念不忘,一听说初评火爆,就按耐不住了,竟想要白龙鱼服,微服出宫后,也去凑个热闹,要化名一人,参加文评初评,过把瘾。
但这样的要求,谁敢答应,莫安节当时就把皇帝拦下来了。
即便如此,最近几日,刘岱连政务都顾不上了,一心牵挂着这个文评,以至于莫安节都有些后悔,当初答应了陈止的要求。
“大伴,过几日就是终评之日了,按着陈止的布置,先是诸书院递交文章,择其善者而出,尽量每个书院都选出一到两篇文章,让写文章的人分批次前往太乐署,由十位大家品评筛选,最后选出五十人,分入甲乙丙丁戊五榜,这也就是初评,然后就是现在的假评,共分五日,每日皆有一榜士人出面,每榜最后只剩三人,为天地人三才之数,这五榜三才,在三日后参与真评,也就是终评,胜者则可从南山书院手上,得到洛阳文章第一的牌匾,以及其他诸多赏赐。”
这位人皇越说越是兴奋,到了最后,居然有了点情难自已的意思。
“这么些个人,那么多的俊杰,朕过去可是从未见过,为了个第一的名号,这许多书院是什么都不顾了,一门心思的想要成事,大伴,你说这样的场面,朕焉能不去?”
莫安节最怕的就是这个,不由劝道:“太乐署狭窄,而终评之时人多,到时鱼龙混杂,陛下身系天下安危,岂可轻去?不如就在宫中等待结果。”
“怎么?朕听闻,每日品评之时,洛阳的百姓闻风而动,齐聚太乐署外,莫非朕连这小民都不如?不能亲眼一观这般盛事?”
莫安节顺势就道:“陛下有所不知,正因如此,方要谨慎,百姓齐聚太乐署外,将好宽的街道都给挤得水泄不通,里面有何人出没,根本无从探查,陛下岂能轻涉?”
皇帝却怒了:“岂有此理!为什么你劝朕的话,说的这么熟练啊?朕明明都听说了,你这老货,若是有闲暇,也会过去一观,怎的朕就不行?”
原来,莫安节固然忠君,但也有爱好,最近也迷上了文评之事,有时候会亲自过去一观,不知怎的被皇帝知道了,拿出来说开,顿时老脸尴尬。
正当他想着如何开脱,却有一小黄门匆匆而来,拜于台下。
“陛下,那太乐署,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