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整个过程都沉浸其中,时间才会持续这么久,而且作画一完,就感到浑身隐隐酸痛,这是劲力消耗太大的表现。
他却不知,就算是王览本人平时作画,也因为年纪和身体的关系,无法时时刻刻用力,很多地方不得不有妥协,以分配体力,是以多有遗憾,所以刚才一看到陈止作画,与自身之丹青技巧十分相似,但劲力却更加充沛,王览才会那般失神。
便如此可,与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也是王览和赵远,这两位看着陈止的画作,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那幅画,不复他言。
王览是越看越绝的精妙,而且隐隐还和自己的笔锋接近,不过从些许细节之处,还是能看出不足和差异,这点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以晋阳先生之能,如何看不出来,毕竟还是匆忙而作,有瑕疵也在所难免,只是……
“只是这陈太乐只画,固然在细节之处还有欠缺,但都是因匆忙作画所致,若是不设期限,任其施为,这幅画不知能达何种地步,可惜、可谈,不过即便如此,只是看着画中笔锋,所用笔力,几乎时时刻刻以将按劲力通透,而且颇似我之画技笔锋,可若是换成我来,细节或许能够雕琢,但却无力时时贯劲,身子实在是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王览又朝陈止看了过去,见其人正轻甩手臂,额头更有汗滴流淌,知道是耗力太过的表现,心里已经是明白了。
“只是看这般画技,这一场比试切磋,是谁输谁赢,已然明了。”
想着想着,王览看向赵远,又环视众人,就要出口点评,只是不等他真个出声,那赵远却忽然抬头笑了起来,其声甚是欢畅。
他这一笑,众人自是疑惑,循声看去,却见这位双绝公子上前两步,从那两名陈氏家仆的手中扯下自己的画作,一手制一边,然后两臂用力。
兹啦!
声如裂帛,这好好的一幅画,便让他撕裂开来,一分为二。
众人见状,皆是大惊,有赵氏友善之人惊问其故,却听那赵远摇头叹息道:“珠玉在前,赵某这般朽木,如何能陈列其册?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那是咨询其辱也,今日自毁,乃留我名。”
说着,他将那画作朝着地上一扔,又架起手臂,恭恭敬敬的给陈止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太乐令之丹青妙笔,赵子远服矣,愿如先前所诺,做太乐前驱,但只求一事,还望君子能应。”
陈止就道:“赵君谦矣,你我伯仲之间,哪有高下,若有所需,但说无妨。”
那赵远一字一句的道:“还望太乐令将此画赠与在下,以便日夜观之,还望太乐令能遂吾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