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员一时傻了,没想到郑组长朝他发这么大火,呆若木鸡。
突然屋门又开,走进人高马大一位,黑峻面庞似乎不像昨晚那般对称,一边眉角还挂着血痕,来到桌旁不请自坐,瞧瞧一侧呆立的文员,又看看脸红脖子粗的郑组长,觉察出气氛不对劲,却伸脖子瞪眼朝郑组长问道:“哎?你右边脸上……这是给人挠了?”
郑组长不答,深吸一口气:“高连长,来这有什么事?”
“睡得还好吧?我过来……是给你宽心的。昨晚这事,是我高一刀一个人的责任,是我太冲动,跟你郑组长一点关系没有,责任我自己担!”
“……”
“信不过我?还是瞧不起我?”
“高连长,算我求你了,别再让我宽心了。行么?”
宽心?郑组长心说你昨天晚上也红嘴白牙跟我说‘且宽心’呢,现在又来宽我心了,你是不是故意坑我来的?按说眼下这境况,连这高一刀都该关起来,可郑组长实在心力憔悴,不想再添风云,又道:“我想过了,昨晚这事,必须尽快报你们团里,不能单方报,要九连派出个人,你们二连也派出个,我从调查组也派一个,三个人一起去汇报。这件事我不想管,你们团里自己拿主意吧,如果你们团里要上报,该我的责任我自己承担,不用谁扛。”
高一刀斜着歪眉,盯着郑组长良久,突然说:“我也不喜欢他。可说他跟鬼子穿一条裤子的人,是瞎了眼!”
郑组长依然沉着眉,也盯着高一刀良久,忽然说:“没人喜欢我。可什么话都不是我说的,我不瞎!”
高一刀走了,木屋里继续静着,郑组长继续沉默,文员不得不开口问:“组长,下一步……怎么进行?”
“怎么进行?”郑组长露出个苦笑:“怎么进行,不是我决定的,是举报材料决定的。”
“那……关于羊头案的问题,是不是可以否了?”
“见他第一面时就可以否了。”
“今天的工作怎么安排?”
“没法安排!”
文员又呆。
郑组长下意识摇摇头:“都已经这样了,可真是……头一遭这般灰溜溜……还能在这工作么?酒站不能再呆了。去收拾收拾,准备撤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