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像是中了定身术,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手榴弹不眨眼。
另一位同路人也像是中了定身术,也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手榴弹不眨眼,口中却抱怨道:“你——”
掉手榴弹这位尴鰺了,忘了他的袖口有个破窟窿,本想凑过去扯住伪军再给他看呢,现在剧情还咋演?索性吸溜一声狠狠抽了下鼻涕,盯着掉落在他自己脚边的手榴弹讷讷道:“这……谁的?”
伪军终于回过神来,都这样了还想演?有天良吗?二话不说扯下步枪便拉枪栓,可惜,也不知是天太冷还是他这步枪八百年没用过,枪栓紧得愣是拽不开,恨得他不得不把枪托朝下一脚又一脚猛踹枪栓,同时大喊:“有情况!”
哗啦啦——朝向这里的碉堡射击孔探出了枪口,两个鼻涕冒泡的货不得不傻呆呆举起了手。一个举着手还不甘心地朝身边人骂:“我X你八辈祖宗!”另一个举着手的傻傻答:“俺真不是故意的!”
轰——瞬间一个沉闷巨响!吓得全场一哆嗦,举着双手的两个货猝不及防吓趴下了,在他俩对面没完没了踹枪栓的伪军也吓趴下了。
三个人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摇晃着脑袋茫然抬起头,发现路边的碉堡所有透气的地方都在往外冒余烟。一个人影一边从碉堡后的河岸爬上来,一边道:“恩人说……手榴弹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特么叫双风灌耳!”
……
前田大尉失望得几乎忘记羊头计划了,这个倒霉前任制定的计划就没能干成一件正事。不料,昨晚居然来了消息,本该夏末秋初的事居然现在才发生?这……得算中奖吧?
不管怎么想,前田没耽误,当夜便将此事向少佐汇报。目前根本没有计划对独立团采取行动,前段时间打南境溃兵刚刚折腾得够呛了,下一步的事情打算春暖花开再说,现在突然冒出个迟来的机会,雪上加霜的事怎能不干?
好在这一仗根本不需要大打,也不需要像每一次扫荡那样劳神费力,趁你病要你命,只要派出一支队伍,直接去占领大北庄和杏花村,驻守个十天半月,临走再一把火烧光,严寒便是帮鬼子杀八路的刀!
上午,队伍出城了,先是治安军一个营,随后是鬼子一个中队。计划是天黑前赶到绿水铺驻扎过夜,第二天清晨向西进山,同时会要求李有德部派出部分兵力协助西进,负责支援,以及保障补给,预计明天夜里攻占大北庄。
指挥员是鬼子的大尉中队长,他并没有表现得兴趣盎然,因为出发之前他已经把情况作了初步分析,进山后,青山村范围是无人区,只听说有个九连在那里出没,兵没几个,蜗居河边,老鼠一只,必定躲了;过了青山村地域就是大北庄,别说情报称独立团已经病倒过半,就算他们没病,敢守大北庄硬打么?不可能!太了解土八路了,他们打不了硬仗。所以,这根本不是一次战斗,只是行军而已,严寒中的苦差,没什么可高兴的。
不知不觉,已至晌午,这是行进在控制区域内,不必前导不必尖兵,队伍顺路两列连绵,最前头的治安军队列忽然停了。
营长离开队伍朝前骂连长,连长离开队伍朝前骂排长,排长跑向队前责问状况,最前的兵抬手朝前指,再走百米远便是石桥,石桥北头的碉堡也看得见,只是那碉堡上高高竖了一根木杆,木杆顶端挑着一条长长红布,宽约二尺,长约一丈,扑啦啦在寒风中拉开着飘,鲜艳异常!
其实这面细长的旗帜上还写了字,只是距离稍远,治安军们看不清。
写的是:青山村九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