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飞只想等着女子回到巨鼎中,自己也好离开,没想到那个绿衣女郎幽幽的一声长叹,竟然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幅酒具,对于独酌起来。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听说本朝李谪仙乃是大才,我还不信,前次听人吟哦这一句词,我才是真信了。也只有这般人物才能写出如此入情入画的佳句,我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般佳妙的好词。我也在这里举杯邀月,却不知何时才能,不这般形单影只,茕茕孑立!”
若不是刚才看到这七个女孩儿来历奇异,从青铜巨鼎中出来,焦飞定然会以为,这是一个思春的大家闺秀。他原本除了志怪的文章,也顺带读过许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如果事情不是这般奇异,现在听得这女孩儿寂寞,说不定还能仗着胆子,上去对答几句诗文。焦飞虽然不是大才子,但在荆夫子门下读书数载,倒也不是做不出来诗文的人。
现在他就只能暗暗叫苦道:“这位姐姐,您还是快回鼎中去吧,最多我下次多烧几部本朝几位文坛领袖的诗集给你,让姐姐细细品味。您要是这般赏月下去,不知要几个时辰,我在这巨鼎下蜷缩着身子,百般不适,可怎么受得了?”
绿衣女郎吟哦了一会李谪仙的诗,又吟了几首苏户部的词,这李谪仙向来跟苏户部齐名,向来苏李并称,乃是本朝两大文豪。光是玩味这两人的文章,这绿衣女郎还不罢休,又把本朝柳郎中的文采搞了出来。这柳郎中名声稍逊苏李,却有一大好处,最喜流连青楼瓦巷,喝醉了没有钱钞,就拿诗词抵债,号称有井水饮处,皆能歌咏柳词,文章流传之广,却是本朝第一。
那绿衣女郎吟咏了许久,又念了一首焦飞不曾听过的诗词,前几句焦飞不曾在意,到了后来这绿衣女郎把“敢问鼎下公子,来去何由。”翻来覆去念了十数遍,这才恍然,原来自家行藏早就暴露了。
焦飞倒也光棍,知道隐藏不住,便从青铜巨鼎下爬了出来,拱手一礼道:“在下焦飞,只是望月闲行,走错了路径,并非有意冒犯这位姐姐,还望原宥在下的鲁莽。”
绿衣女郎吃吃笑道:“敢问鼎下公子,来去何由?我问了十七八遍,公子才钻了出来,可见是个有心没胆的。我这里不消说望月闲行了,就是望日直行都走不进来。我们姐妹住的这地方,除了本派的两代郭真人,就没有见过第三个男人来此,公子还是说实话罢,我又不会怪你。”
焦飞听得这绿衣女郎说话轻佻,心中就有些古怪,暗道:“本派的郭祖师据说千年前就已经炼就元神,创了天河剑派后数百载,不耐俗世污浊,以绝**力开辟了一处洞天,已经迁居过去了。现在的掌教郭真人乃是他的幼子,一身法力神通,非比等闲。这些女子要是都曾见过两代郭真人,岂不是最小也有几百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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