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施主言重。我等只想岳施主给个交待,如若贵派真与那逍遥楼无关,我等自会离去。」
「离去?」岳秋寒将手中白玉酒杯放下,冷冷抬起脸来,「我天山剑派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我剑派弟子被你们无故诛杀又是该如何算?」
「这……」觉远迟疑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见人群中有人朗声开口,「岳秋寒,你那几名弟子便是爷爷动的手,还交代什么?觉远大师要你回答你就快些回答,莫要耽误了我们的事情!」
岳秋寒挑了挑眉,玻а弁蛉巳骸!杆俊?br/>
人群众人被拨开走出一五大三粗的大汉,身约六尺,须眉怒发,冲着岳秋寒开口,「爷爷就是人称神剑无双的武斯渊。」那人大步走到岳秋寒面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笑道,「我道雪衣剑如何了不起,却原来是个娘儿们一样的小子,真……」
那人话音未落,却突然没了气息颓然扬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那脑袋才飞离身体咕噜噜的滚出去好远。
剑法快的让人不知道他何时出的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退了几步望向冰冷依旧的岳秋寒,那武思渊的剑法,江湖中少有几人能出他左右,怎么也算江湖数的上的高手,却不想连他平生最得意的剑都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就已经命丧黄泉!这天山剑派的武功修为岂不让人心惊!
岳秋寒将众人打量一眼,冷笑一声坐下开口,「本座道他有何能耐,就这般本事居然能伤本座数名弟子,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
觉远脸色一阵青白,刚开口却听岳秋寒再次开口说道,「至于大师你要本座交代的事情,本座的回答便是无可奉告……」
「你……」底下众人骚动起来,目光一致望向觉远,期待他能出面教训这个狂妄自负的天山剑派主人,煞他威风!不想岳秋寒脚尖轻点落到觉远面前,抬手将他右肩一拍侧头笑道,「何况本派与武林各大帮派素无怨仇,大师说是吗?」
觉远一头冷寒,额头青筋暴出,一看便知正催动内力与岳秋寒较量,众人屏息不语静观其变。半盏茶的工夫,觉远后退几步被身后弟子扶住,一脸钦佩,「岳施主果然当之无愧的高手,老衲惭愧。」
岳秋寒收回手,淡淡一笑。」承让,从大师内功浑厚且毫无浊气,便知大师为人坦荡无私,在下才真的惭愧。」
觉远微微摇头叹了口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岳施主戾气太重且灵窍被药物所制,完全弃了情爱温良,可惜啊可惜……」
岳秋寒皱了眉,虽脑海中似乎想起些什么却只是转瞬消失,只是扬头笑道,「情爱为空,你们出家人不正是要人拋却情爱吗?」
觉远低叹一口气转身带着少林弟子朝门外走去,「岳施主没了束缚之钟如同双刃之剑,害己伤人,日后好自为知吧。阿弥陀佛……」
悠悠佛号响彻大殿,岳秋寒眯了眼却懒得揣摩老和尚言中之意,只是回身缓步走上首座坐定,冷笑着开口,「本座到现在还不明白众位豪杰要来问本座什么,是问逍遥楼?还是狂刀?」
「全部!」底下有人开口叫道,却在岳秋寒眼光下赶紧垂下头。
「好,本座今日就说个明明白白!」岳秋寒冷冷一笑眸中邪魅尽显,「本座正是逍遥楼中的吹愁,与座下弟子无关。要报仇抑或想过招的仅管过来,但是……」
冷哼一声,抬手缓缓指向血溅当场的武思渊,「但是,如若伤及座下无辜弟子,本座定要他血债血偿!」
众雄一片然然,谁也没想到岳秋寒会这般回答,一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当年群袭逍遥楼的惨剧有目共睹,天山剑派又是天山孤老莫奇峰所创,雪衣剑尽得他的真传,何况连觉远大师也不是他对手,其余众人怕是联手也难离开天山……
「至于狂刀,」岳秋寒示意弟子起身,再次缓缓开口,「就凭他也配与我相提并论?何况我连此人是谁也不认识,何来断袖之说?!」
见他这么说,知道绝非他对手的人或者怕日后逍遥楼报复的人,开始悄悄后退打算撤离,却还未走到门口,就被门前弟子长剑挡住了去路。
「岳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秋寒冷冷一哂,挥手让弟子退下穿过几人缓步踱至门口,望着远处绵连雪岭良久,眯眼转过头来,「本座话还未说完,几位就准备这样仓促离去?」
「怎么,我们还走不得了吗?!」天净帮一弟子叫道。
悦秋寒风眸微扫,寒冽自显,「我天山派可是集市菜场,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众人神色一变,后退两步虽有些胆怯但还是提了中气怒喝道,「你想怎样!」
「哈哈哈哈哈……」岳秋寒接过弟子递上的寒冰怒龙萧,抬手缓缓横举过肩,抽出透明月光剑,「谁要找吹愁报仇雪恨或者想杀了雪衣剑扬名天下的,今日尽管出手,今日以后,如若任何人不请自来我天山剑派,抑或踏入天山半步,休怪我翻脸无情!」
众人互望几眼,纷纷夺路而出,短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从视野范围内走得干干净净。
岳秋寒轻蔑一笑,将剑收入萧内,转头望了望站在大殿内外的剑派弟子,低叹一口气道,「岳秋寒有负师傅,今日这剑派少主就另选他人吧!」
听的此言,所有白衣弟子全部齐齐跪倒,异口同声,「天山剑派弟子,决意跟随少主,成魔成佛无怨无悔!」
「……」
「请少主成全!」
岳秋寒浅浅一笑,转身朝殿外走去,「也罢,我日后自会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
「少主!」
见他毫无牵挂飘然而去,众弟子自知留他不住,转身单膝跪地,「恭送少主。」
大殿不远巨松下,立着一瘦削憔悴的黑衣人,深凹的眸子直直地笔着岳秋寒缓步走来的身影,眼中一片孤清。
没错,松下的男子正是寻访岳秋寒多日的令狐飖。
那日岳秋寒被逍遥楼带走,他便疯了似的追到截云岭,连着好几天不眠不休才好不容易破了天心阵打入第二关,却不想遇到的,就是遇到过两次的万俟苍……
「你好本事,居然能破了天心阵。」
「我要见他。」
苍冷冷一笑,环胸望着面前一身血污的男子,「见了又能怎样,他本就是等死之人,又被内力生生催动体内剧毒扩散,你不见他尸首,不甘心?」
「我要见他!」令狐飖向前跨一步,握紧手中长刀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寒若冰霜的男人,「他是我的!」
「你的?」苍微微眯了眼,周身杀气更甚,「他几时属于你?你当他还是十年前的小七?」
「我……」
「我早说过,下次再见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替秋寒讨回!受死吧!」
玄铁长刀倏然出鞘掀起一道劲风,朝令狐飖扑面袭来!令狐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挥刀便挡,二人本都是使刀之人,武功内力修为不相上下,但令狐飖早在第一关破天心阵时就耗费不少体力,那还能挡得住万俟苍的刀式!
十招未过,令狐飖明显慢了他几分,心中一急,索性使出问天刀法中最为狠戾,也是伤人伤己的——「无语问天」!
万俟苍面色一凛急退几丈躲开凌厉杀着,劈胸一刀抹过——
「呃!」
令狐飖后退两步,单膝跪到在地,黝黑的眸子冷冷的望着站在几丈开外的万俟苍,「我要见他!」
万俟苍皱了皱眉,看着他身上自左肩划至右腹的伤口,弯腰捡起方才甩在地面的白巾,将刀上血迹拭尽,「他不会见你。」
「我……一定要见……他!」
见他如此倔强,令万俟苍突然想起岳秋寒那晚血脉无声的悲愁,突然心下怒气骤增,「好!那我成全你!免得秋寒一人走那黄泉路孤单!」
令狐飖本想再次接他招势,突然听他说到黄泉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岳秋寒,他……死了?
那个总是带着愁容,却笑着为我吹奏天涯的男子。
那个,清清冷冷,孤标傲世的男子。
那个,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沉静眸子,却依旧带着凄淡笑意望着自己的男子……
死了吗?
我再也看不见他的笑,望不见他的愁,听不到他的萧声……
他明明允过我,即便到了奈何桥,也要为我含一口孟婆汤……
「寒……」
微微阖了眼,心中不知缘何一片清明。
或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
可是你听不到。
那么,下一世,让我去追你。
哪怕劫渡红尘,辗转万世,我也要和你说一声,我真的,真的,爱过你……
当!
本以为可以解脱了的令狐飖睁开眼,却见一柄透明长剑横在自己面前挡住了杀着,万俟苍更是一脸怒容的望着挡住他刀势的傅无殇,「什么意思?」
「雩的意思。」
「放过他?」
傅无殇冷冷的瞥了令狐飖一眼,「秋寒自会亲自动手,我们又何苦抢了他的乐趣?」
「也是。」
见他们二人自顾自的说话,令狐飖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岳秋寒尚在人间!不由得心中狂喜,「他在那里?我要见他。」
万俟苍和傅无殇一语不发的转头便走,更别说开口回他的话。
「呃……」站起身来,挡住二人去路却牵动胸口重伤,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不甘心的再次用刀支撑起身体,声音已是虚弱至极,「我要……见他。」
「天山。」
身后轻轻传来清冷温润的声音,朦胧回过头去,「天山?」
上官雩皱了皱眉看着令狐飖明显失血过多、内力耗尽的身体,轻轻摇摇头,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放弃吧。」
令狐飖默不作声的收刀入鞘,撕下衣摆草草将胸口上伤势里了朝山下走去。
上官雩再次开口道,「你身上可是有木蝴蝶?」
令狐飖脚步微微一顿,却听他继续说道,「如若你心中无恨,每日早晚服下零花草后隔一时辰以血饲之,五十天后便可练成天下奇药,生死人,肉白骨,化世间奇毒!」
「!!!」
「秋寒曾服下断魂被我等带回逍遥楼,拼尽众人功力辅以忘川才勉强救回他的性命,可是他却必须忘却情爱,否则必遭忘川反噬!且每月初一十五,忘川药力在体内冲撞,生不如死,如果你当真在乎他……」
「我明白……」令狐飖突然绽出笑容,「我会练成木蝴蝶,如若无法解忘川,也绝不再闯入他的生活,乱他心神……」
「明白就好。他已非昨日,服下忘川,他必忘尽与你间的情爱,你自己保重。」
「谢了。」
若这世上当真有心痛如绞的感觉,令狐飖此番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岳秋寒那种无法获得响应的感情,那种明明爱着,望着,却无法靠近的悲苦……
望着他步步走近,俊美依旧的容颜却挂了太多的陌生。
从截云岭赶至天山,何谈万里之遥!即便重伤在身,却依旧日夜兼程,用了不足两月到达天山脚下,那木蝴蝶也由原先的青灰色变得通体赤红……
记得最后离开截云岭的时候,雩曾经说起,零花草,天下至毒之一,内力深厚之人眼下虽不会毙命,却足以将内力修为消磨殆尽。以毒血饲蝶,赤色为药玄黑为毒,想必这天下难求的灵药,定可让寒脱离每月两次的折磨罢。
想到这里,令狐飖撑起疲惫的身体,强压下胸中翻涌的血气,定定的望着渐行渐近的岳秋寒,「呃……」
岳秋寒只是冷冷的瞥了令狐飖一眼,擦过他身边没多远站定,头也没回的开口道。「阁下还不打算离开天山吗?」
令狐飖第一次听岳秋寒用这种冰冷的声线与自己讲话,心中一窒,「寒?」
「寒?」
岳秋寒缓缓转过头来,邪丽狷狂的眸子将令狐飖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咧唇笑道,「你是何人,也敢用如此亲昵的语气唤本座的名讳!」
望见他的笑,令狐飖突然心中一阵钝痛,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见到他的笑容?
短短的数月,却好象隔着一世那么遥远。握紧了手中用心血育成的灵药,强压下心中痛楚挂了笑容再次开口说道,「我是令狐飖,你一定不记得了。」
他果然全部忘记了吗?
忘记他那样眷着我,那样恋着我。无情的忘川,就这样抹煞了那段刻骨铭心的深情?是喜是悲?只知道胸中阵阵剧痛,仿若万箭穿心。
「令狐飖?」岳秋寒微微侧过头来,扬风撩起一头未经束绑的长发,散在清冷肃然的面容上,形状完美的唇挑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你就是令狐飖?」
「你记得我?!」令狐飖心中一喜,抬起头来却撞入一双戏谑的水眸。
「狂刀,令狐飖。」岳秋寒漂亮的眸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声冷笑出声来,「本座道他们口中与本座关系暧昧的狂刀是何许英雄人物,却原来不过如此!你这等凡夫俗子也配与本座相提并论吗?」
「我……」令狐飖一阵苦涩,却终是自嘲地笑了笑。「那是别人胡说的,你不信也罢。」
「本座当然不信!」伸手拂开披散在面颊上的发丝,清冷绝丽的眸子里满是鄙睨天下的狂傲,「但无风不起浪,你今日来到我天山剑派,又是意如何?」
握紧手中木蝴蝶,一步步缓缓走近岳秋寒,每走一步心就更加沉重几分,不难察觉,岳秋寒益发明显的戒备与杀气,让他更加痛苦起来。但深邃的眸子里,除了痛楚自责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情愫,岳秋寒微微眯了眼,眼前这个憔悴男子的神情似乎有些熟悉,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倏然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些场景,仿佛一栋燃烧的宅院,一双悲怆的眸子……
「呃……」心脏突然一阵剧痛,如同被谁狠狠地握住一般喘不过起来,喉中隐约涌出熟悉的腥甜味,踉跄退了几步,还未站定就突然见一抹黑影摸了上来——
想也不想的,本能拔出手中月光剑,左掌袭向来人上路,那人却似毫无内力似的被他当胸击中,摔到树下。
待神志清明,定眼望去却见那狂刀捂着胸口,勉力弯腰以手撑地,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突然想起方才想要袭击自己的人,就是面前这人,不禁心中狂怒,想也不想的走上前去一把揪起令狐飖的衣领,「无耻小人!就你这平平武功也妄想袭击本座吗?!」
令狐飖似乎还没恢复意识,没有仔细听岳秋寒说些什么,漆黑的眸子焦灼地望着乱石沟壑,突然眸子一亮,微微一动就准备走去,却不想肩头突然一阵剧痛,定了神这才望向一脸狠戾的岳秋寒……
「寒?……呃……」
低下头,看了看穿过整个左肩的月光剑,仿佛忘记了痛般,望着面前的人儿怔了半晌,才浅笑着勉力伸出还可以移动的右手轻轻抚向对面那张魂梦牵萦的容颜。
细细的,细细的描绘着一直在脑海深处萦绕整整十年的脸,咽下口中腥甜,叹口气,「……不要哭……」
第二次,这样无奈的看着你哭泣……
我真的益发痛恨这样让你无声落泪的自己,明明誓言不再伤你,却又再次让这样孤傲的你哭泣……
要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你的伤不再痛?
喉中突然涌起一阵浓烈的腥味,想压抑却已来不及,顺着口角蜿蜒而下,滴在那柄曾经从来不曾指向自己的月光剑上,突然一阵疲累袭来……
对不起,你明明誓言今生不愿与我刀剑相向,可我又逼迫你对我出了手。
害你这样的伤心……
微启了眸子,垂下手指了指石壑中一抹耀眼的赤红,「收下它……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岳秋寒在看见被自己甩出的令狐飖凌乱衣衫下,自左肩划下的那道触目惊心的,依然在红肿溃烂的伤口,以及自己手中穿肩而过的长剑,心中比方才痛得更是厉害,仿佛从更深的地方深深涌上的悲哀缕缕缠绕着心脏,待他回过神来,已是泪流满面……
甩开为自己拭泪的、有些冰冷的手,仿佛自嘲般轻嗤了一声。扬手拔出短剑,避开汹涌溅出的艳红,掏出怀中白帕将剑锋上的红痕拭尽,丢在令狐飖脚下。
这才侧头望了望令狐飖方才指的东西,弯腰捡起看了,冷笑一声,「这种廉价的东西,也想送人吗?」
令狐飖睁大了眼,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那自己用血养育近两月的赤血木蝴蝶丢向石壑,心中一阵剧痛,想也不想的扑向蝴蝶落地的地方,双手将它好好的护在胸口……
令狐飖日夜兼程赶往天山,饶是健康身体也未必受得了这样的劳苦,何况在截云岭被苍重创至今未加好好治疗,每日服用零花草为引,毒血饲蝶早就气力耗尽,单凭一心意念强撑着来到天山,此时重重的再次摔到乱石滩下,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转身在石边靠定,漆黑的眸子静静的凝视着同样望着自己的岳秋寒。
人生浮世梦一场,终了亦是一场空,今生怕是真要有负于你了。
来生,要我,宁为一株百年老树,独身其外,清修一世。还你一生情缘,可好。
【第十章】
「小寒?」
突听得熟悉的声音自不远的道边传来,令狐飖微微侧了头,熟悉的青色长衫——任垣!
岳秋寒转过头去,俊美无蛘的面孔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清清浅浅,却叫令狐飖瞬间寒了心,曾经,这样的笑容,只为我一人绽放过……
「垣?不是叫你在山下等我吗?」
「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下山,所以才上来看看是不是那些人还在找你的麻烦。」
「他们?」岳秋寒轻轻一笑插剑入鞘,丝毫没有再回头看向令狐飖,「早就滚下山了,谅是不敢再回来。」
令狐飖一语不发的望着岳秋寒恬淡傲然的眸子,胸中又是一阵窒痛,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吧,至少对自己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被他遗忘更加痛苦的事情……
任垣愕然看了靠在乱石丛中一身是血的令狐飖,转头望了望已然朝下山方向飘然而去的岳秋寒,低低叹口气,走到令狐飖身边。
「你……」
令狐飖睁开眼,冷冷的望了任垣很久,才摊开攥的死紧的右手,「这个,帮我交给你们口中称为上官雩的人,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化去寒体内忘川的毒性,却不要让他再记起天下还有令狐飖……」
任垣垂下头望向满是血污的手,通体赤红的木蝴蝶赫然出现在他的掌中,面色一变,伸手探向他的脉相却不想被他冷冷的撤回手,「不用了,令狐飖自知内功尽丧。阁下也无须多此一举……」
回头静静望着远处只余一袭青灰衣衫的背影一笑,「只求任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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