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有一点迟疑,可是听到花开的笑,冷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笑,他忽然很想打破点什么,辟如,他与花开之间的僵局。更多小说 Ltxsfb.com(看小说请牢记.)
他猛地狠狠深入,他的眼睛,看到花开的双手颤抖着抓紧床上的被子,颤抖着紧紧握住,他缓缓退出,花开僵直着身子,除了发抖,一动不动,简明再一次狠狠撞击花开,花开微微挣扎了一下,简明伸手按住花开的后背,那个光洁的后背,冰凉,上面细细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汗水。
摸到冷汗,简明也惊了,停下来,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痛吗?”
那个已经被他按到被子里去的头,轻轻地摇了摇,没有回答。
简明动了动,也觉得很润滑,应该不会很痛,这冷汗——是因为热?
简明看着身子下面这个无力的小东西,他真的不象一个会做这种事的人,这个孩子连背影都高贵美丽。
简明抓住花开的双肩,开始用力,每一次顶入会听到花开轻哼一声,他喜欢那声音,象是痛楚,象是,象是享受的声音,他撞击的力量越来越大
花开的声音却越来越小,那真是一场发泄,简明从来没这样痛快过,从头到尾,花开没有阻止没有抱怨,好象他的速度与力量正是他想要的,简明觉得痛快,虽然他愿意停下来迁就同伴,可是还是这样痛快。在最后一次近似冲刺的撞击之后,简明发射出全部体液,然后慢慢趴在花开身上,半分钟之后,他觉得花开的身子冷得不对劲,他站起身,然后在套套上看到血,简明张开手,手指上沾着的血迹拉出长长一道红线来,然后,简明才看到花开的身上,血正缓缓流下来。
地上已经滴着一小洼,血仍在流,简明觉得润滑的,不是别的,正是血。
简明愣了,他慢慢过去,伸手拉花开的手,花开那紧握着被单的手,无力地轻轻地把布单一点点从指缝间漏下去,扳过身子,那张美丽的脸,惨白地闭着眼睛,一点声息全无。
那个漂亮的男孩儿,至始至终没有出声,可是,竟然已经痛昏过去了。简明震惊。
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出声,为什么不叫停,痛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阻止?简明头上冒出汗来,他应该感觉到的,花开全身僵直,后背上都是冷汗,这样的天气,一身汗水,头发都如洗过一般,一绺绺贴在头上,他痛到这个地步!简明自省,自己是知道花开疼痛的,只是没想到会痛到这个地步!追根结底,是简明太过残暴。
简明拿来水,给花开简单冲洗一下,然后把花开扔到车上,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医生:“帮我安排个病房。”
林枫笑问:“生什么病了?”
简明支吾了一下:“不是我,是一个小朋友。”
林枫在那边愣了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玩过火,是吧?”
简明苦笑,无法回答。
花开到了医院却又清醒,睁开眼睛看看白色天花板,看看四周,挣扎:“不,我不用。”
简明按住他:“对不起,花开!”
花开看见简明,愣了一会儿,简明以为他会发火,可是没有,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简明,倒慢慢安静下来:“你说什么?”
简明道:“对不起,花开,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是……可是我真的没想把你伤到这么重。”
花开躺在那儿,接着用那种没有表情的表情看着简明,好似戴了一个决心不表露任何感情的面具,用空白的眼神望着简明,简明暗暗骂一声,如果真的不想让人看到你眼神中的痛恨,那么,低下眼睛去好了,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空白眼神让人毛骨悚然,象面对着一个玩偶。
一个玩偶,易碎的玩偶,你以为他没有灵魂,却不知道他是一个灵魂被囚在冰冷瓷器中的灵异玩偶。
花开的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象瓷器一样没有表情没有灵魂,可是简明觉得这双眼睛底下有一个被禁锢的哭泣的灵魂,他轻轻拍拍花开的手,再一次低声叹息:“对不起。”
六,玩偶
简明对待花开,就象对待一个亦碎的玩偶。
也请了特护,简明从未亲自护理过任何人,包括他亲父母。老父母病了不过往高干病房里一住,有专门的护士照顾。
简明讨厌医院的气味,即使是住在单间里,也嫌房间小气闷,白色病房单调压抑。
可是花开脸上那个若有若无,没有对象没有原因的恍惚的微笑,竟叫他看得痴迷,然后发现花开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安定而快乐。
事到如今,不必他人旁观者清,简明也知道是自己是爱上花开了。他甚至不知道花开是不是真的叫花开,花开有没有上过高中?花开喜欢吃甜还是吃咸?
简明问自己:“我是爱上他的**了吧?这个臭皮囊,不过形状色泽好看些,同一辆车一件大衣有什么不同?如果说是爱上这个人了,这个人,算一个人吗?我对于他做为一个人的信息,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的技术不错罢了。”
花开侧过头,问简明:“简明,你怕了吗?”
简明困惑:“怕?我?”
花开笑。
哦,怕,是的,不是不怕的,这个花开,独自掌控局面,一切尽在简明意料之外,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就象一辆失控的车子,正在飞速地滑堕,而简明知道这种失控正是花开的意志。
简明终于问:“花开,你为什么不出声?”
花开看着简明,慢慢地笑了:“开始我以为没关系,后来没力气出声。”
就是简明以为是快乐的的那种轻轻的哼声,是花开无力惨叫发出的痛苦的声音。
简明汗颜:“我太过份。”
花开轻声:“后来,就不觉得痛了,有点晕,有点恶心,然后,觉得你正在使劲撞我,把我一点点从我的身体里撞出去,然后,我就离开了,看见你表情沉迷,咬牙切齿,不知是享受还是痛苦。”花开笑了:“我很喜欢那种感觉,可惜不能真正离开,我只是飘在空中,不能自由地离开。”
简明的汗毛“唰”地全竖起来,一点没错,他当是确是咬牙切齿来着,他的表情虽然自己没见过,也知道是快乐痛苦掺杂难分,简明毛骨悚然,花开离开自己的身体,花开想自由离去,简明当然明白若花开能自由离去,将会是什么后果,那样的话,他简明就必得失去自由若干时日。
半晌,简明才问:“你想离开?”
花开微笑,那种笑容,比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更慈悲宽容,可是这种笑出现在一个活人的脸上,真让人毛骨悚然。当一个活人露出这种意放弃尘世快乐的表情时,活象是濒死时的恍惚的笑。
花开轻声:“想,很想。可是我害怕。”
简明问:“为什么?花开?因为什么事?”
花开累了,慢慢闭上眼睛:“象我,吸毒,男,同性恋,这理由还不够?”
花开轻声:“好累。”好累,活着真累。
简明无法开口,然后不敢出声,他慢慢捂住自己的嘴,慢慢调整呼吸,可是他的呼吸声里还是带出一点哽咽来,他对自己说,应该离开,快一点离开,这个花开,已经是个死人,他全无生存意志,他虽然怕死,可是他正在慢性自杀,他正在慢慢死去,而且不介意将每一个遇到他的人拖下水,拖到死亡的泥潭里去。
可是这个正在死亡的花开,**散发淡淡的体香,那味道让简明低下头,捧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上,自花开的袖口,传出醉人的味道。简明感受到内心的刺痛与冲动,那种痛苦与快乐掺杂的感觉是那样强烈,强烈到他想把花开吞下肚去,他轻轻地咬住花开一小块皮肤,花开微微微皱眉,简明问:“如果我说爱你,是不是可笑?”
花开微笑:“对你来说,是可悲。”
简明叹息一声:“靠!”是的,是可悲。
简明握着花开的手,问:“我送你去戒毒好不好?”
花开笑:“即使真的能戒掉,我仍是一个男。”
简明沉默一会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投资,做一点小生意。”
花开笑:“大人,按次给钱与一次性买断,只是方式不同,没有质的区别。”
简明怒了:“那怎么办?我又不能娶你表达敬意!”
花开笑。
简明也笑了:“要不,去美国结婚吧。”
花开再笑。
简明气馁,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不是就爱他现在这个状态吗?如果你想改变他,为什么不干脆去爱别的人呢?简明搔搔自己的头发,困惑,难道他喜欢的正是这样颓废这样悲哀这样美得象一朵婴粟的花开。
简明给花开倒水,手臂环过花开的肩,喂他喝水,花开的肩膀很瘦小,在简明的怀里象个孩子。
简明觉得自己好似在幻觉中,他折磨这个孩子到他昏迷,可是这个孩子醒来,没有愤恨没有恐惧,连一句怨言都没有,好象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真的吗?还只是幻觉?
花开喝完水,轻声道:“有点冷。”
简明一愣,屋子里很热,花开又盖被,怎么会冷?简明摸摸花开的额头,不热,不但不热而且冰冷潮湿。
花开低声哀求:“简明,让我出去买点药。”
简明愣了一会儿,才又想起花开是个需要药物维持正常生活的人,他想了想,问:“我让医生给你注射安眠药与杜冷丁可好?”
花开苦笑:“那不是差不多?这种药换成那种药而已。”
简明道:“差好多,花开,注射海洛因,很快就会死。”
花开的眼里又露出一点迷茫:“那也没什么不好。”
简明道:“放屁,等我厌烦你了,你再死不迟。”
花开笑:“简明,你倒坦白。”
简明说:“先戒一阵子吧,你看你,脆弱得象个瓷器,一碰就碎了。”
花开笑:“啊,原来是怪我太脆弱。那我非强壮起来,让大人玩个尽兴不可。”
又讽刺,可是简明对花开的讽刺总是无可奈何,他任由花开撩拨他的情绪,发现自己虐待他人身体,却任由他人虐待自己人情绪。
七,废人与妻子
林枫过来看花开:“感觉如何?”
花开把被子往上拉拉,垂下眼睛:“还好。”
林枫微笑:“如果疼得厉害,我给你止痛。”
花开沉默。
林枫只得转向简明:“找我?”
简明同林枫出去:“给他开点杜冷丁和安眠药。”
林枫侧目:“这两样药——”
简明抢过去:“少废话,我还不知道吗?”
林枫道:“他用得着这两样药吗?”
简明轻轻拍拍林枫的肩,林枫大惊:“你的意思是,他还有毒瘾?”
简明笑了,还纳闷:“什么叫还有啊?”
林枫拉着简明走远点:“你从哪儿把他捡回来的?他这伤,是旧伤了,当然你也是太四射了点。简明,这小子基本上是个废人了,略微激烈点的动作都会使他受伤,对于你这种暴力爱好者,他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你别觉得他这样好玩,哪天玩死了,你就完了,他还吸毒,我看他精神状态也不正常,他是那种不能判断自己是否玩过界的受虐狂,简明,给他钱,打发他走。别玩火。”
简明沉默一会儿:“让我想想。对了,药,先给我药。”
林枫听他还提药的事,知道他的想想,不过是敷衍,只得苦笑,拍拍老友:“你好自为之。”
花开注射了药物后,平静多了,可是并不睡,他安静地看着天花板,目光柔和平静,象个天使,从外形到表情都象个天使。
简明问:“什么时候受的伤?”
花开重复一句:“什么时候?”然后才明了简明的问题,他轻声道:“常常。”
简明问:“第一次。”
花开终于慢慢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第一次,呵第一次。
他吸了毒,象神仙似地飞行,眼睁睁看着别人剥光自己的衣服,知道不妥,身体却不听使唤。知道自己遭遇最可怕的事,可是身体没有痛觉,只感受到奇异的快乐。
那种快乐,就象跳楼的人在一刹那儿的解脱,有着无与伦比的自由自在,与注定的死亡结局。
花开在那时,微笑着同自己说:“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简明见花开没有回答,听到他呼吸平稳,似已安睡,便站起来找林枫商量。
“如果手术,是不是可以改善他的身体状况?”
林枫看了简明一眼:“开刀手术,切去结缔组织,要看情况,过程痛苦,效果无保证。”
简明沉默一会儿:“我想想”
林枫笑道:“我建议你先想,是不是留着他。”
简明叹口气:“他对我胃口。”
林枫笑:“你那爱吃臭鸡蛋的胃。”
简明也笑了。
是,是他的错,他喜欢这个类型的。
回去,看到花开熟睡的脸,简明忍不住过去凝视,真美,长长的睫毛,微微有点翘着的婴儿一样的嘴,这天使坠落人间,到底遇到了什么?如果真的有一个天使,武功全失,一派天真,落在人间,会遇到什么?简明苦笑,老狐狸落到此地都未必不吃亏,如果一个真的天使落在人间,大约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看看花开,他可能连灵魂都没有剩下。
可是剩下的这个躯体,依旧媚惑。
看着花开,看了半个小时,简明终于累了,打个呵欠,伸伸懒腰,站起来,看看时间,决定去公司看看。
林紫陌正坐在花开的大办公室里修指甲,看见简明,笑笑,站起来让座:“大人坐。”
简明客气地:“不敢,蓬荜生辉,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
紫陌笑:“没什么事,我不过例行检查,要是能给我发现大人正在泡小秘书什么的,不是又可以敲一笔?”
简明微笑:“要什么尽管说,除了月亮都买给你。”
紫陌再笑:“我真的没事,只是不巧,我亲爹去看我,到你家里去看我,结果发现,我好象不住在那里,你的佣人,得训练一下了。所以,十二道金牌召我回家,把我严刑拷打了一顿,看,脸上这巴掌印,不过,事情我扛着呢,硬说我们住在一起,好得不能再好了,另外,你家里那些奇怪的男童装,我都认下了,说是我的衣服。所以,我过来告诉大人一声,不得了,我们可能得象防移民局检查一样,住到一起一阵子了。”
简明啥也没说,无言地用双手揍住头,坐到沙发上去,过了一会儿,道:“他们没去找我父母吧?”
紫陌耸耸肩:“亲爱的,祈祷有用,你就祈祷吧。”
简明轻声道:“主,耶酥。”
紫陌大笑:“是不是远了点?你还是就近呼唤大慈大悲观世音吧,哦,对了,我没经大人同意,已经把箱子搬到大人家里去了,大人家的佣人好象不太高兴,几次期期艾艾地问,简大少知道这事吗?我就说谎告诉他们知道知道,所以,如果大人要发火,这半边脸再印一巴掌好了,别难为你家大管家了。”
简明在紫陌扬起的半边脸上轻轻吻一下,道:“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哪敢打你,谢谢你亲爱的,你救了我的命。”
紫陌叹息一声:“我得想办法,发展一下别的城市的业务,走得远一点,大家方便点。”
简明轻轻拥一下紫陌,叹息:“你别为难了,我走我走。”
紫陌笑:“可惜你长得这么好,简明,当初我还想,好好好,虽然是和番,倒底这番王长得不错。”
简明苦笑:“如果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守着我一个?”
紫陌看着简明,抚摸简明英俊的面孔,沉默一会儿,叹息:“不知道,你试试?”
八,血色
简明回到家,立刻瞪大眼睛:“上帝!”
紫陌笑:“不过换个窗帘什么的,至于吗?大哥,既然合住,当然得有点合作精神,你看,我只换了地毯窗帘,墙与家俱没有换。这才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
简明一声,挥挥手:“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我的书房卧室没改,无所谓!”
简明推开卧房的门,再一次惨叫:“啊!”
紫陌跟过来,歉意地:“只是换了个床罩,如此而矣。”
简明惨叫:“如此而矣!”
原来最正常不过的床罩变成了粉紫色丝绸,看起来活脱似高级舞女招待客人的房间,简明着:“你没动我的书房,是不是?快说,给我个心理准备!”
紫陌吓到了:“没动没动,我替你订的新书架还没到。”
简明抱住自己的头,半晌:“紫陌,多谢你这些年在外面住,你救了我的贱命!”
紫陌笑:“就是就是,你想想,如果我一直住在这里,岂能容你做这种青灰色装饰!”
简明擦汗:“可是,那也不必粉紫色,如果是白,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紫陌笑着拍拍简明:“那要怪你,你看这种灰色如果不加点紫粉,多么的冷清诡异,来看,我的主卧,就很清爽。”紫陌说着推开客房卧室,里面一片雪白,简明马上道:“我住这里!”见鬼去吧,谁爱睡那粉紫床罩,谁就去睡好了。
紫陌笑:“你自己选的,不要怪我。”
简明道:“不怪不怪。”
简明看了看时间:“我出去一下,有人来,打电话给我。”
紫陌道:“人家煮了法式蜗牛!”
简明大惊:“不必了不必了,我有事,我在外面吃。”
紫陌的手艺他又不是没领教过。
紫陌这女人,相貌家势学问本领,什么都好,就是不适合娶做老婆。好在紫陌也并不热衷于做他老婆,感谢主。
简明回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没有看到花开。
简明站在门口,凭空觉得这个房间的空气如此的诡异,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房间的味道不对,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简明低声:“花开!”没有回答。
高声:“花开!”没有回答。
简明走进去,在外面还不觉得,走近去,脚下觉得湿,觉得地毯是湿的,因为是灰色的地毯,猛一看以为是水湿的,然后脚下觉得发粘,再一看,竟是一大片腥红,简明倒吸一口气,再上前一步,原来屋里的地毯上床上到处都是血迹,简明惊骇,一个人的身体里原来能流出这么多血吗?流了这么多血的人,还能是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