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要我,宁为一株百年老树,独身其外,清修一世。更多小说 Ltxsfb.com还你一生情缘,可好。
【第十章】
「小寒?」
突听得熟悉的声音自不远的道边传来,令狐飖微微侧了头,熟悉的青色长衫——任垣!
岳秋寒转过头去,俊美无蛘的面孔上浮现淡淡的笑意,清清浅浅,却叫令狐飖瞬间寒了心,曾经,这样的笑容,只为我一人绽放过……
「垣?不是叫你在山下等我吗?」
「我等了你许久不见下山,所以才上来看看是不是那些人还在找你的麻烦。」
「他们?」岳秋寒轻轻一笑插剑入鞘,丝毫没有再回头看向令狐飖,「早就滚下山了,谅是不敢再回来。」
令狐飖一语不的望着岳秋寒恬淡傲然的眸子,胸中又是一阵窒痛,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吧,至少对自己来说,再没有什么比被他遗忘更加痛苦的事情……
任垣愕然看了靠在乱石丛中一身是血的令狐飖,转头望了望已然朝下山方向飘然而去的岳秋寒,低低叹口气,走到令狐飖身边。
「你……」
令狐飖睁开眼,冷冷的望了任垣很久,才摊开攥的死紧的右手,「这个,帮我交给你们口中称为上官雩的人,告诉他,让他想办法化去寒体内忘川的毒性,却不要让他再记起天下还有令狐飖……」
任垣垂下头望向满是血污的手,通体赤红的木蝴蝶赫然出现在他的掌中,面色一变,伸手探向他的脉相却不想被他冷冷的撤回手,「不用了,令狐飖自知内功尽丧。阁下也无须多此一举……」
回头静静望着远处只余一袭青灰衣衫的背影一笑,「只求任兄看在你我相识一场,允了我方才的要求,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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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垣看了令狐飖憔悴苍白的面孔,低低叹口气,「你们这是何苦?!」
「死在他的剑下,我亦是心甘情愿了。」
见任垣将那木蝴蝶收入怀中,令狐飖终是长长叹了口气,眼前也越来越迷蒙,远处的白影也益瞧不清了
口中再次涌出的液体,饶是用手也挡不住,索性就由了它去吧。
只是,只是……
找还来不及告诉他知道,我真的喜欢……
这样死去,真的……
好不甘……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午后。身上的伤口被很好的包扎过,并用了上好的伤药,不若往常那样痛得厉害。不甚耀眼的阳光自窗栏泻了一室金辉,岳秋寒一人坐在窗口端着香茗沉思不语,温润柔和的面容在光芒下,更是清丽动人。
「寒?」令狐飖有些惊喜,刚开口却现自己嗓音沙哑的有些可怕。
岳秋寒想是听见了这边传来的动静,冷冷地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不是本座想救你,如果不是垣突善心将你带下山来,你随便怎样都没有人管!所以你最好收敛些,如若让本座现你有任何举动,休怪剑下无情!还有,你没有资格唤本座名讳!最好识相点!」
令狐飖笑了笑,转过头去没有做声。自腹中却有股热流直涌喉际,想要压抑却已来不及,侧了头,右手勉强拉起锦被掩口……
待眼前晕眩过去,却现岳秋寒表情有些怪异的站在自己面前,好不容易才挑起一抹笑容出来,「我不碍事的。」
「你身上那件蓝衫,是垣最喜欢的。你莫要污了它!」
「哦。」令狐飖心中一痛,却依旧笑笑抬手将它脱下,「那我还是不要穿的好。」
「……」岳秋寒伸手接过,果然对令狐飖不闻不问,径自将那蓝衫收好走出门去……
令狐飖望了他的身影一眼,轻轻的合上眼。
也罢,让他再贪心一回。再多看看这张令他一生不会再忘记的容颜。哪怕,日后不会再相聚。
回去中原的路上,任垣用自己内力为令狐飖驱毒疗伤,令狐飖并不热衷却也不排斥,每日只是如同在洛阳那般岁月,静静地靠在窗边饮酒抑或望着岳秋寒出神,想是内力耗尽,余毒未除的缘故,短短的不到两个月时间,令狐飖一头乌黑长已经若花甲老人……
岳秋寒除了与任垣偶尔说话以外,无论对任何人都是倨傲而冷漠,张狂得紧。
几日前任垣外出办些药材,不知生何事很久未归。令狐药知道每到初一十五,任垣必会与岳秋寒共处一室替他运功压制忘川带来的痛楚,可是今日眼看天色落黑,任垣还未回返,不由得急了起来。
由于零花草的缘故,自己原本的内力被散的所剩无几,且莫说岳秋寒这样的顶尖高手,怕是江湖上三流毛贼也未必能轻易取胜……
眼看皓月当空,任垣依旧没有出现,令狐飖终是坐不住推开岳秋寒的门。
「滚出去!」
岳秋寒趴卧在床边,一头柔顺的被冷汗沾湿贴在额角,唇已然被咬破,在袖上晕出点点红痕。
令狐飖一语不的走上前去将他揽入怀中,不顾他的推拒硬是握住他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的冰冷的手掌,十指交握,掌心相抵……
「啊!」太过强大的痛楚,仿佛从四肢百骸分裂撕扯着岳秋寒的理智,一波一波的痛,几乎让他狂的想毁灭一切……
依稀中,隐约感觉到有人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无论他怎样撕咬垂打,那双宽厚温柔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过。依稀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上了自己的颈项,带着浓浓的腥味顺着衣襟淌入怀里……
寒……
寒……
寒……
对不起……
仿佛总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温柔和心痛在耳边低低的唤着,说着对不起……
一觉醒来,身上已经换了清爽的衣衫,屋内似乎也未有和昨天有什么变化。令狐飖端了水推门进来,见岳秋寒已经起身,把盆放在一边,「水……」
「出去!」
令狐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高大的身躯轻晃了一下,默不做声的转头出去。
岳秋寒不知道为何看见他那苍白的脸色,心中突地一痛,头也瞬间痛了起来。
这种疼痛,每每就是见着令狐飖才会作,让岳秋寒更加排斥令狐飖的出现。
傍晚时分,任垣终于急匆匆地出现,看见岳秋寒毫无伤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没事吧。」
「你指望我会有什么事?」岳秋寒淡淡开口,「怎么今天才回来?」
「苍那边出了事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还好你没事。」
「他还好吧。」
「不是很好,回了截云岭我们再细谈。」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