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了……”千云戈无奈地看看我,朝拜般低下头,轻碰我的唇颊。
“啊……”
我昂头,身子一颤——又来了……
……
……
……
次日,我懒在床上,看着千云戈让一早赶来的随从伺候着穿戴整齐,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今天晚上我让人去接你。”他坐在床头道。
“不用。”我转过身——他大爷的——酸、疼!
千云戈拉起我的手:“怎么了?今天正好第三天了!”
“你还说!”我扭头瞪他,“昨晚上算是提前结了,今天没有!”说完、又回过头。
“你——开始又没说提前的也算,不行不行,哪有你这么赖帐的——再说,上回你犯寒,差了两回还没补呢!”他说着推搡我两下。
“躲开。”我拨开他的爪子,“要我去也行,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么事?”他又凑上来,嘻笑着问。
“你睡东苑,我睡销云阁!”
“不行!”千云戈说着揽过我来:“咱俩动销云阁——我只搂着你睡还不行。”说完又是狼吻……——
一拳打过去……
“就这么定了,晚上见咱们!”他撇下一句,而后旋风式地不见了。
“哑仆!”我大叫。
果然,他又回来。
“你叫他干吗?”他愤愤问道。
“你说呢?”
“让他离你远点儿!”
我觉着好笑,他一个王爷,几次三番跟个哑仆吃味儿,真不知为什么。
“你不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说着扳过我下巴。
“你知道什么?”我戏谑。
“哼,别看他那个鬼样儿,又装得老实,其实最滑头的就是他!”
不会吧?我惊讶,哑仆、滑头——差着天和地呢。
“不然,怎么皇上算计没留住你,五王弟‘体贴’你没留住你,那个顾峥死心塌地地也没留住你,单他一个留在你身边儿了?”
看着千云戈固执的样子——似乎,我也,有那么,点儿,相信——可转念再想:是这样吗?
哑仆,在平鸿宫还好;可换到这人世上,我若不留他,他能去哪儿?
于是无奈笑笑,我又问:“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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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云戈愣了一刻,松开我,倨傲道——死活也不放过你!
――――――――全文终――――――――
番外1
攒金丝,镶玛瑙,凤凰巢里忙织鲦;
紫龙抖落鳞如雨,瑶池七蕊饰珠裙;
忽而玉人出仙泉,姬娥不美争妆奁;
云做衣裳风裁腰,启明点鬓盘碧绦;
天帝疏朝为一眇,迟去流纱湎屐尘;
若觅此尤知痴名,万劫不悔道销魂。
穿过重重叠叠、无数的深宫廊回,轿子停在东角歧园儿别致的天宝门前,打头的黑衣护卫恭然一声:“王爷,到了。”
那轻若无物的金轿中,悠悠然传来个傲慢的哼嗔。
好半天,盘丝绣的帘子内、才伸出半只白玉般纤腻的手,候着的宫人痴了一刻,只见水晶润透的指甲拂帘一挑,仙变似的,出落个绝色美人。
“王爷,皇上在里头候着呢。”那黑衣护卫又道,脸上情不自禁地、便露出宠溺的笑。
宫人窘了,不知该不该去扶,低头只看美人的锦鞋,身子僵化一般。
直到美人的鞋不怀好意地踩在脚上,那失了魂儿的人才又记起眼前的境况;抬头,只掠到个不肖的眼角儿,知道自己失态,忙收拾仪行、跟了上去。
黑衣护卫拦住他,道:“你们都候着便可。”
而后,为那美人开了门,目送着怡人的身姿神游中去,这才又关了翡门,肃然守候。
这屋子不比皇宫中别处的辉煌,倒更像个雅士的居所,只见:窗低纱透,梁悬贞蔓,四壁铺墨,地走青毡,几木古朴,摆设自然,那其中,更有个翩然君子低头弄画,乍一看,还真是室静兰香,气洁德馨。
美人一脚迈在槛内,先是停住,摘星似的一双睿眼打个转,扬头道:“皇上哥哥,别来无恙?”
弄画的人强忍住笑,又怕笔端不稳,只好停下,温色道:“盼星星、盼月亮,三年多、才把你盼来,销魂可真不是一般的薄幸!”
“哼,”销魂进来,有意轻佻,便娇诮:“我这么重的罪过,不罚岂不辱没了天子?所以今日,销魂愿凭皇上落!”
“哦?”皇上暗中算计着,朝销魂走去:“这可是真的?”
“销魂难不成还敢欺君?”
皇上笑笑:“你不敢欺君、却敢犯上,罚了你,朕还怕自找麻烦呢!”
销魂泰然自若,听皇上说完并无任何反应,只从里袖抽出卷圣旨,恭然放在皇上龙案上,道:“这圣旨皇上还是收回吧,皇上厚爱,销魂和三王叔受不起。”
皇上一瞥,声音不由得沉下三分:“怎么,这里面的样式不好,还是太难了?你不是说过,三王叔床帷间比朕高明许多?”说着,他走到销魂身侧,贴在耳边:“朕都试过了,妙的不得了!”
“哦?皇上跟谁试的?是单跟一个人呢,还是跟一群人?掬魂跟没跟皇上一起谙习此道?”销魂不羞不恼,慢条斯理地问完,终叹:“拿圣旨传春宫画儿,皇上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份儿呢,单是这别致,皇上已然前无古人了,销魂真是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不然怎么能把你招来?三王叔是铁了心不让朕这辈子见你!”皇上说得倒有些负气。
“不是不让,是离得太远,销魂身子不好,怕来了也病恹恹的,让皇上看了难受。”
“你不用说什么借口——怎么老是记不住,跟朕说实话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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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看着皇上冷味,知他责怨不浅,忙笑道:“瞧皇上说的,我就是个混话篓子?说什么皇上也不信,都这样了,皇上还何苦要见我?”
皇上滞了一刻,讪讪退到龙案旁,叹一句:“算了,看你并没什么不好,朕也就安心。”而后扭头,笑得有些颓难:“几年不见,你倒真大了不少,再不是那个只会使性子的娃娃模样儿了。”
销魂嫣然:“皇上也越尊贵威武了呢,不比庙里供着的神帝差些!”
“哼,几句话又把我比木头人儿,你这爱刺弄人的毛病可没改——三王叔怎么才肯让你进宫见驾的?朕三年圣旨也去了无数吧?倒是这张最厉害,下回我知道了。”
“皇上,”销魂慢步过去:“你要见销魂,何必非用圣旨?那是君下之间,销魂当然不见了。皇上若只托素纸一张、简言数句,像兄弟般的,销魂哪里会不见?”
皇上默视他,喃然:“兄弟般的?呵呵,销魂倒分得清楚。”
销魂不想拘泥,于是又问:“皇上来单是见见我就行,还是另有别的什么事?”
皇上叹气,转身在案前坐下,掠销魂一眼,道:“你随便些,站累了自己坐。朕找你,确实有几件事。”
销魂也不客气,在小桌旁坐了,解乏般松松歪在上头,那佼好的身姿不由得又是一番惑人的庸散:头搭在掌上,眼半眯、唇微启,玲珑的小鼻子调皮地抽息两下,又拿恍人的腕子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砸着,权当消遣——宛如只古灵精怪的猫儿,直诱得皇上又看呆了。
“皇上倒底有什么事儿就说吧,?</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