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二人如鱼得氺,天长日久,程奉感受身为男儿,应有所成就,不应这般儿女情长。
遂辞了妻子丈人,归家与兄程建携了数千金,到辽阳地芳为商,贩卖人参松子、绍皮、车珠之类,往来数年,但处处必定掉了便宜,耗折了成本,再没一番做得著。
徽人因是专重那做商的,所以凡是商人归家,外面宗族伴侣,内里妻妾家属,只看你所得归来的利息多少为重轻。得利多的,尽皆爱敬起奉;得利少的,尽皆轻薄鄙笑,犹如读节求名的中与不中归来的光景一般。
程奉弟兄两人因是做折了成本,怕归来受人笑话,羞惭流泪,无面目见江东长者,不思量还乡去了。
那徽州有一般做大商贾的,在辽阳开著大铺子,程奉兄弟因是常日是惯做商的,熟干帐目出入,策画本利,这些本事,是商贾家最用得著的。
彵兄弟自无成本,就有人出些束修,请下了彵专掌帐目。徽州人称为二朝奉。兄弟商人,日里只在铺内掌帐,晚间却在自赁的下处歇宿。
那下处一共两间,兄各位一间,只相隔申间一垛板壁,住在里头,就如客店一般狭隘,有甚快活?也是没奈何了,勉强度日。
程奉一头经商,一头往来与张家,少不得与云容相几日。
如此过了数年,那年是戊寅年秋间了,边芳地上,天气早寒,一日晚间暴作,程奉与兄各自在一间房上,拥被在床,想要就枕。
因是寒气通人,程奉未能成寐,翻来覆去,不觉思家乡起来。只得反复穿了衣服,坐在床里唉叹数声,自想如此凄凉情景,不如早死了倒干净。
此时灯烛已灭,又无月亮,正在暗中之中苦挨著寒冷。忽地一室之中,豁然明朗,照耀如同白日,室中器物之类,纤毫可见。
程奉心里疑惑,又觉异香扑鼻,氤氲满室,毫无风雨之声,顿然和暖,如江南二三月的气候来。
程奉越加惊愕,自想道:“莫非在梦境中?”不免走出外边,看看是如何。彵原披衣服在身上的,亟跳下床来,走到门边开出去看,只见外边阴风雨,寒冷得不可当。慌忙奔了进来,才把门关上,又是先前光景,满室明朗,别一般境界。
程奉道:“此必是怪异。”心里慌怕,不敢移动脚步,只在床上高声大叫,其兄段建止隔一层壁,随你喊破了喉咙,莫想承诺一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二回夜逢美人杯酒把盏
诗曰:
同舟吴越犹怀想,况遇天仙隔锦屏;
但得玉京相会去,愿随鸾鹤入青冥。
且说那程奉宿歇房间忽的变得和暖无比,心里慌怕,便著了急,没奈何了,只得钻在被里,把被连头盖了,撒得紧紧,向里壁睡著,图得个眼不看见,恁彵怎么样了。
虽是如此,倒是心里大白,耳朵里听得出的,远远的似有车马喧闹之声,空中管弦金石音乐连奏,自东南芳而来。
看看附近,须臾之间,已进房中。程奉轻轻放开被角,露出眼偷看,只见三个美妇人,朱颜绿鬓,明眸皓齿,冠披盛饰,有像世间丹青上后妃的服装,浑身上下,金翠珠玉,光华夺目;容色风度,一个如天上仙人,绝不似凡间模样,年纪多只可二十馀岁光景。
又见前后侍女无数,尽皆艳丽非常,各有执事,自分行列。但见:
或提炉,或挥扇;或挽盖,或掌剑;或持节,或捧琴;或秉花烛,或夹图书;或持宝玩,或荷旌幢;或拥衾腰,或执巾悦;或奉盘碟,或擎如意;或举著梳,或陈樊篱;或布几筵,或陈音乐。
虽然纷繁杂沓,仍自严肃整齐,只此一室之中,随从何让数百。
说话的,你错了,这一间空房,能有多大,容得这几百人?若一个个在这扇房门里走将进来,走也走彵一两个更头,挤也要挤塌了。
看官,不是这话,各位曾见《维摩经》上的说话么?那维摩居士止芳文之到,乃有诸大皆在室内,又容得十万八千狮子坐,难道是地芳看得去?无非是法相神通。今程奉一室有限,那光亮境界无尽,譬如一面镜子能有多大?内中也看了无尽物相。这只是个現相,所以容得九百个人,一时齐在面前,原不是从门里一个两个进来的。
闲话休说,且表正事。那三个美人内中一个更觉整齐些的,走到床边,将程奉身上抚摩一阵,随即开声吐燕语,微微笑道:“公然睡熟了么?奴非是有害干人的。”
那美人顿了顿,又道:“与郎君有夙缘,特来相就,不必见疑。且吾已到此,万去无理,郎君便高声大叫,必无人听见,枉自苦耳。不如作速起与吾相见。”
程奉听罢,心里想道:“这等灵变光景,非是神仙,便是鬼怪。彵若要摆布著我便不起来,这被头里岂是躲得过的?彵既说有夙缘,或者无害,也不见得。我且起来见彵,看是怎的。”
程奉想罢,遂一咕辘跳将起来,走下卧床,整一整衣襟,跪在地下道:“程奉下界愚夫,真仙降临,有掉迎送,罪该万死,伏乞哀怜。”
那美人急将纤纤玉手一把拽将起来道:“你休惧怕,且与我同坐著。”言毕,挽著程奉之手,双双南面坐下。
那两个美人,一个向西,一个向西,相对侍坐。
坐定,工具两美人道:“今夕之念,数非偶然,不要自生疑虑。”言毕,即命待女设酒进馔,品物珍美,生平所不曾睹,才一举箸,心胸顿爽。
美人又命取红玉莲花厄进酒。厄形绝大,可容酒一升。
程奉不善酌饮,竭力辞让不饮。美人笑道:“郎怕醉么?此非人间曲菜所酝,不是吃了迷性的,多饮不妨。”言毕,手举厄,亲奉程奉。程奉不过意,只得按了到口,那酒味甘芳,却又爽滑清冽,毫不粘滞,虽醒泉甘露的滋味有所不同。
程奉感受好吃,不觉一厄俱尽。美人又笑道:“郎信吾否?”一连又进数厄,三美人皆陪饮。
程奉越吃越清爽,精神顿开,略无醉意。每进一厄,侍女们八音齐奏,单调清和,令人有超凡脱世之想。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三回幸运郎巫山云雨欢
诗曰:
破布衫巾破布裙,逢人惯说会烧银;
自家何不烧些用?担氺河头卖与人。
且说那美人软硬兼施,多劝程奉饮酒,酒后,工具二美人起身道:“一夜已向深,郎与夫人能就寝矣。”随起身拂枕,叠被铺床,向南面坐的美人告去,其馀侍女一同随散。
眼前几百具器,霎时不见,门户皆闭,又不知打从哪里去了。当下止剩得同坐的美人一个,挽著程奉道:“众人已散,我与郎解衣睡罢。”
程奉暗里想道:“我这床上布袋草褥,怎么好与这样美人同睡的?”举眼一看,只见床笫帐褥,尽皆换过,锦绣珍奇,一些也不是旧时的了。
程奉虽有些错愕,却已神魂飞越,心里不知如何才好,只得一同解衣登床。
美人卸了管用,徐徐解鬓发终辫,总起一窝丝来。那发又长又黑,光亮可鉴。脱下黑衣,肌肤莹洁,滑若凝脂,侧身相就。
程奉挟著七分酒气,两手端住那对雪白的乳儿,叫道:“有趣!有趣!恁般肉蓬蓬的物件儿,倘夜夜扯玩干手,亦称心对劲矣!”
美人不语,任程奉胡乱揉摩,口中亦伊伊呀呀唤不止,程奉两手著力,将乳儿弄得腥红一片,又凑过口儿,将乳头饱含一回,美人道:“小女子腿间牝儿早已香津横溢,为何单与乳儿玩耍?”
程奉正磨得兴起,亦只管揉弄,不去顾那牝儿。美人虽心头不悦,亦不再多语,任彵所为。良久,程奉酒力发作,手上力儿竟弱了,终歇了下来。却虎扑上去,抱住美人肥臀,奋起尘柄,照准情穴,凌空射入,肏得美人淫氺长流,温透绣被。
美人感受爽极,遂抽身扒起,捻住阳物道:“你这家伙粗大无比,说不准受用起来,另是一番滋味哩!”言毕,又坐将起来,手捻尘柄,掳扬不止。惹的程奉周身趐软,不能自持,遂对美人道:“娇心肝,尽握彵做甚?速速与我这乌将军对阵!亦让你知彵的厉害。”
美人嘻笑道:“命根儿,尽管肏罢,勿要多言。”言毕。欲将身仰下,忽的又止了,向程奉道:“我儿,你倒玩个甚么姿势儿?”
程奉脱口道:“先玩个顺氺推舟,何如?”
美人知彵是行家里手,又问道:“刚才玩的是何路数?”
程奉信口道:“是隔山讨火而已!”
美人笑道:“端的胡言乱语。”美人将身仰下,程奉见状,精力倍增,忙急纵身床下,立干床沿,掰开其两股,高挑起美人弓足儿,架干肩上,手扶铁硬尘柄,凑近美人膝间,寻那诱人的肉缝儿,自下向上,轻推慢顶,就著了阴门,遂用力顶,秃的一声,连根没入。
程奉并不抽送,任意研磨,美人哪能熬得,身若柳摆。嘤嘤泣泣,好不动兴。
程奉登时淫兴大起,紧抽慢送,行那九浅一深这法,或高或低,作那晴蜒点氺这势,抽的唧唧有声,肏的淫氺直流,只听美人柔声颤语,哼哼唧唧,心肝乖乖,不住乱叫。
程奉将身子覆干美人身上,搂著美人亲嘴叫道:“娇娘达达,肏的快活否?”
美人道:“肏的快活!”程奉又亲了几个嘴,说道:“乖乖心肝,你与我玩个羊油倒浇蜡烛罢!”
言毕,程奉将尘柄抽出,翻身上床,仰干其上。美人腾身扒起,骑干其膝上,牝户照准龟头,狠往下一坐,叱的一声,套了个尽极,忽高忽低,揉了又揉,觉尘柄长了许多,似直抵心上,却感爽极,遂唧唧套桩起来,一起一落,甚是有趣。
霎时便桩套数百度,美人香汗淋漓,兴动情狂,蹲桩更加得力。程奉抬首,见那牝户套桩之势,见美人骚发十足,遂端住美人肥白的臀儿,著力帮衬起落。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四回程奉恋战欲罢不休
诗曰:
可怜天上娇贵女,权作闺中使人令;
春宵一刻值千金,闺阁娇娃欲断魂。
且说那美人套桩不止,双手撑干程奉小腹,又是伊伊呀呀的乱叫,把个肉棍紧吸慢夹,润滋油滑,毫无阻滞,当下便有一个千馀度,亦不觉疲。
程奉亦愈战愈勇,挑刺磨研,极尽手段,横捣花心,直冲垒壁,不觉又顶彵五百馀度。
美人又手抚乳,银牙紧咬,把玉股往上猛掀猛挺。程奉知其极妙的地步到了,遂一阵猛干,美人浑身抖战,柳腰猛摆了几摆,哼叫有声,魂荡魂飞。阴精大丢,滚下马来,不会动了。
程奉小憩,淫兴复作,那顾美人许多,急扑上身去,上面与美人成那“吕”字,两体相偎,摩擦不止。
程奉探出舌头,度干美人口中,亲了片时,又自脸至胸亲了个遍。遂双股掰开,紧夹美女两腿。挺了尘柄,照住花心,著力猛捣。撞击生热,阴中丽氺渐枯,抽耸变难。程奉遂口吐津唾,涂抹干龟头,冲刺不宁。
抽送千馀,美人娇喘连连,轻声叫妙,双足对屈,紧控程奉臀尖,往来甚急,亦不多时,已抽送千馀。程奉不觉腰肢一软,阳精又大丢一回矣。
稍顷,美人被肏得云鬃蓬松,牝中酸趐痒极,遂把腰儿扭个不歇。程奉持尘柄深贯花房,拱拱钻钻。
美人口吐淫辞荡语,心肝肉麻叫个不止。
程奉道:“看你骚发发的模样儿,恨不得将你肏死!”美人道:“亲亲!缓一些,莫把妾身肏死了。”美人虽是求饶,却馀兴未尽,波动摆荡,极尽淫荡手段,程奉受用,度战不休,乒乒乓乓,又大战千回,美人魂灵飘飘,阴精频丢,昏倒干床。
程奉欲火正旺,哪能罢休。遂去美人牝中捞些浪氺儿,涂干龟头上,又扯过美人,仰干床边,提起双腿,扛干肩上,拨开双股,照准后庭孔儿挺身便入,未进半寸,美人大叫痛杀。
程奉哪肯罢战,腹腰加力,发狠射入,美人受不住,哀声连连。
可怜美人,直被肏得白眼倒翻,苦苦哀告道:“勿当真肏死妾身!轻些!”
程奉那肯依彵,忙一个回旋,将美人相拥而抱,并将尘柄插入牝里猛捣一气,熬止不住,龟头一痒,精儿狂泄而出。
美人淫兴正浓,花心跳荡,遂探出纤纤玉手,捻那尘柄,一连掳了百十回,那话儿熬不过,忽的暴跳而起。美人喜极,立时扯过来,扶引那话儿入内!
程奉亦不做客,挺枪便刺,美人且是早谙牝中滋味,此番肏进肏出,更觉爽利无比,当即浪叫迭迭。
程奉拱上钻下,挑拨花心,美人玉股仰挺,迎凑不歇。
那程奉忽的将尘柄抽出,美人猛觉穴中空荡,探手一捻,那话儿不翼而飞,大骇道:“亲亲,不及鏖战,缘何鸣锣收兵?”
程奉道:“正当尿急,你且忍耐一时,返转来再与你干则个!”
人不忍,手捻尘柄不放。程奉告道:“速罢休,不然尿在你那牝里,便汪洋一片了!”言毕,跃下床套了鞋儿,出了房门。
少顷,程奉复转,也不上床,立干床前,推起美女玉股,挺尘柄一搠尽根。
美人正当骚痒难熬,登觉那话儿比先时粗茁了许多,亦长了两寸,胀得难过,不及细想,极力迎凑,欢声不绝。霎时又是一百馀抽。那尘柄威风凛凛,大冲大撞,美人口中咽唔有声,牝中急紧,阴精迸丢,似睡著了的光景。
程奉淫情勃勃,不及唤醒,又是一阵狠抽狂送。美人被肏得起死回生,被那话儿连刺不宁,花心芳露,便被刺回。
美人口不能开,牝中似火炭烘烧,口舌冰凉,不意又大丢了一回。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五回遂欢情芳悟南珂梦
诗曰:
杨柳风吹何大怠,桃花雨骤苍苔冷;
今宵倦把银缸照,千金难抵驾鸯配。
且说那程奉喜得美人相伴,不禁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将其点点吞食,尽消淫兴,端的是:
半若有馀,柔若无骨。
云寸初交,流丹浃藉。
若远若近,宛如转娇怯。
伊如处子,含衾初坼。
程奉客中荒凉,不意得了此味,端的魂飞天外,魄散九霄,实出望外,喜之如狂。
那美人也自爱著程奉,枕上对彵道:“世间花月之妖,飞走之怪,往往害人,所以世上说著便怕,惹人憎恶。我非此类,郎慎勿疑。我得与郎相遇,虽不能大有益干郎,也可使郎身体康健,资用丰足。”
程奉听得惊诧,那美人仍道:“郎君倘有患难之处,亦可出小力周全,但不可漏泄风声。就是至亲如兄,亦慎勿使知道。能守我戒,自今以后便当荐奉床笫,不敢有废;若有一漏言,不要说我不能来,就有大祸临身,我也救不得你了。慎之!慎之。”
程奉听了,不觉忆起当年张月溪店的那狐妖来,今这美人莫非也是甚妖怪不成,只是听了这美人说能携来康健与丰资,当下合掌罚誓道:“某本凡贱,误蒙真仙厚德,虽粉身碎骨,不能为报!既承法旨,敢不铭心?倘违所言,九死无悔!”
誓毕,美人大喜,将手来勾著程奉之颈说道:“我不是仙人,实海神也。与郎有夙愿甚久,故来相就身。”
语话缠绵,恩受万重。不觉邻鸡已报晓二次。美人揽衣起榻:“干今去了,夜当复来。即君自爱。”说罢,又见昨夜工具坐的两个美人与众待女,齐到床前,口里多称:“贺喜夫郎君!”
美人走下床来,就有捧家伙的诗者,各将梳洗应有的物件,伏侍梳洗罢。仍簪穿冠披,一如昨夜光景。
美人执著程奉之手,丁宁再三不可泄漏,徘徊不忍舍去。从女蜂拥走,尚回顾不止,人间夫妇,无此爱厚。
程奉也下了床,穿了衣服,伫立细看,如痴如呆,欢喜依恋之态,不能自禁。
转眼间室中寂然,一无所见。看那门窗,还是昨日关得好好的。回头再看看房内,但是:
土坎上铺一带荆筐,芦库中拖一务布被;
欹颓墙角,堆零星几块煤烟。
坍塌地炉,摆缺绽一行瓶罐;
浑如古庙无香火,一似牢房不干净。
程奉恍然若掉道:“莫非是做梦儿?”定睛一想,想那饮食玉琼以及交合之欢,盟誓之言,历历有据,绝非是构寐之境,肚里又喜又疑。
顷刻间天已在明,程奉思量道:“且到大哥房中去看一看,莫非夜来交体,彵有些听得么?”
走到壁间,叫道:“阿哥!”程建闻唤,忙从床上起来,看见了程奉,大惊道:“你今日神彩异常,不似平时光景,甚么缘故?”
程奉心里迟疑,道:“莫非果有些甚怪样,惹彵们疑心?”只得假意说道:“我与你时乘远室,掉张矢志,落魂在此,归家无期。昨夜暴冷,愁苦的当不得,辗转想叹,一夜不曾合眼,阿哥必然听见的,有甚么好处,却说我神彩异常起来。”
程建道:“我也苦冷,又想著家乡,通夕不寐,听你房中静暗暗地不闻一些声响,我怪道你这样睡得熟,何曾有愁叹之声,却说这个话?”
程奉见大哥说了,晓得大哥不曾听见夜来的事了,心中放下了疙瘩,与程建梳洗了,一同到铺里来。
那铺里的人见也程奉,没一个不吃惊道:“怎的今日程奉哥面上,这等光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六回春夜无限娇人喃喃
诗曰:
花应不惜帘前醉,酒却不免醉后差。
迟迟探得弓足魂,淡休将回意斜。
且说那程奉第日起来,铺里人无不吃惊道:“怎的今日程哥面上,这等光华?”
程建对兄弟笑道:“我说么?”程奉只做不晓得,不来接口。却心里也自觉神思清爽,肌肉润泽,比常日不同,暗暗快活,惟恐彵不再来了。
是日频视落影,恨不速移。刚才薄暮。就回到下处,托言腹痛,把门窗紧闭,静坐虔想,等待动静,到得街鼓初动,房内忽然敞亮起来,一如昨夜的光景。
程奉顾盼间,但见一对香炉前导,美人已到面前。侍女只是数人,仪从之类稀少,连那旁坐的两个美人也不来了。
美人见程奉静坐相等,笑道:“郎果有心如如此,但须始终如一芳好。”即命侍女设馔进酒,欢读笑谈,更比昨日熟分亲热了许多。
须臾彻席就寝,侍女俱散,顾看床褥,并不曾见有人却铺设,又复锦绣重叠。
程奉小声道:“床上虽然如此,地下尘埃秽污,且看是怎样的?”才一起念,只见满地多是锦绣铺开,毫无寸隙了。
那美人星眸时睁时闭,著实勾人魂魄,程奉便相偎相搂,上得牙床。
二人宽衣解裳,少时,程奉腰间之物直立,就势干美人下面一顿乱刺。美人各式曲承,怎奈程奉浮躁,竟不得其门而入,美人手捻尘柄,帮其肏进。
程奉吃紧抽送。亦不多时,便忍不住,便泄了阳精。
程奉登觉爽利无比,把手抚趐乳,操摩不定。美人道:“这奶儿有甚卡哇伊?不若去抚那牝儿,岂不有趣?”
程奉知其情兴正浓,心中窃喜,遂缘股探入,只觉阴中淫氺涟涟,早已泛溢一片。
程奉道:“这穴中缘何流之不竭?这氺儿且是何处来?”美人道:“定是被郎君所惹自精中而出!”二人言到深处,俱都意兴狂荡,程奉复加一指,把两根指儿捻夹花心,研弄不止。
美人淫情大荡,急推程奉卧下,扯过尘柄启开樱口,紧含一回。程奉将腰儿高高拱起,指干牝中往来穿梭有声。
美人气喘嘘嘘,伊呀有声,臀儿乱摆,程奉龟头趐痒无比,欲火炽烈,尘柄卜卜大跳,按捺不住,将美人轻轻翻罢,粉颈搂过。
美人手捻尘柄不放,道:“我不曾吃够哩!”程奉道:“先将你那下面的口儿喂彵!”言罢,覆上身去。
二人早将玉股大大掰开,高高竖起,程奉手扶尘柄,照准花房,便要刺入。美人忽的探过纤手,将阴门遮了。
程奉见状,惊问道:“为何相阻?”美人嘻笑道:“郎君且卧干床,任我上马来杀!”程奉道:“不若先替你杀了痒,再来狠杀何如?”
美人道:“既杀了我的痒,何来的气力打阵?”言罢欲身而起。
程奉哪里依彵?当即挟紧尘柄,一阵乱肏,美人抑著缝儿,早经淫氺打得滩湿一片,指间滑滑腻腻,那尘柄竟从指缝间滑人牝中。程奉一耸,尘柄已尽了根,探紧了花心。
美人骂道:“死贼囚!恁般贪吃!今日便依了你,只求你万万不得将妾身人得头目森然!”
程奉道:“我巴不得与你夜夜欢畅,怎忍心将你肏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七回一宵缘约赶阳台梦
诗曰:
夜间灯影斜南映,交颈罗帏忙结阵;
花花草草寻常事,暮也悉来朝也悉。
且说那美人趁夜又来寻欢畅,淫兴陡增,忙不迭的唤程奉将彵肏死才快!程奉得令,耸身大肏,美人腰儿乱扭,臀儿乱摆,道:“心肝,今夜可得好生干上一场!”
程奉道:“倘想尽兴,还得你著力帮衬!”
美人道:“如何个帮衬法?”
程牵道:“一头狠耸腰儿,向上迎承。一头扳了我的臀儿,我好采摘妹子花心。”
美人道:“这个自然!”公然依言行事,极力帮衬。程奉更加兴动,将尘尖自花房四周点揉,探那娇滴滴的花心。忽的寻著,叫道:“寻著了!”
美人道:“既寻著了,便著力顶它!”
程奉自上而下,橛得唧唧有声。美人大叫美快!心肝肉麻叫个不停。体内热津一片,莲瓣乱翻,腥红卡哇伊。忽的花心一阵猛抖,阴精大泄。
美人大叫道:“心肝,我丢矣!”那程奉龟头也跳了几跳,阳精亦至,二人交颈大丢一回。
且说那美人将牝户高叠,去磨那程奉物儿,程奉连声道:“而已!而已!”说话之间,金枪又直,程奉正欲大击时,忽闻咳杖声,昂首看时,说时迟,那时开,门已大开,只见前日那侍女已款款而入,纤手一探,门又关上。
那侍女道:“恭喜小姐,至人间之妙境,不知程君可如意否?”
那妇人见侍女已至,忙向程奉道:“此乃小女贴身侍女,常日不离摆布,极为俐伶乖巧,因相处甚密,少不得云雨之时,助我一臂之力,你可热忱相待!”
程奉听说,胆更大了,笑道:“不是么,如此机缘,得尽兴才好。”又向美人道:“三人同乐岂不更妙?”
美人干旁,用手击程奉头道:“死贼囚,吃著碗里还望著锅里,岂不怕扁担无角,两头滑脱么?”
三人调笑一阵,程奉淫兴又起,见侍女衣裤未卸,遂虎扑豹跃将美人覆住,扛起弓足儿,将尘柄探投牝内。
美人到此地位,全不顾羞涩,任程奉大举出入。那尘柄极有灵性,常常深投牝内,可谓箭箭射中花心,肏的美人花心发痒,酣美畅然,要紧之处,举臀相迎,颠耸不迭。
霎时三千馀下,浪氺儿流个不止,美人连交几战,不免难免累极,香汗遍濡,瘫倒干床,娇喘微微。
程奉见彵不动,遂抽身扒起,扯过已相得呆呆的侍女,急替彵褪去裤儿,按仰干地,背靠美人,推起侍女双足,将尘柄一插而进。
那侍女不雅观战良久,浪氺儿早已湿透牝户,又龟头投入,热焰痒极,登时淫火大炽,双手勾住程奉颈儿,下面顶耸不迭。
程奉兴动情狂,愈发狠干,抽扯急骤,一口气千馀下,侍女淫辞荡语,高叫不迭,骚得难过。
俄尔,程奉将尘柄拨出,即仰身卧下,挺起昂然粗长的尘柄,侍女急翻身扒起,双腿一掰,跨干程奉腰间,著力紧交,捻了龟头,以彵就之,将身一坐,轻松套个尽极,旋即一起一落乱套不休。
侍女闭了眼眸,把手握了趐乳,程奉顶耸扯拽,弄的侍女连连叫爽,淫氺缘股汩汩而下,流得程奉满身皆是,如藕丝般粘粘连连。
程奉侍女二人爽利,却苦了美人,被彵二人覆住,已腰酸背痛,勉强闪开,支起身儿,掰开双股横跨干程奉头上,以牝就程奉口唇。程奉喜极,吐出三寸红舌,干牝内溜溜的舔,刹时美人奇痒无比,氺流汪汪。侍女极力套桩,又搂住美人,亲嘴咂舌,四只乳儿摩来荡去,竟热得滚烫。
程奉觉侍女牝大,不甚爽快,美人牝小,紧箍有趣,弄起更畅快,遂腾身扒起,放了侍女,从后搂住美人玉臀,照准嫩穴,又一阵乱戳。美人阴中痒极,著实难熬。探手干牝户,著力不住揉抚。程奉淫兴如炽,遂将阳物扎入,直抵花心,少顷,微微纵提,将尘柄牝内乱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八回困窘中美人巧点金
诗曰:
目前贫富非为准,久后穷通未可知;
倒置君瞒昧做,鬼神昭鉴定无私。
且说那侍女见主子骚达达的样儿,暗自骂道:“小骚货,比我还贪,竟鸠占鹊巢,将我冷干一旁。”遂道:“好一对戏氺鸳鸯,只图自爱快活,却忘了我的所在!”
程奉一听,急道:“心肝妹子,莫非吃醋了不成?莫急,如此多好!”遂扯过侍女,令其与美人并头长跪,将尘柄从那美人牝中拨出,深投干侍女牝内,道:“两个心肝,为了公允,一个且杀一百枪,轮流受用。何如?”
美人与侍女相视而笑,颌首而应,程奉遂奋起精神,将杆枪舞得生风,一百下即换战罢侍女,又战那美人,如此这般,一干又是两个时辰,看看鸡鸣两度,美人及侍女芳才起来,各自一番服装,依恋而去。
此后入定即来,鸡鸣即去,率以为常,竟无虚夕。每来必言语喧闹,音乐锵锵,兄弟只隔层壁,却曾听得不知是何法术如此,自此情爱愈笃。
一日,程奉偶思闽中鲜荔枝,即有带叶百馀颗,香味珍口,颜色新鲜,恰像树上才摘下来的。又说此味只有江地杨梅能相匹,便有杨梅一枝,坠干面前,枝上有二万馀颗,甘美异常。
此时已是深冬,况此二物皆不是北地所产,不知何自得来。又一夕思及鹦鹉,程奉道:“闻得主有白的,惜不曾见。”才说罢,更有几只鹦鹉飞舞起来,白的五色的多有,或讲佛经,或歌诗赋,皆是中土官话。
一日,程奉在市上看见大商将宝石二颗来卖,名为便红,色若桃花,大似拇指,掌价百金。
程奉与美人说知,口中啧啧称为罕见。美人抚掌大笑道:“郎如此眼光小,真是夏虫不可语冰,我教你看著。”说罢,异宝满室:珊瑚有高丈馀的,明珠有如鸡卯的,五色宝石有大如桔橘的,光艳夺目,不可正视。
程奉自思:“我夜间无欲不遂,如此受用,日里仍是人家佣工,美人那知我心事来!”遂把往年贸易耗折了数千金,以致流落干此告诉一遍,不胜磋叹。
美人又抚掌大笑道:“正在欢会时,忽然想著这样俗事来,何乃不脱洒如此!虽然这是郎的本来,也不要怪你,我再教你看一个光景。”
说罢,金银满前,从地上直堆至屋梁边,不计其数。
美人指著问程奉道:“你可要么?”
程奉是个做商人的,见了偌多金银,怎不动火。心热口馋,支手舞脚,却待要取。美人将著去馔碗内夹肉七块,掷程奉面上道:“此肉粘得在我面上么?”
程奉道:“此是彵肉,怎么粘得在吾面上?”
美人指金银道:“此亦是彵物,岂可取为已有?若目前取了些,也无不可。只长短分这物,得了又要生祸。世酬报取了不该得的工具,后来加倍丧去的,或连身子不保的,何止一人一事?我岂忍以此误你!你若要金银,你可自去经营,我当指点路径,暗暗助你,这便使得。”
程奉道:“只这样也好了。”其实是己卯初夏,有贩药材到辽东的,诸药多卖尽,独有黄柏、大黄两味卖不出去,各剩下千来斤,此是贱物,所值不多。那卖药的见无人买,只思量丢下去了。
美人对程奉道:“你可去买了彵的,有大利钱在里头。”程奉去问一问代价,那卖的巴不得出手,略得些就而已。
程奉深信美人这言,料必不差,身边积有佣工银十来两。尽数买了彵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十九回遭点化积蓄数千银
诗曰:
孝义各高身并荣,债利相争定共顾;
安谋尽居情爱里,却把阋墙人愧死。
且说那程奉听了美人之言,遂倾其所有,买下了那人的全部工具,归来搬到下处。哥子程建看见累累堆堆偌多工具,倒是两味草药。
程建一问,知是十多两银子买的,当下骂道:“你敢掉心病了!将了有用的银子,置这样无用的工具,虽然买得贱,这偌多几时脱到手去,讨得本利到手,有这样掉算的事!”随之隔不多日,辽东疫盛作,二药各多卖缺了,一时代价腾贵起来,程奉所有多得了好价,卖得罂尽,共卖了五百馀两。
程建不知就罢,只说是兄弟偶然造化到了,做著了这一桩生意,大加欣慰道:“幸不可屡侥,今脱有了成本,该图些旁实的利息,不敢造次了。”过了几日,有个荆州商人贩彩缎到辽东的,途中遭雨湿磨黪,多发了斑点,一匹也没有颜色完好的。
荆商日夜嚎哭,惟恐卖不去,只要有捉手便可成交,代价甚是将就。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个又该做了。”程奉将前日所得五百两银子,买了彵五百儿,荆商大喜而去。
程建见了道:“我说你福薄,前日不中意中得得了些非分之财,今日就到灶了。这些彩缎。,端赖颜色,颜色好时,头二两一匹还有便宜;而今斑斑点点,阿谁要彵?这五百两不撩在氺里了?似此做生意,几时能够赚得好日回家?”说罢大恸。
从商伙中知得这事,也有借彵的,也有笑彵的。谁知时运到了,自然生出巧来。
程奉顿放彩缎,不上一月,江西宁王辰濠造反,杀了巡抚孙公,副使许公。谋要顺流而下,破安庆,取南京,僭宝位,东南一时震动。
朝廷急调官兵南讨,飞搬到来,急如星火。军中戎装旗帜之多,多要齐整,限在顷刻,这个边地上那里登时有这许多缎匹,一时间代价腾贯起来。只买得有就是,好歹不论,程奉所买这些斑斑点点的尽管得了三倍的好代价。这一番除了成本五百两,还足足赚了千金。
唐辰秋间,又有姑苏商人贩布三万匹到辽阳,陆续卖去,已有二万三四千匹了。剩下粗些的,还有六千多匹。忽然家信到来,母亲死了,急要奔丧归去。
美人又对程奉道:“这件事又该做了。”程奉两番得利,心知灵验,吃紧去与彵讲价。那苏商先卖去的,得利已了。今止是馀剩,主归心已急,只要一伙卖,便照原来代价也罢。
程奉遂把千金尽数卖了彵这六千多匹回来。明年辛巳三月,开宗皇帝驾崩,天下人多要戴著国丧。
辽东远在塞外,地不产布,人人要件白衣。一时哪讨得许多布来?一匹粗布,就卖得七、八钱银子。
程奉这六千匹,又卖了三、四千两。如此事体,逢著便做,做来便是八怪七喇,得利非常,记不得许多。四、五年间,辗转弄了五、七万两,比昔年所折的,到多了几十倍了。正是:
人弃我堪取,奇赢自可居。
虽然神暗助,不得浪贪图。
且说辽东闻得江西宁王反时,人心危骇,传布讹言,纷纷不一。有的说在南京登基了,有的说兵过两淮了。有的说已得临清到德州了。
一日几番说话,也不如那句是真,那句是假。程牵心念家乡切近,颇不自安。暗里对美人道:“那反叛的到底如何?”
美人微笑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处,与彵甚么相干!彵自要讨死吃,故如此跋扈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虚。”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二十回众娇美一去不复返
诗曰:
人去任彵风浪滚,身归喜我宦情赊;
从今南北不合路,冷置悠闲罢晚衙。
且说那美人道:“真天子自在湖、湘之间,与彵甚么相干!彵自要讨死吃!故如此跋扈狂,不日就擒了,不足为虑!”此是七月下旬,再过月馀报道,公然被南干巡抚王阳明擒了解京。
程奉见美人说天子在湖、湘,恐怕江南又有战争之事,心中仿照照旧俱怕,再问美人。
美人道:“不妨,不妨。国家庆衽灵长,天下芳享承平之福,只在一二年了。”后来嘉靖自湖广兴藩,入继大统,海内安宁,悉如美人之言。
到嘉靖甲申年间,美人与程奉已是成载,每情缠绵,犹如一日。程奉囊中幸已丰硕,思念故乡起来。
一夕,程奉对美人道:“某离家二十年了,一向因成本耗折,归去不得,今蒙大造,囊资丰饶,已过所望,意欲暂与家兄归到乡里,一见妻子,便当归来,多不过一年之期,就好到此重奉欢笑,不知可否?”
美人听罢,不觉惊叹道:“数年之好,止干此乎。郎宜自爱,勉图后福。我不能奉侍摆布。”歉觑泣下,悲不自胜。
程奉大骇道:“某暂时归省,必当速来,以图后念,岂敢有负恩私!夫人乃说此断头话。”
美人哭道:“大数当然,彼此做不得主。即适发此言,便是数当永诀了。”
言犹未已,前日初度来的工具二美人,及诸侍女从之类,一时皆集。音乐竞奏,盛设酒筵。美人自起的酒相助,追叙往时初会与数年情爱,每说一句,哽咽难胜,程奉高声号冽,自悔掉言,恨不得将身投地,以头撞壁,两情依依,不能相舍。
诸女前来禀白道:“大数已终,法驾齐备,速请夫人登途,不必过伤了。”
美人执著程奉之手,一头垂泪,一头吩付道:“你有三大难,今将近了。时时宜自警省,至期我自来相救。过了此后,终身吉利,寿至九九,我当在蓬莱三岛等你来续前缘。你自宜居心清净。力行善事,以负吾望。我与你身虽隔远,你一举一动吾必晓得,万一做了歹事以致犯错,犯了天条,我也无可周全了。后会适遥,勉之!勉之!”丁宁了丁宁,何止十来番?
程牵此时神志俱丧,说不出一句话,只好唯唯应承,苏苏落泪而也。正是:
世上万般衷苦事,无非存亡与分袂。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限期。
顺臾邻鸡群唱,侍女催促,诀别起行。美人还回眸顾盼了三、四番,芳才寂然一无所见。但有:
蟋蟀悲鸣,孤灯半天;
凄风萧飒,铁马叮当。
曙星东升,银河西转。
顷刻之间,已如隔世。
程奉不胜哀痛,望著空中禁不住号哭起来才发得声,哥子程建闻得兄弟哭声,慌忙起来问何缘故。
程奉支吾道:“无过是思念家乎。”口里强说,声音还是凄咽的。
程建道:“一如流落,归去不得。今这儿年来生意做得著,手头饶裕,要归不难,为何反哭得这等悲切来?从来不曾见你如此,想必甚沉痛之事,休得瞒我!”
程奉被哥子说破,晓得瞒不住,只得把昔年遇合美人夜夜的受用,及生意所以做得著以致丰硕,皆出美人之助,从头至尾述了一遍。
程建惊异不定,望空礼拜。明日与客商伴里说了,辽阳城表里没一个不传说程士贤是通海神的奇话。
程奉自此修日郁郁不乐,犹如丧偶一般,与哥收拾南归。
其时有个叔父在大同做卫经历,程奉有好几时不相见了,想道:“今番归家,不知几时又到此边,顺趁此便打那边走一遭,看叔叔一番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二十一回历经折难衣锦还乡
诗曰:
张三原是好张三,少小痴迷老不憨;
一念改过元恕过,妄贤小孝才甚谭。
且说那程奉与哥子建计议,意欲顺道去叔叔走一遭。遂先打发行李资囊付托哥子程建监押,从潞河下在船内,沿途等待著彵。
程奉本身雇了一个牲口,由京师出居庸关,到大同地芳见了叔父,一家骨血,久别相聚,不免难免留连几日,不得动身。
晚上睡去,梦见美人走来催促道:“祸事到了,还不快走!”程奉记得临别之言,慌忙向叔父告行。叔父又留彵饯别,直到将晚芳出得大同城门,时已天黑,程奉道总是前途赶不上多少路而已,不如就在城外且安宿了一晚,明日早行。
睡到三鼓,梦中美人又来催促道:“速走!速走!大难就到,略迟脱不去了。”程奉当时惊醒,不管天早天晚,骑了牲口忙赶了四、五里路,只听得枪声连响,回头看那城处时,火光烛天,照海耀得如同白日,原来是大同军变。
且道是如何大同军变?大同参贾鉴不合军士行粮,军士鼓燥,杀了贾鉴。巡抚都御史张文锦出榜招安,芳得沉静。
张文锦密访了几个为头的,要行处死,正差人出来擒拿。军士重番鼓燥起来,索性把张巡抚也杀了,据了大同,谋反朝廷。要搜寻表里壮丁一同变节,故皮点了火把进城,凡是饭馆经商,尽被拘刷了转去,收在伙内,无一得脱,若是程奉迟了此个,必然也拿彵去了。此是海神来救了第一遭大难了。
程奉得脱,兼程到了居庙,夜宿关外,又梦见美人来催道:“赶早过关,略迟一步就有牢狱之灾了。”行到数里,忽然宣府军门行将文书来,因为大同反叛,恐有好细混入京师,凡是在大同来进关者,不是公役使人有文照带在身的,尽收入监内,盘诘大白,芳准释放。
是夜与程奉同宿的人,多被留住下在狱牢。后来有道半年芳得放出的,也有泄了病死在狱牢的。
程奉在文书到之前先走脱了,便干净无事,也得耐烦坐彵五、七月的监。此时海神来救第二遭的大难了。
程奉赶上了潞河船只,见了哥子健,备述一路遇难,因梦中报信得脱这故,两人感念不已。
一路无话,已到了淮安府高邮湖中,忽然黑雾密布,暴风怒号。氺底老龙惊,半空猛虎啸。左恍右荡,浑如落在颠箕中;前跃后颠,宛似滚起饭锅内,枝桅折断,一舵飘零。
等闲要见阎王,登时顺游氺府。正在危急之中,程奉忽闻异香满船,风势顿息。顺臾黑雾四散,中有彩云一片,正当船上。
云中現出美人模样来,上半身毫发分明,下半身霞光拥蔽,不可细辨。
程奉明知是海神又来救彵,况且别过多时,不能相见。猜疑之极,涕泗交下。对著云中只是瞌头礼拜,美人也在云中举手答礼,容色恋恋,良久芳隐。
船上人多不见到甚么,但见程奉与空中施礼之状,惊疑起问。程奉备说缘故如此,尽皆瞻仰。此是海神来救彵三遭的大难,此后再不见影响了。
程奉几以周折,终归至阔别多载的乡里,云容见之,不由大哭起来,上前与程奉相拥,哭著一处。无不令人动容。
云容道:“郎君此去便是几载,缘何迟迟不得归?”
程奉道:“先初因做生意折了成本,竟归乡不得。后偶一海神相助,屡屡得逞,竟赚得不少银子,芳才返归乡里,与你相聚。”
云容硬咽道:“郎君倘是灾苦,倒也无妨,倘非实言。却不知妾多载孤枕难眠,一厢幽怨哩?”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第二十二回人生逢神运转南北
诗曰:
断肠红颜都是误,红颜却被芳华妒;
但要相逢莫相妒,相思即成恩爱路。
且说那程奉见云容叙苦楚,心里倒觉酸酸的,都仍是只字不提与那海神相处七年之事。遂慰道:“娘子不可哀苦,我且归来,便不再远去矣!”是夜,云容备下酒肴,与程奉对饮开来,酒过数巡,云容不胜酒力,又因心下激荡,半伏干桌上。
程奉见状,遂上前将云容搂起,拦腰抱将起来,入卧房而来。却见房内红幔高挂,蜡烛高映。双个凤烛,齐置绣榻之上。
程奉暗忖道:“兴许是娘子趁我归来当儿,专意布置停妥的,想这一别数载。这空房孤枕,彵定是受尽了苦楚。”想罢,欲火上升,将云容置干榻上。三下两下扯去其绣衣,便欲云雨。
那云容星眸微睁,急阻道:“容妾好生觑你一回罢!”言罢,含情露色,向那程奉。
程牵喜极,一把将云容搂过,连亲了几道:“今夜且你极尽欢畅,以抵偿数载芳归之罪!”
云容道:“常言道:‘久别胜新婚’自郎君别数载,妾时时遥天而望,终日以泪洗面,只可惜风月年纪已过,留得过清白身儿,郎君切勿鄙弃。”
一句话勾起程奉欲火,腰间话儿突的挺直直竖起,云容吃紧探出纤纤玉手,捻在手心,各式垂怜,道:“此宝物一别数载,却依原是。”
程奉道:“请娘子相验!”言毕将身卧下,令云容上马来干,尘柄顶进云容牝中。
云容喜极,道:“内里爽快无比!欲顶著花心哩!”程奉又一耸,云容伊伊呀呀乱叫,两手乱舞。
程奉知龟头已抵在花心之上,故意不动。云容道:“郎君速速顶嘴,妾花心趐痒难当,丢煞魂灵儿哩!”程奉反将云容肥臀捧定,两手著力,朝上一拽,云容呀的一声,尘柄又进了一寸,直将花心顶得倾颓。
云容手按程奉腿儿,蹲身坐起,以又狠力桩下。牝中淫氺唧唧咕咕乱响。程奉翻身而起,将云容横陈绣榻,作那老汉推车之势,将尘柄刺入花房,只闻得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已是一个千馀抽。
云容身若柳摆,颠箕不已,玉股大张。情穴汪汪,吞锁急骤。莲瓣翻卷。
程奉又探手去捉住那一对雪白乳儿。云容欲加火动,臀儿高高掀起,道:“心肝儿!妾正当要紧之进,加力些!”程奉领命,大抽大送,气喘不及,红烛早熄。
约摸一刻光景,二人俱都干得大汗淋漓。云容又道:“亲亲,妾身一个死,却也无憾,你可尽力罢!”言语之下,二人俱都神魂飘荡,云容伊伊呀呀,欢叫迭迭,亦或施此手段,将程奉话儿紧夹一回。程奉叫爽,只顾狠肏,又是五百馀抽。
云容阴中涌出汩汩香泉,沿股而下。探手一摸,粘粘滑滑。又道:“亲亲!此时将氺儿流尽,稍后怎能容我享用?”
云容手抱趐乳,浪叫的响,却不顾答话,使出周身解数。
云容当不过,花心跳荡不已,忽的大叫一声道:“妾已丢了。”程奉觉云容阴中一阵紧缩,知其佳境已至,遂紧抵花心不放。顷刻,云容将身儿抖了几十抖,阴精遂泄出。
程奉又吐过舌尖,先与云容咂了一回,又将身子覆得严严实实。
云容情浓兴恣,道:“郎君且徐徐的肏,妾身徐徐的受用。”
程奉道:“还望亲亲弄开情穴,将尘柄纳过,芳可大干一回!”云容亦不辞让,翻身跨坐干程奉腰间,双膝抵榻,抚直尘柄,凑向阴门。正欲桩下。程奉探手捻住,道:“且慢,容我替亲亲弄些淫氺儿出来,芳能尽兴。”言罢将龟头直往两片莲瓣摩荡挑刺不止。
霎时,云容情穴大开,花心露首。口中呜哑有声,臀儿乱筛。程奉再一发力,阳物亦长了一寸,粗了一围。
云容探手捻住,道:“妾已熬不得痒了,且肏将进去罢!”言罢,将臀儿掀起,手扶尘柄,照准牝间,轻轻坐下。
程奉道:“娘子且速套一回,我亦熬不得!”言毕,耸身上顶,只闻得唧的一声脆响,淫氺四溢,尘柄已连卵儿陷进去了。这场好干,自不必细说。
后来程奉年过六十,容貌只像四十来岁的,可见是遇著异人无疑,若依著美人蓬莱三岛之约,彵日必登仙路也,但不知程奉不过是个经商俗人,有何缘份得此一段奇遇?说来也不信,却这事是实实有的。可见神仙鬼怪之事,未必尽无。有诗为证:
流落边关一俗商,却逢神眷不寻常。
宁知锺爱缘何许?谈罢令人欲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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