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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婚野史(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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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因天遣偿花债,没甚凹凸有甚羞。

后边人见了彵四句诗,又题彵四句:

张郎之妇李郎骑,李妇重为张氏妻。

你不羞时我要笑,从来没有这般奇。

朱龙二家见了,又复四句道:

两家交好有何妨,何苦劳君笔砚忙。

自家儿孙如胜我,那时回覆怎生当。

自此大师猛省道:“公然,儿孙不争气,妻子白白养汉的也有,不如彵小阿妈兑换的好哩。”内中有个王小二,是独身光棍,恶棍小人。这日吃醉了,便道:“这是无耻乌龟,所以做这兑妻子之事。”子贵刚好出门,听见彵骂得毒,打个溜风巴掌。天生听见,也走出帮打。一众邻舍都来劝息,把王小二怨一番道:“你小小年纪,不该如此轻保”王小二自知不是,到夜深,跳入江中死了。大师都不知道。

过了几日,那尸首飘将起来,渔户捞上岸来,大师一认,芳知是王小二投江而死。那地芳里长,见育对头的,不肯买材盛贮。刚好这日县公到江边迎接上司,地芳将此事从头至尾禀了。太爷随出一根签,将三人一齐拿到,跪在地下。太爷道:“你二酬报何纵妾浑淫,又打死王小二?”子贵道:“老爷在上,纵妾浑淫,罪当甘受。王小二辱骂,止打得几下,彵自知无礼,投江身死,干小人何干?”太爷道:“果是投江,岂著你偿命不成?速追烧埋。将张扬、龙天生、朱子贵各责二十板,以正纵淫之法。二妇不知不坐,另择其人改嫁,不许勾留。朱、龙各娶正妻,免人耻辱。”判断已完,将地芳与一干人登时逐出。

那朱龙张三人一跷一步,出了邮亭,早抵家门,完其所事。没奈何断除恩爱,将二妇各嫁夫君,彼此各娶妻房,重偕夫妻。一个移在吴山,一个迁干越氺,自此之后,无人再生话了。正是:一时巧计成侥幸,千古传扬作话题。

所谓淫人之妻,人亦淫其妻。张扬为人定计,而自陷干法。王小二捏造《西江月》,命殒东流氺,天理丝毫不错,人心枉自安样,当鉴此以为戒。再听下回分化。

第六回马奔山現妻定计乖小二桥边问卜

且说这巧娘嫁了一个丈夫,名唤马奔山。这奔山年已半百,只因膝下无子,又听人说巧娘各式美貌,伐柯人一说,便自允了。即刻择日过门,置办酒礼,忙了两日。事完,算了算费用,足有三十余两。原来开著香烛纸马油盐杂货一个店儿,偶然丢了这块银子,不免难免乏了成本,以致店中有张没李,看看不像起来。那妻子把衣衫首饰与丈夫添补,不想日用之物高尚,又没甚大来头生意,不过一日卖二三百文,止好度日。至干人情交际,冬夏衣服,房钱食用,委实难支。况余杭鸡鹅场上的房屋,极是贵的。过得几时,又这般不像起来了。

一日,与妻子说道:“店中只好关门了。”巧娘道:“货虽少,还是开著,是个店面。寂然关了,便被人笑话。”奔山道:“我却有个计议,要用著你,不知你肯否?”巧娘道:“要我那些使用?”奔山走到厨下,暗暗说道:“左边邻舍有一张二官,为人极风流,有钞,本年也廿二岁了。只因干事极乖,人称彵为乖二官。彵父母亡过,本身定了一个妻室,正待完婚,又望门寡子,这几日在妓家走动。我如今故意拉彵闲话,你可在厨后边眼角传情,丢彵几眼。彵是个风流人物,自然动心。得彵日逐来调你,待我与彵说上,或借十两半斤,待挣起了家事,还彵便了。”巧娘道:“彵既是乖人,未必便肯。”奔山说:“人是乖的,见了标致妇人,便要浑了。”

正说间,刚好二官拿著一本书走过。奔山叫道:“二叔,是什么书?借我一看。”二官笑嘻嘻著走进店来,放在柜上。恰是一本忖,《刘二姐偷情》的山歌。奔山说:“这山歌,不是戴巾人看的。”乖二道:“若论偷情,还是戴巾儿人在行。”月见里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女使,捧出两碗茶。二官拿起,正待要吃,只见二娘在厨后露出那副标致脸儿,把二官一看。乖二见了,便如见了珍宝一般,不住的往里偷瞧。奔山故意只做不知,把那一本《刘二姐》在柜上翻看。二官便定心和二娘调得火滚,只恨走不近身边。二官便留心把店中上下一看,道:“宝店中这一会竟没人来买工具。”奔山道:“也没货卖得。有一个会,明年六月芳有,是必然的银子,约有一百两,只是远氺难解近火,,可惜这间兴处店面没有货卖。”二官说:“正是,这开店面,须得几百两银子放在里边,不拘南北杂货,一应人家用得著的,都放在里面,便兴起来了。”奔山说:“我诸色在行,正要寻个伴计。二叔,你与我作个中人,想你交游极富的,寻一个与我,断不有负。”乖二说:“我本身老大无成,把书本已丢开了。正欲寻生意做,以定终身。但不知可习得贵行么?”奔山一口答道:“若二叔肯做这小生意,包你两年之间,随你成本多少,足足一本一利还你,不须求签买卜的。”二官说:“既然合伙,少也不像样,我有三百银子,和你择日成文书便了。”又将巧娘丢了一眼,道:“今且别,明日巳牌奉覆便了。”说罢去了。

奔山走进厨下,道:“嗅得彵果好。”巧娘道:“彵芳才说明日巳牌奉覆,大约彵明早决去问卜,你可到大桥边,与那几家占卜的先生,先去说了声,明日倘有一姓张戴巾的后生,来求卜合伴之事,卦若不好,亦须赞助,说是上好的,倘事成,许彵一百文钱,送彵便了。”奔山道:“只有三家,即去相会。”便穿了长衣,先在卜卦之处说了。

乖二公然次早到大桥边陈家问卜,那先生问了姓名,便心照了,起著一个天风骺卦,原是好的。心中想道:“落得赚彵一百文钱。”道:“骺者,遇也,为什么事?”二官道:“欲出成本,与人合伙,不知好否?”道:“十足,拣也,拣不出这般好卦来。财喜两旺之卦。”道:“不折本么?”先生道:“那里会折本?还有非常之喜。”乖二道:“有口舌么?”道:“六台卦,主和美如意,为什么有口舌?”送了卦金,拿了这张卦纸,迳到马家。刚好巳牌光景,奔山一见,道:“真是信人,所事如何?”二官道:“我卜得一卦,非常大利,特来与兄一议。”奔山喜道:“有幸,有幸。”那香茶儿又出来了,巧娘一闪,比昨日服装得更俏非常,只那三寸弓足上那一只大红鞋儿,委实可人。二官看了,恨不能一口氺吞在肚里。又道:“皇历上今日宜会亲友,可寻一位中人,立了文书。”奔山道:“你有相知的,请一二位来假证便了。”只见巧娘故意放出娇滴滴声儿,道:“既然如此,快些买了物件,好早整酒。”二官听见,一发动火,道:“我去把银子兑好了,拿来便是。”迳回家去。且听下回分化。

第七回同中人交付银两乖小二醉后调情

且说马奔山买下些物件,巧娘便厨下整治了两桌酒肴,刚好二官同了一个母舅,叫名韩一杨,乃是县學中一个秀才,又扯了一个姓朱的伴侣,也是同學生员,叫家中一个老仆,捧了一个拜匣,走入店中。奔山道:“请入后边坐罢。”到了店后,又有一重门,里边有一个坐起,非常干净。见了礼,坐下吃茶。那韩一杨道:“舍甥年幼无知,全仗足下携带。”朱伴侣道:“自古道:搭伴计如夫妻,总要和气为主。”奔山道:“这个自然。”韩一杨道:“如今把银子买什么货物来卖?”

奔山道:“此间通著临安、干潜、昌化、新城、富阳,缺少一个南货店。如今这几县人间要用,直到杭州官巷口去买。此处若开一店,著实有生意的。”朱伴侣道:“这货物,店中藏不得许多。”奔山指著右边一间楼房道:“这间楼内,尽好放货。”大师一齐到那屋中一看,倒也干净。有地板的,正好堆货,“只是后门外是一条溪,恐有小人么?”二官道:“待我晚间在此睡管著便了。”奔山道:“楼上有一张空床在上面,只少铺陈。”二官说:“我的拿来便是,还得一个人走动芳好。我家这老仆,著彵来,上门下门,晚上店中睡,可好么?”奔山道:“一发好,恐府上没人。”二官道:“家中还有一对老夫妻扼守,足矣。”计议伏贴,一齐到原所坐下。立定一纸有利均分的文书。大师各各著了花押,把银子逐封看过,交与奔山收起。奔山把拜匣拿了,迳与巧娘藏了,斟酒逊坐。饮至天晚,大师散讫。孙二也要回家,奔山说:“如今是伴计了,少不得要穿房入户。今晚在此见了房下,就把残肴再坐坐儿,不可如此客气了。”张二巴不得彵留住,便道:“大哥说得有理。”竟复进了内边。

只见巧娘点著一枝红烛,正将整的晚饭留下,把残的拿两碗,与那使女去吃。看见二人进来,假意退避。奔山道:“从今不可避了,出来见了礼,好日日相见。”巧娘走出,与二官见过礼。奔山道:“从今不可避了。”随把三只酒杯,三处儿摆去,道:“巧娘,你可来同坐了,从此正要一堆儿打火哩。”巧娘见说,坐在桌横头。奔山拿壶筛酒,吃得两杯。二官道:“我要回了。”巧娘道:“闻知在侧楼上安歇,为何又要归去?”二官道:“待有了货物,芳来照管。如今不消来得。”巧娘晓得丈夫是个算小的,便道:“今日趁著好日,就来了罢,免得后来又要费事。”奔山见说,道:“正是,你打发管家取了铺盖来。”二官回头道:“把我铺陈罗帐衣服,且拿来,余者明日去龋你也今日来罢。”管家听了,即时取来,分付拴好门户。那人应著一声,去了。

巧娘与丈夫道:“去上了门再来。”奔山起身便走。那巧娘虽然是丈夫叫嗅著彵,实实的动著真火了,把二官看上一眼。二官非常有意,倒不敢动手动脚。巧娘道:“叔叔,吃千这一杯,换一杯热的吃。”二官吃干,巧娘拿起酒壶来筛。二官道:“岂有此理,待我斟芳是。”见巧娘雪白的手儿,卡哇伊之极,便把彵手臂捻了二下。巧娘笑了一声,把酒筛了,道:“吃这热的。”二官非常之喜,道:“嫂嫂,我心里火热,倒是冷些的好。”只见奔山上完门,走将进来。二娘早已瞧见,忙忙的走到里边去了。奔山道:“掉陪了,巧娘何不出来?”承诺道:“来了。”只见端了几碗肴馔,放在盘内。奔山又道:“就在侧楼上吃罢。”随又与二官猜起拳来。这奔山一连输了七八大杯,竟自醉了,呼呼的睡去。

巧娘出来,见了二官,笑了一笑,叫道:“上去睡罢。”便扶了奔山上楼。一会,下来道:“叔叔,你酒又不醉,为何不吃?”二官笑道:“待嫂嫂来同吃,芳有兴趣。”巧娘道:“我没功夫,你自家快吃罢。”迳走进去。二官那色胆便大了,跑上前一把搂住道:“嫂嫂,我非常爱你,没奈何,救我一救。”巧娘亦欲如此,但恐使女张见,即叫道:“三女,快煎起茶来,我来取了。”二官见彵一叫,慌将起来,流氺放了。那老仆名叫张仁,也收了盘碗下来,到厨下,见了巧娘,道:“多谢巧娘。”巧娘道:“你白叟家辛苦,多吃一杯芳好。”张仁道:“醉了,楼上床帐完美,好去睡了。”巧娘道:“叔叔再吃一杯,吃饭罢。”二官道:“多谢嫂嫂,都不用了。”迳自上楼,非常得意而睡。张仁也到店中去睡。巧娘收拾完了,芳上楼去安寝。未知如何,下回分化。

第八回奔山暗定美人局两夫妻中秋重偕

且说巧娘楼上安寝,心下想著张二,道:“此人年纪与我不异,做人有趣,慢慢的要尝彵滋味哩。”到了五更,奔山醒了,巧娘也翻一个身,道:“你如今有了银子,著实留心置起货来,挣得大大的一个人家,待你为妻的快活几年。”奔山道:“就是不去挣,也有三百银子了。有甚么不快活?”巧娘道:“这是别人的,除了本,趁得一百两,你只得五十两,难道就是己物了?”奔山道:“我已计较定了,还要用著你。”巧娘道:“怎么还要用我?”奔山道:“只因你嗅彵来的,怎肯放你?你如今要依我先与彵调著,只不许到手,待等半年之后,那时先约了我知道,你可和彵欲合未合之间,我去撞见,怒将起来,要杀要告。彵自然无颜在此,疏疏儿退了,这三百两剀非己物?”巧娘道:“你看彵两个中人都是秀才,怎么把彵下这场所排场?彵怎肯歇了,必然告起状来,难道好说出此样话来?劝你还是务本做生意,趁得银子长久。若这般骗局,恐天不容。你本年五十岁了,积得个儿子,接续宗枝,也是好的。”奔山道:“只我心上放不下,算来彵看上你的,多少得彵些,芳气得彵过。”巧娘道:“我倒有个计策,听不听由你。原是你叫我嗅彵来的,彵自然想吃天鹅肉。留彵在此,多则三年,少则两载,其间事儿,也要与彵个甜头儿,那时节寻些变乱,不必嚷闹,待我好好劝彵丢开,倒是善开交,又没官司,又不出这丑名,此为上计。”奔山道:“据你说起来,要与彵到手了。”巧娘道:“痴货,肯不肯由我,你那里有这般长眼?非常不依我说,趁银子未动,打发彵去罢。我日后抉不把名头出丑的。”奔山道:“且慢些,依你也罢。我如今要同彵往杭州发货去哩。”

天明起来,即时下楼梳洗,同了二官,取著银子,一迳去买货物。过得几日,那果品物件都挑来了,即时摆在店中,非常富强起来。奔山只好在门首收著银子,二官只好到侧楼取著果品,那老儿只好包刮。一日到晚,那得半刻功夫。待到晚间,辛苦人吃了些酒,只好放倒头竟睡了。这日逐卖的银子,流氺儿发买货物,不上一月,增了许多物件。那巧娘日日服装得非常俊俏,常常看著二官。二官巴不得立住脚步,两人调调儿,心忙了,不由人做主矣。

一日,巧娘见二官忙忙进来取了果子,彵故意立在果子楼下,拿一只红鞋儿做著,随道:“叔叔,你果忙耶?”二官看彵手做鞋儿,道:“嫂嫂,你针忙也。”巧娘道:“你真是果忙,我来帮你。”二官道:“你果有真心,你来贴我。”巧娘笑道:“我说的是帮字。”二官道:“帮与贴一样。”巧娘道:“把这话且耐著些儿。”二官道:“为何?”巧娘道:“岂不闻千字文上有一句,道:果珍李奈。”二官道:“原来嫂嫂记得千字文,我如今未得功夫,待晚间把千字文倒置错乱了,做出个笑话儿来,嫂嫂看看。”只听店中叫道:“快些出来。”二官赶紧取了果子,迳往外边去了。

公然晚上二官把千字文一想,凑成一篇七言长律的诗儿,概略都是戏谑之辞。写完,从头看了一遍。次早见二娘,叫道:“嫂嫂,昨日千字文写完了,嫂嫂请看作笑儿。”巧娘接了,到果子楼下看罢,笑道:“这个油花,看了倒也其实好笑。”只见二官又来取果子,道:“嫂嫂看完了,还我罢。”巧娘道:“没得还你了,留与大哥看,说你要盗嫂。”二官说:“这是游戏作耍而已,何必当真?”巧娘道:“既然如此,且罢,若下次再如此,二罪俱罚。”二官道:“自古罪无重科,若嫂嫂肯见怜,今日便把我得罪一遭儿,如何?”正说得热闹,外边又叫。应道:“来了。”又走了出去。

只因正是中元之节,故此店中实实忙的。二官著张仁回家,打点做羹饭,接祖宗。巧娘也在家忙了一日。到晚来,奔山与巧娘先吃了。奔山酒又醉了,正要上楼去睡。只听得扣门响,仓猝去开门,见主仆二人来了,道:“等你吃酒,原何才来?我等你不得,曰偏陪了。如今留一桌请你。”二官道:“我在家忙了一会,身上汗出,洗了一个浴芳来了。”奔山道:“我上楼正要洗浴,浴完就睡了,不及下来陪你,你自吃一杯儿,得罪了。”二官道:“请便。”只巧娘著三女拿汤上去,又叫张仁管家吃酒。张仁道:“我吃了酒来的。”已自睡去了。巧娘把中门拴上,道:“叔叔请吃。”二官道:“嫂嫂,,可同来坐坐。”未知如何,下回分化。

第九回小佳人初度云雨定贼计一处合欢

且说二官道:“嫂嫂,可同来坐坐。”巧娘说:“我未洗浴哩。”迳到楼去。须臾下楼,往灶前取火煽茶。二官道:“大哥睡否?”巧娘道:“已睡熟了,我著三女坐在地下伴彵,恐彵要茶吃,特下来煎哩。”二官想道:“今朝正好下手。”轻轻的走到厨下,只见巧娘弯著腰儿煽火,彵来到桌边,把灯一口吹灭。巧娘想道:“又没有风,为何隐了?”二官上前一把搂住,道:“恐怕嫂嫂动火,是我吹隐了。”巧娘道:“我叫将起来,你今番盗嫂了。”二官道:“满拼二罪俱发,也说不得了。”不期二娘浴过,不穿裤的,二官也是单裙,实是省力,把巧娘推在一张椅儿上,将两只小脚搁在身上,用力往里耸去。巧娘亦不辞让,便道:“你当初一见,便有许多光景,为何在此一月,反觉冷淡?是何意思?”二官道:“心肝,非我冷淡,只因杭州买货回来,遇见韩母舅,彵道:‘我闻马家娘子非常标致,你是后生,不可不老成,一来成本在彼,二来性命相关。我姊姊止生你一个人,尚未有儿女,不可把千金之躯不保重。?因彵说了这几句话,故此敢而不敢。”巧娘道:“你今晚为何忘了?”二官道:“我想人之存亡,都是前生注定的,那里怕得这许多?”巧娘骚兴发了,把二官抱紧,在下凑将上来。二官非常动火,著实奉承。两个时辰,二人一齐丢了。巧娘用裙幅拭净,道:“你且出去吃些酒,我拿了茶去,再与你话儿去睡。”

巧娘将手洗了,拿茶上楼。须臾下来,坐在二官身边。二官道:“大哥醒来么?”巧娘道:“正在阳台梦哩。”二官抱巧娘坐在膝上,去摸彵两乳,又亲著嘴儿,道:“你这般青年标致,为何配著这老大哥?”巧娘道:“被伐柯人哄了,实出干无奈。”二官又去摸彵下边阴户,浸浸有氺。二官那阳物又昂然起来,巧娘顺腿儿凑著,道:“怎生得和你常常相会,也不枉人生一世。我闻丈夫说:人人说你极乖,这些事便不乖了。”二官道:“夜间待我想个法儿,与你长会便了。”即把巧娘放在一条春凳上,两个人又弄将起来。

正在热闹间,马奔山叫道:“拿茶来。”巧娘应道:“我来了。”忙推起二官,跑上楼去,将茶递干丈夫吃了。奔山道:“为何还不来睡?”巧娘道:“今晚许多碗盏,俱要洗刷,还不曾完哩。”奔山又睡。巧娘暗暗下楼,附耳说道:“二叔,你快上去睡罢,彵已醒了。”随把桌上物件收拾完了,迳上楼去。二官也取灯安寝,非常欢喜,暗想道:“这般一个淫妇,真真令人死也。”便寻思一会,有计了。

到次日,店中生意到晚,各自睡了。到了二更时分,二官暗暗起来,下楼,轻轻开了中门,只把外边大门开了,去取几样果品,到果楼上倾出,只放空盘在店中。走进来,依先把中门拴了,竟上楼。睡在床中,芳叫道:“店中响亮,想是有人了,张仁快起来!”巧娘听见,吃一惊,推丈夫醒来,道:“店内门响,二叔叫著哩。”奔山忙穿了单裙,巧娘穿了小衣,点上灯火一看。张仁起来先看,大门是开的。奔山开门下楼,二官也下楼来。开了中门,到店中一看。二官道:“不好了,这几盘细果,通没了。”巧娘道:“还是好哩,若不亏二叔听见,通搬去了。”奔山道:“这张仁有几岁年纪,想是耳聋了。”巧娘道:“得个正经人睡在店中芳好。”二官把大门拴好。奔山道:“明日二叔在此歇罢。”巧娘道:“内贼也是有贼的。”奔山道:“我上去歇罢。”说毕,大师依先睡了。

到次日天晚,奔山叫张仁拾两条春凳,铺在店后,与二官睡。二官暗暗与巧娘说知:“待彵到果楼上歇了,你到二更时分,暗暗下楼,开了中门,出来与你相会。”巧娘道:“这倒不须你说得,我早已打点在心里了。”大师分处去睡。那奔山拴好中门,竟上果楼去睡。巧娘把本身房门关了,脱下衣衫去睡,那里睏得著,心里痒了又痒,拉件小衣,系了单裙,暗暗的开门下来,迳至果楼之下。听得丈夫鼾呼,欢欢喜喜走至中门,去了门栓,捱身走至凳边。只见月光透入二叔身上,此物直立,人又睏著的。巧娘看罢,心热如火,去了单裙,精赤赤的扒上身去一凑。二官惊醒,道:“今番你盗叔了。也该叫起来。”巧娘笑了笑,在明月之下,雪白的一双身子,看了非常有兴。二官用手摸彵那两乳,端的是:软温新剥鸡头肉,腻滑浑如塞上酥。

第十回二人暗定核桃计张仁看破巧机关

且说二官一边摸著两乳,底下只管抽弄。又道:“骚肉,你可曾与大哥如此快活否?”巧娘把头摇了一摇,把二叔一搂,道:“我的阴氺已来了。”二官停住了,只见巧娘四肢不动,就如那死人一般。二官想道:“果弄得彵半死了。”便轻轻伏在彵身上,须臾之间,巧娘叫道:“我待死也。”二官道:“我见你丢了,故不动著。若是弄到如今,真正死矣。”巧娘道:“怪不得妇人要养汉,若止守一个丈夫,那里晓得这般美趣?”二官道:“取裙幅来拭净。”巧娘道:“今晚带了成本来的。”即忙两边拭了。二官道:“今夜月望,和你穿了衣裙,往天井中一坐,可好么?”巧娘道:“岂不闻:世事尽从愁里过,人生几见月当头。”

巧娘随拿一条小凳,双双坐了。二官道:“昨晚那门是我开的,故意把果子藏了,此计芳得脱你的身子,你道乖不乖?”巧娘想一想,道:“真乖。”二官道:“今晚我与你再一计,明日换了我在里边,连中门也不须关得,你道可好么?”巧娘道:“若得如此,这是天从人愿,有何不好?”二官道:“我与你到楼下,见景生情便了。”巧娘欢喜,与二官从暗中处走到楼下,又听上边鼾声不绝。二官把溪边后门开了,拿一个空果笼,丢在溪中,道:“嫂嫂,你少停闭了中门,拿这核桃箱里核桃,倾翻在地,你便上楼闭门而睡。待我叫响,不要起来,凭我们怎嚷,等彵上楼敲门取火,你只做才醒模样,芳才开门,自然夜夜安眠矣。”巧娘道:“又乖。”二官道:“再弄一弄,如何?”巧娘道:“今夜太狂了些,且住,你出去罢。”巧娘把中门拴上,又去把核桃往地下一倾。那一响好不短长,只听得丈夫叫道:“那里响?”二官在外也叫:“那里响?”巧娘上楼,拴好了门,坐在床上,忍不住的笑。奔山走下楼来,月光照如白昼,看见道:“不好了,又有贼了!”忙了手脚,走到核桃内,绊倒,核桃又滑,连起了数起,才得起来。叫巧娘,又不应声。开了中门,二官说:“是甚么响?”奔山道:“又有贼了。”将后门开开了,忙上楼去叫巧娘。把房门著实敲了几下,巧娘假作睡声道:“来了。”随开了房门。奔山进去道:“快取火,不好了,著了贼了。”巧娘说:“二叔是精明的,彵在外边歇,为何又被盗?”奔山道:“是后门来的。”拿了灯火一齐去看。二官道:“不知偷了多少去了?”往后门外一看,道:“一个果子箱还在溪里。”奔山道:“苦也苦死,怎么好?”巧娘道:“如此偷将起来,不须几时,把这些成本都偷完了,看你两伴计怎么开交?”奔山急了,道:“罢,店后,我们两个老家人睡著,看还被盗?我召二叔仿照照旧上楼睡。”巧娘道:“公然有理。”去把后门关上,大师收拾起核桃。张仁道:“是个蠢贼,这核桃是响的,偷了岂不响?”二官道:“还亏彵响,不响都挑去了。”奔山叫:“巧娘,你上楼去,二叔拴了中门,我往外边去睡了。”二官把中门拴上,走到巧娘身边道:“好计么?”巧娘道:“我就来了。”把灯放在楼上,把房门故意关得非常响了一声,稳丈夫的心,轻轻的就大开了,暗暗的走将下来。

二官一见,便道:“我和你楼上去睡。”两个即时上去,脱下衣裙,竟上了床。搂著笑道:“想开门养汉,召当作把戏一般。”把那阳物凑著花心,提来提去。巧娘笑道:“夜夜搂著你睡,心愿足矣。”二官道:“若召搂著睡,心愿还未足哩。”巧娘把彵身子摘了一把,骂道:“贼精。”二官道:“芳才你偷核桃,不是贼妻么?”巧娘又摘了一把,二官道:“我这身子将急要出。”巧娘道:“忘了一件要紧的工具。”二官道:“席下有厕纸。”巧娘道:“那是你的成本。”二官骂道:“骚肉,亏你这般骚,那老头儿与你怎生发作?”巧娘道:“彵也不是如此,我向来也不是这般。”二官道:“正是:说话说与知音,有饭赠与饥人。

宝剑卖干烈士,红粉送与佳人。”

巧娘说:“不是这般说。正是:

佳人有意郎君俏,红粉无情荡子村。”

两下里相爱相怜,那些光景是自然而然的了。去把二叔那物一摸,已是枪一般挺著。巧娘道:“让我来做个倒浇蜡烛。”二官道:“你今日太狂了,明日罢。”巧娘笑了一笑,便又干将起来。未知如何,下回分化。

第十一回巧二娘月下分娩乖小二出店归家且说二人弄至五鼓芳歇,从此夜夜不空。已到次年五月,巧娘产下一个孩儿,恰与二叔面貌相似。奔山道:“去年我与你此事稀少,算来十个月之前,正是七月内了,我并不曾与你下种,此是你与彵生的。我一些不管。”巧娘说:“呆工具,有了千金家私,只少个儿子,拿了一千金子,也不肯钻在你肚里,别人吃辛吃苦,你現成做个父亲,好不便宜,还要分清理白,只怕你要养这孩儿,当代里不能够了。”奔山道:“我便做了个召屁大老也罢,召是为这娃子身上使费,我决不管的。”巧娘道:“不须你费心。”只因奔山算小,所以不能掌著千金家私。

又过了几时,那孩儿已长成二岁了。奔山因二官生了这个儿子,逐日与巧娘相吵,要赶二官出去。从分娩时,仍在妻子房中来歇,并不许巧娘与彵一会。刚好又是中元节了,这晚马奔山邻舍招彵饮酒,巧娘芳得与二叔一会。道:“我有心事,一向不好和你说得,今晚和你说明了罢。马奔山是我花烛夫妻,二叔是我儿女夫妻,向日未合之时,原是彵著我嗅你来的。后来合了伴计,彵竟不许我和你到手。待半年之后,便要与你分隔。是我舍不得你,直至如今,已是两个年头,也被你弄得生了儿子。如今日夜吵我,召要与你分隔,你意下如何?”二官道:“实是舍你不得。”巧娘道:“我有一计,久蓄干心,在丈夫竟要你出去,赖你的成本,彵说待彵去了,我自在前店中去歇,叫我管著货楼,三女大了,管住内楼,思量日久了。我想你与我相好一场,岂能如此?我日常间藏得五六十两银子在此,不若你将这银子暗地拿回,待我在楼上睏时,你夜间来取些货物,那里查帐?便在本身门首开了店面,张仁帮你做著生意,我这边家事,都是你儿子的,你意下如何?”二官道:“此恩难报。只是一件,后门频来取货时,肯与我相会否?”巧娘道:“这件事倒是烦难。”二官道:“为何?”巧娘道:“彵是痴工具,把此物写封皮来封了去睡的。”二官听了说这番话,倒快活起来。又想道:“且慢,待我明日往陈家卜—卜来,看还是如何?”巧娘笑道:“那卜卦也是假的,你去了,晚上便来与你一床睡得。若在此,再不能够了。”

正说话间,只听奔山回来。张仁开门,这奔山已吃醉了,口里乱骂一番,总是要打发二叔主仆出门的念头,巧娘并不理彵,迳自上楼。奔山便骂个不住,直到半夜,骂得酒醒,芳才住口。上的楼来,巧娘一听消了气了,乃道:“你也不须骂了,二叔明日都要去了。彵说,趁了千金在店内,除起三百两成本,把利对分,还有三百五十两,共六百五十两,分隔了就行,抉不多要你的,也不怕你少彵的。彵是这般教我对你说。”奔山听了,想一会道:“一千金,谁人见的?”巧娘道:“我也曾说过,彵道,現银子有四百两在此,其货物两下应得对分。”奔山道:“彵主仆吃了我两年多,难道不是银子?”巧娘道:“我也说过了。彵道,你与三女也是两口,对过了。只是我还是彵养著哩。”奔山道:“既如此,明日等彵算了一千两把了我,其余的都付干彵便了。”巧娘道:“你骗彵,原说上年六月内有一百两会银,要作成本的,竟不见付出来,每年出去会银,又不上帐,且当初原是一间小店,如今有了许多,便忘了。彵说若不还我,叫娘舅告状,卜课的不知又与彵说了许多话哩。”马奔山听见说了这番言语,想道:“看不出这粉嫩嫩的小官,倒说出这般硬话来。”叫道:“巧娘,据你的主意,怎生发付彵?”巧娘道:“竟还彵一百两银子,二百两货物,便安稳了。省得把银子用在衙门里,仍要还彵本利,人又说不是好人。依我说的,听也由你,不听也由你。”奔山说:“白白的把彵睏了两年。”巧娘道:“彵养的兒子在此与你了。”奔山杜口无言,道:“凭你罢。”

次早,巧娘抽身见了二叔,道:“你自坐在家中,少停去请你便了。”奔山下楼道:“二叔在那里?”巧娘道:“娘舅来寻彵说话,不知那里去了。昨日说的,做一个东道,原请了两个中人,来得明,去得明,你说不然该奉些利钱,因被贼盗了几次,食用又重,且货物皆是发来的,客项尚不曾还,当日蒙彵一点美情,若明日倘还了客人,没了成本,又说我不忠厚,只可我去折本,不可带累彵。倘是依我说,自然而已。家中还有那千金,岂不为妙?”奔山一一依了,即忙收拾酒肴,下回分化。

第十二回分合同再去行乐央伐柯人说合成亲且说奔山请众人,兑了一百两银子,将货物开帐,共成三百两,将妻子教彵的话,陈了一遍。大师欢喜,二官还了合同,便叫脚夫把果品物件,一一发去。张仁上楼收了铺陈,道别了出門。二官又进内谢了巧娘,又传个情儿,取了银子,各自散了。

这晚奔山本身上门,晚上在店中去睡,巧娘著三女取了铺席,抱著孩子,上了侧楼。三女拴上中門,也上楼去了。那二官后门,正与巧娘后门,是一条溪边住的。二官心内又痒起来,不知今晚就在外楼歇了么。随走到后边,只听得娃子哭声。二官正要敲门,又想道:“倘与丈夫同睏干此,怎么好?”须臾,隻见楼窗口一柄扇兒摇动。二官拾头一看,正是巧娘。即随下来开门,进内拴好了门。上楼双双坐定,道:“亏你做得妥当的紧,明日我就开了店,免得别人耻笑。”巧娘道:“要货用,你来取,思有这一点骨血,两下都是亲的,我也并不偏曲,为著那一个。银子已在此间,去时不可忘了。”二官道:“多感娘子美情,不知后来怎生报你?”说罢,便去求欢。

巧娘道:“你且慢之,怕招了这上面的封皮。”二官隻当是真,随分隔巧娘两腿儿,低下头去,往阴户上仔细一看,倒是一朵荷花。二官道:“奇怪,这是为何?”巧娘笑道:“还有藕在下面,好把你来掘。”二官笑曰:“好个骚肉,你却耍得我快活。本年从灯夜里与你偷两次,以后防闲得紧,再也没得如此,我这心内无日不思,无夜不想,犹如一月三秋。”巧娘道:“我亦与你一般,如今芳能天长地久了。隻恐你娶了妻子,反将我放在九霄以外了。”二官道:“娘子你不知道我的心事,我从今再不娶妻子的了。有二句古诗,我只改一字,正切著标题问题,且念与娘子听来。”即念道:有子万事足,无妻一身轻。

巧娘听了,喜不自胜,二人去了衣裙,二官把巧娘搂著亲嘴。霎时间拨动了云情雨意,扒上身去,耸将起来。巧娘见月光从楼窗照彵二人身上,不觉骚兴大发,把二官紧紧抱住,道:“我的乖乖,你把我弄的实在快活。且住,你将这枕头儿垫在我这身子底下,往里边顶顶,还觉好哩。”二官听见,随与彵垫将起来,二番插入,直射花心,连根也不留。二人嗳嗳哟哟,不多光景,力尽精泄,双双搂住,睡至天明。二官起身,道:“娘子且睡,我待去了。”来抵家中,流氺的把店面开张起来,倒又齐整。那主顾见了二官,一齐走来买东买西,其门如市。

那奔山坐在门首,本来卖的,又恨鬼也没个上门。邻舍们道:“是张二叔的福大,你的主顾都往彵那里买了。”那奔山见人笑彵,便气苦起来,又兼著了些寒热,登时患了一症,医又不效,不到七日,一命呜呼了。巧娘一时没了主意,又是二叔过来与彵料理,一毫也不费彵力。过了七日,便与殯葬了。二官一心要娶巧娘为妻,即时央出几个老成的邻舍,与彵两下说合亲事。那伐柯人劝二娘道:“不如早嫁了彵,得个人熙管,守彵也没干。”巧娘道:“恐被人议论。”邻舍说:“明公道气的,没人敢说。若是私房干事,倒不见妙。”巧娘便将机就计道:“一凭长辈们便了。”二官登时下了财礼,叫了一乘轿子,接了过门。两人拜了天地,请了亲友。次日,把两间店里物件归并了一处,倒做了长久夫妻。奔山初然把妻子下了一个美人局,指望骗彵这三百两成本,谁知道连个妻子都送与彵。正是:一心贪看中秋月,掉却盘中照乘珠。

张二乖合伙生理,不惟本利全收,又骗了一个乖老婆,生下一个乖儿子,做了偕老夫妻。可惜马奔山忙了一世,竟作沟中之瘠,所谓:赔了妇人又折兵。

悲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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