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力子,你听我说啊,别老打岔,找了好半天,还是没有看见你三叔的影
子,小黄和麻脸又找到你爸爸的单位,让你爸爸协助他们,并说:同志,你是党
员,应该自觉遵守国家的法律,你知道吗,你的行为,可是窝藏啊,懂么?
你爸爸一听,立马就慌了神,谁敢当窝藏犯啊,你爸爸跟麻脸嘀咕几声,便
走出办公大楼,没过多长时间,我就看到你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把你三叔给拽了出
来,两个人一路推搡着走进你爸爸的办公室里,你三叔疑心重重地瞅着小黄和麻
脸。
麻脸和小黄冲我,还有你爸爸使了一个眼色: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独自跟
他谈谈案情的细节问题!可是,我跟你爸爸刚刚走出办公室的房门,就听到你三
叔在屋子里破口大骂起来。
我转过身去,推开房门,往里一看,唉,你三叔的手腕上,已经戴上铮亮的
手铐,正站在地上跺着脚大骂:操你妈的,可到是的,公安局也会骗人啊,不是
说好了,不抓我么,可到是的,就是核实情况么,操你妈的,哪有你们这么核实
情况的!可到是的。”
“三叔呐,抓到哪去了!”
“被麻脸暂押在拘留所,明天,就要押回老家去,临走时,小黄和麻脸对我
和你爸爸说:现在,你们想什么也没有用,赶快拿钱赎人吧!唉,小力子,三婶
去哪弄钱啊,呜——,呜——,呜——,”
“三婶,”我搂着哭哭泣泣的新三婶在冷冷清清的破房间里,过了漫长的一
夜。第二天早晨,我们匆匆赶往火车站,在乱纷纷的、喧嚣不已的候车室时,终
于找到了三叔。
三叔余怒未息地坐在木椅子上,麻脸用自己的大衣盖住三叔那双戴着铁铐的
手腕,三叔脸色阴沉地瞪着身旁的小黄,小黄苦涩地嘀咕着:“三哥啊,我们也
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也得工作,也得挣钱,也得养活老婆孩子啊!”
“小力子,”见我和新三婶满脸愁苦地走过来,三叔呼地站起身来,麻脸的
大衣,哗地滑脱到地板上,麻脸弯下腰去拾起大衣,旁边候车的旅客们,纷纷以
异样的目光,注视着三叔,三叔却故意向大家展示着自己的手腕:“小力子,三
叔要回家了。”
“三叔,”我拥上前去,望着永远也不知道忧愁的三叔,一时间不知应该说
些什么,我摸着三叔腕上那付凉冰冰的铁铐,顺嘴嘀咕道:“三叔,真没想到,
你成了戴手铐的旅客了!”
“哈哈哈,”三叔,小黄,以及旁边的旅客禁不住大笑起来,新三婶依着三
叔不停地抹着泪水,麻脸扔掉烟蒂,冲着新三婶阴沉着面庞:“光哭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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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是快点张罗款吧!”
“老三,”新三婶用绝望地神色,望着三叔:“让我去哪用钱啊!”
“唉,”小黄接茬道:“三嫂,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得把钱张罗上,不然,
我三哥,可要遭罪喽!”
“哼,”我冲着小黄和麻脸虎着脸:“你们警察是个什么东西,真会骗人
啊!”
“你胡说什么,”麻脸重新点燃一根香烟:“小孩子不要乱说,这是我们的
工作方法!”
“操,真是领教了,以后,我再也不相信警察了!”
“小子,”麻脸吐出一串烟雾:“如果真的心痛你三叔,就赶快张罗钱去,
把他赎出来!”
“如果不呢?”我以挑衅的口吻问道,麻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判
刑!”
“签票喽,签票喽,”
旅客们嚷嚷起来,麻脸掏出三张火车票,再次冲我说道:“小子,即使判了
刑,钱还是得照样拿,你懂么,这叫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责任!”
“操你妈的,”望着麻脸拽着三叔走向检票口的背影,我恨恨地谩骂一声,
新三婶依依不舍地陪着三叔,走向检票口,待三叔通过铁栅栏,新三婶咕咚一
声,瘫倒在地:“老三,老三,呜——,呜——,呜——,”
“三婶,”我跑上前去,抱住了新三婶:“别哭了,还是想办法,弄钱去
吧!”
“小力啊,”新三婶双手拍打着大腿:“哪有钱啊,你三叔离婚后,连栋房
子都没有,去哪弄钱啊!”
是啊,新三婶丝毫也不撒谎,三叔是个真正的无产者,杀猪卖肉赚的那点辛
苦钱,除了喝酒用掉,就是赌牌输光,根本拿不出这巨额的赎金。我想起了妈妈
和爸爸,可是,靠工资维持家计的妈妈和爸爸,也拿不出这为数不菲的赔偿款
来,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三叔蹲班房吗?
“三婶,别着急,我想想办法去!”
“小力子,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啊?”新三婶一脸疑惑地瞅着我,我
很有把握地说道:“三婶,你先回家去,我想想办法!”
我将新三婶送上开往郊区的电车,自己则坐上驶往高干区的汽车,我想起了
范晶,想起了她手中那本精致的存折。我心事重重地站在范晶家的豪宅前,请求
警卫将范晶唤了出来。
“哎哟,”范晶笑吟吟地走出大铁门:“嘿嘿,稀客啊,请进吧!”
“不,”我摆摆手:“不,不,我不进去了!”
“为什么?”范晶不解地皱起眉来:“到我家,不进门,你是什么意思,对
我有意见么?”
“不,不,”我悄声对范晶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想求求
你!”
“嘿嘿,好啊,”范晶妩媚地笑道:“行啊,我正犯愁怎样回报你的恩情,
太好了,什么事,请尽管说!”
“这,这,”我吱唔起来:“这,这,有点说不出口!”
“嘿嘿,”范?</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