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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9 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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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真的进步神速。”辉月目光温柔似水。他穿白色真是无人能及,好一派晓月清风的雅致。星华看起来精神也是真好

,根本不象是熬过夜的样子。

我不大好意思。

身体的感觉很奇怪,象是充满了力量。

从来没有这样精力充沛而且又觉得非常舒畅。

他们说的力量……难道就是逐渐盈满身体,越来越强的感觉吗?

辉月没怎麽说话,倒是星华喋喋不休,後来塞了一本册子给我。

我翻了翻,暴汗……上面那种扭扭弯弯的字我一个都不认得。

“剑谱啦。”他大大咧咧地说:“你现在力量和身体都算是恢复了不少,基本的剑法也练熟了,可以开始练你以前的剑法

了。”

我满脸黑线:“我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他愣了愣:“啊?”

“我一个字都不认得。”

他搔头,表情象是很苦恼:“可是我要去帝都办公了……没法儿再教你。”

辉月想了想,说道:“也不怕。飞天回去,让舟总管跟你慢慢对著书讲演一下好了,他本身也是剑术高手,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上面的剑法不是他那一种……他是以轻灵诡异见长,你是以力量爲主,不过单是演练招式他应该不成问题。”

我哦了一声。

舟总管吗?

好象……很久很久没见他了。

辉月这间客舍住了一个多月,突然要走,真有点舍不得。

也没有什麽好收拾,把那个装著双盈剑的盒子抱了,我跟辉月道别,谢谢他这一个月的照顾,他只是微笑。

完事儿坐了岳西总管备的车马回去。

其实我觉得我现在一路小跑回去搞不好更快。但是……基于我从前已经贯彻了二十一年的懒人原则“能坐著不站能躺著不

坐”,我还是坐著辉月家的马车回去的。

车子驶离的时候,我掀开帘子往回看。

这条街和我第一次跑来的时候一样。

我在这里象傻子一样站著,还遇到了杨公子。

那时候很无助,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现在……汗,好象还是不知道路在往什麽方向走。

不过……

跟那时候比,我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

我不知道是失去的大,还是得来的大。

放下帘子,闷闷地向後靠著,百无聊赖,把那个应该是剑谱的东西翻开来看,一个字都不懂。

打开盒子看那把叫做双盈的剑。

虽然是外行,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把剑真的很漂亮。

剑身雪亮银光闪烁,剑柄做得十分古雅精致。我慢慢的摸了一下。

飞天以前的剑吗?

突然身子轻轻一跳。

好象有轻微的电流瞬间通过了身体。

好奇怪的感觉。我试著再摸一下,果然,那感觉再一次袭遍全身,比刚才还要强一些。

有些眼花头晕,刹那间好象许许多多的色相掠过眼前。

奇异的感觉,但是不算……不算难受。

我索性一把握住了剑柄。

耳边“轰”然声响,眼前万花齐飞般的一闪,我整个人突然被一股大力引得向前仆了下去。

一片漆黑。

我手忙脚乱的爬起身,四周黑寂寂的,没有光,没有声音,一团死寂!

好奇怪……

都看不到自己的存在,真的伸手不见五指!

也感觉不到自己的重量,呼吸视力听觉嗅觉都是一片空寂,整个人没个著落之处,难受得胸口气血翻腾!

忽然远处有微光闪烁,我心中一喜,不管是什麽,都比这种死沈沈的虚空要好多了。好象身体也感觉到心中的渴望,轻轻的,向前飞移,那光越来越近。

等到了那光的跟前,我突然一呆

那光晕中包著一个人,睁大了眼看著我这个方向,却象是什麽也没有看到。

那张脸好生熟悉,漂亮的眼美丽的唇,是杨公子杨行云!他身上鲜血淋漓,脸色惨白,嘴唇青紫。

我瞪大了眼,看他身上那汩汩流血的伤口。

那道伤口的位置长短深浅……

明明是已经成爲了痕迹的一道伤口?却爲什麽会这样重又流出血来?

心中恐慌得要命,急著想上去掩盖那道伤,堵住那流血,可是我却一动也不能动,身子象是被牢牢捆著,一丝一毫也动不了。

忽然听到了声音,一个冷厉的声音说:“杨行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愕然回头,一个男人站在我身後,大红衣甲扣著五彩的面具!那是?

心中狂跳!

那是飞天!那是没有变身前的飞天!我认得那面具,我认得那声音,我认得那身形!

这是过去!已经成爲了过去的过去!爲什麽?爲什麽我会看到这些?

飞天的样子极怪,面具扣得歪斜,头发凌乱,衣袍散皱,下摆被撕破的空隙处,腿间竟然……

有血污和白浊!

我张大了口,可是叫不出声音。

明显是被人侵犯过的飞天!被刺伤承受他的怒气的杨公子!

这是怎麽一回事?

这是幻象?还是现实?

这是怎麽一回事!

“你的剑法……竟然一剑杀我不死?”杨公子摇摇晃晃撑起身体,竟然一步一步挨近了飞天。

“舍不得杀我麽?”杨公子脸上那个笑容妖豔绽开,在血腥中耀人眼目:“你居然会下不了手?不记得谁让你信亚桌耄坎患堑梦腋詹抛隽诵┦谗幔俊薄?br />

飞天的双盈剑缓缓提了起来,眼里那沈重的凝滞不化的寒意与杀气,看得我气都吸不进。

“飞天!”

辉月?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这一切。

辉月从背後拦腰抱著飞天,那从来都闲逸安静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气急败坏:“不能杀他!杀了他没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飞天脸上什麽表情,我看不到。

我只看到那一双眼。

就是铁石般坚硬的东西,在那样悲凉愤怒的眼光下,也要碎裂成片片吧。

“清白?”他的声音冷冷的,低低的:“我还有清白?你看看我,我还有清白?辉月……这样的我,你还有什麽好眷顾?明明你也……并不在意我。”

辉月声音哽咽:“飞天……飞天,听我一句,别杀他!”

飞天的声音象是牙缝里挤出来:“他一心求死,我爲什麽不成全他?”

辉月没有说话,只是抱在飞天腰间的手紧紧扣著不松。

杨行云的血越流越多,把身上那衣袍全浸成了腥红。

“哈哈哈哈……”他笑得癫狂:“飞天殿下!辉月殿下!你们高高在上的气派哪里去了?碾死我这麽个小人物,竟然还要犹豫再三?”

辉月将飞天的身子向後一拉,静静站前了一步:“行云,你父亲做的事,并不能归罪在你身上。但你对飞天做的事,终要付出代价。”

飞天的腿一直在抖。

虽然握剑的手那样稳,可是手一直在抖。

我傻愣愣的看著。

那时的杨行云还是散发,飞天也是。

这是往事?

这是飞天的往事?我在看飞天的往事?

双盈剑上雪亮晶莹,不象是刚刚刺伤过人。

辉月又说了一句话,我没有听清楚。向前走了一步,可是突然一切的光影声音消失不见,又归于一片黑寂虚空!

我左顾右盼,仓惶失措。

忽然眼前白光闪动,血意四溅!

我张口可是叫不出声来,手脚都象被捆上了,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幕发生。

一个男人被双盈剑刺死,正中心口,穿胸而过,是必死的。

一脸血污已经看不清长相的尸首,被飞天一脚踢掉。

横飞的血肉令我直想作呕。

平舟血淋淋的倒卧在一边,气息奄奄。

我心头一下子被揪紧,想抢上去扶他,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

象是一场故旧的电影在眼前上演,我只是一个无助的看客。

看著这发生过的历史。

渐渐明白过来,这是双盈剑的记忆吧……

记得它尝过的血,记得它令多少人受伤丧生……

这也是飞天的记忆。

受伤被伤杀人伤人的记忆。

眼前晃动的景色又改变了。

飞天浑身浴血,站在飞天殿大殿的一角。我知道这里,我在这里看人排演我编的舞。

“飞天殿下……”站在最前头的,那横刀而立的人,也是老相识。

克伽。

“还是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的好。陛下明辨是非,现在也只是让去解释清楚,何必负隅顽抗?难道殿下不知道你这样做,只是坐实了罪名麽?”

他嘴上说得轻松,但是也不停的粗喘著,身上多处受伤溢血。

飞天两眼圆睁:“我不是兽妖!我不是!你们爲什麽要污陷我!爲什麽要逼我!奔雷哥哥呢?你怎麽可以指挥东战军?奔雷哥呢?你们把他怎麽了?”

面前逼近的人丛忽然从中分开,一人步伐稳健,缓缓走近。

“哥哥……”飞天伸出後去,手腕上极深的一道伤,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个都要切了下来,他却好象并不觉得疼:“哥哥……他们要伤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应飞天那在空中颤抖的手。

“飞天,放下剑,去向天帝解释!”

“哥哥……”飞天睁大了眼,象是一个无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我不是兽……”

“哥哥,我不是兽……我是人,不是兽……”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胸口象被死死的压著,痛,四分五裂一样的痛。

那些血红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现了一个极大空旷的殿堂。

还是飞天,一身破败的衣衫,褴褛不堪沾满了发黑的血污。

他身上被长枪刺中,但双盈剑也刺中了那伤他的人。

那男人长嘶吼叫,癫狂充满痛楚的声音。

一个极细的声音急切地喊:“父亲!父亲——”

是杨行云。

他伏在地上,想向这边爬过来。

飞天冷冷的笑出来,将剑一拔,那人身子踉跄了几步,颓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杨行云长长的叫了出来:“呀啊——————————”

远远的,有好些人奔过来!

辉月抢过来抱著摇摇欲坠的飞天,奔雷算是处惊不变,极镇定的一个。

飞天轻轻挥开了辉月的手,将身上那杆扎得极深的长枪,一把拔了下来!

血如泉涌,腥红满眼。

他将那枪向地下一掷:“……杨……杨沃迟杀死天帝,反叛作乱,已经伏法……”

他呛咳起来,血沫从嘴角向外涌:“奔雷将军……德才兼备,英武明睿……先帝临终口谕,奔雷,将军,爲,下一任天帝!”

大殿下一片可怖的静默。

血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涌出来,滴滴答答滴在地面上。

“……陛下……”他单膝跪倒:“臣效忠于陛下,此心……至死,不渝……”

一片漆黑。

睁开眼睛的时候,汉青正在榻旁守候,惊喜地叫出声来,又慌著掩住口:“舟总管,殿下醒来了。”

我有些迷惘看著他,他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

发烧了吗?明明没有。我只记得……我看到了许多的幻象,一直一直的血腥……

我是谁?爲什麽明明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记忆,却让我这样痛?这痛那样真实,要我骗自己说,那切痛与我无关,都

骗不过去。

觉得好乱……那些乱纷纷的前尘旧事,一点一滴,由细碎而至连贯,渐渐都清晰了起来。

我是谁?

谁是我?我是谁?

那些事,爲什麽自动自发跑进脑海里,自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头痛的揉著脑袋。

“殿下不舒服?”汉青著慌起来:“舟总管去送天医,我去请他马上回来。”

“不要去……”我声音虚弱地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怎麽了?现在是什麽时候?”

汉青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在回来的半途中就晕过去了,这麽半天怎麽唤也不醒,请天医来看却又说没有什麽事,只象是

睡著了……舟总管正要说去请辉月殿下来看看您,是不是成年後力量一时调适不来。”

我摇摇头:“不必了。”

只是觉得累。

我的记忆,与刚才的那些幻象,淆乱一团。

我一直觉得自己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这是在发生著什麽事。

可是现在却觉得我什麽也不明白,什麽也摸不清。要说那些只是幻觉,或者只是飞天的往事……

却爲什麽……

我却随著那些情景心痛,痛到不能自已……

那些交错的,杂乱无章理不清想不清的情景,在脑子里不停的闪动。好象,是什麽东西在身体上打开了一个缺口,硬生生

把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硬塞进身体里,分明陌生,可又觉得熟悉。一心想要排斥,却无计可施。

那把剑,双盈剑。所有的画面中,都有那把剑。

也都有血。

汉青小心加倍,打叠起精神服侍。我喝了两口水,他又问有没有什麽不舒服?还是请天医再来看看妥当。

我摇了摇头。

又不是身体生了病,郎中上哪里看出病因来?

对了,那把剑。

“我的剑呢?”我陷入幻象的包围之前,握著的双盈剑呢?

汉青嗫嚅低声:“殿下的剑……不知去向。我们把车里找遍了,也没有找到。”

是麽?

真是一桩怪事。可是难道这些天我遇到的哪一件不是怪事了?多这一件也不算多。看汉青拧著眉,明净的眼里全是不安,

我倒软下口气:“不要紧,许是我迷迷糊糊扔在路上了。也不是什麽好东西,连鞘子都没有,到哪里带著也不便。”

汉青还是不能释怀的样子。

我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

奇怪。

爲什麽好端端的抽筋?

我举起手来看自己的手指,汉青忽然说:“舟总管来了。”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请他不用进来,我没什麽事。”

汉青不解地望著我,并没有出去传话,寝殿门口人影闪动,舟总管迈步进来,姿态闲雅,丰神如玉。

我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仔细看自己的手掌。

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我刚才的话他听见没有。

“殿下觉得身上怎麽样?”他停在床前,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

我点个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他哦了一声,虽然一句没追问,但是那语气中的探询之意还是让我说实话:“昨天星华殿下带我出去……练了会剑。”

不算谎话。是去练了会儿剑。虽然,後来我又去了别的地方。

他道:“原来这样。”顿了一顿又说:“殿下的佩剑遗失,还没有找到。”

我不敢擡头,说道:“丢了就丢了吧,反正我拿著也觉得不顺手。”

不是错觉。

手指是真的又自己跳了一跳。虽然轻微,但是那种不自然的弹动……

好奇怪。

舟总管移步坐在床边,执起我的腕来把脉。

我倒吓一跳,不知道他还会医术。

“确实没有什麽。”他点头:“只是殿下要好生休养。许是在辉月殿下那里这些天练剑习武太劳累了。”

汉青在一边点头应是。

把不知道什麽东西熬出来的药汤喝了,好在不算太苦。舟总管没再多停留,便出去了。他转过身去,我就擡起头,看著他

走出去,看著他身形不见。

没出息。

在心底骂自己一句,真的很没出息。

“殿下,”汉青坐在脚踏上,仰头看著我:“殿下现在真好看……”

我勉强笑笑:“嗯,比先前好看点倒是真的,不过跟其他人比,只算是一般啊。”

“不是!”他突然固执起来:“殿下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

我心中不知道爲什麽松了一下,真心的笑起来:“嗯……多谢你青眼有加呀……也累了半天了吧,你去歇歇。”

他恋恋不舍:“我好多天没见殿下了,我陪您说说话不好吗?”

我觉得头晕耳鸣的症状好象轻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舒服,可看他殷切的眼神,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好,好我们聊一会儿。你坐上来些。”我拍拍身边。他眨眨眼,虽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坐过来。他的脸年轻略带稚

气,说不出的好看。

“汉青……到飞天殿多久了?”

他歪头想了想:“到今年冬天……就两百年了。呀,居然这麽久了。”

他圆睁著眼的样子十分可爱,我擡手揉揉他的头发:“汉青成人之後,想做些什麽?”

他一字一字认真的说:“我要跟在殿下身边,做最好最好的侍从。”

这算什麽理想啊……我摇摇头:“除此以外呢?没有别的想做的事?”

“嗯,还想……”他有点不大好意思:“想学些医道。”

“哦?”我来了兴趣:“爲什麽?”

“因爲……父母都是穷困交加重病去的……”他语气有些怆然,我有些後悔问这问题,赶紧岔开话头:“那汉青知道不知

道舟总管有什麽抱负?他这个人看著就很不凡,象个做大事的。”

我承认我是在套话,不过,我也没有什麽恶意。

汉青想了想:“舟总管不大说这些,不过我想,他这样的人品剑法,不要说是天城,就是帝都也很难找出一个两个来,要

说他做不出一番功业,谁也不信。”

是啊。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

爱怜的搓一把他的头发:“那汉青想不想去学医?”

虽然不太清楚这里的事,但是我想,以我三殿之一的地位,要让汉青去学医应该是小事一件吧。

汉青有些黯然地低下头去:“我是天奴,没资格去学的……”

我问道:“天奴不过是个身份,我难道不能让你去掉这个身份吗?”

他慢慢拉开衣襟,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爲什麽解衣裳。眼光往一边闪,却无意中,看到他肩膀上烙的印痕。

一个极狰狞的,青黑的字,烙上去的还是刻上去的?我不知道,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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