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陵没接他挥了挥手说到:“算了,我还是不添堵了,看你们的表情我已经猜到了,是我爹来要人了对吧。”
二当家喝了口茶说到:“不看也罢,信里说来说去总结成一句话就是[速速回家]。”
李子陵苦笑道:“我爹真是一点都没变,他向来做事武断说一不二,按照以往估计已经上山把我绑回家了,也亏得黑风寨的地势险要,并且这场大雪封了路,这次写信过来提前打了个招呼已经是难得了。”
二当家说到:“子陵,你自身是如何打算的,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本是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家事,我们外人插手也不合适,但是如果你不愿意走,留下来也无妨,我们黑风寨虽然只是土匪草寇之流,但是只要留在我们黑风寨,我们就是兄弟。”
“二当家白师爷,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留在这里也是会连累寨子的,我那臭老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瘫着的白师爷忽然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也困了先去休息了,剩下的你们接着慢慢讨论。”说完就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一步三摇的出去了。
砸完东西的师爷心情好了,手底下的人全都舒了口气,终于把这大爷伺候好了。
李子陵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他盘算了一会也想不出啥头绪,只好烦闷的捂在被窝里。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每次难受都喜欢躲在黑暗中,虽然在被窝里捂得头昏脑涨,但是并不想离开被窝,他给被窝掀了小小一块给自己透气。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独自离去比较好,这样走的无牵无挂也挺好的。
当李意远得知消息的时候李子陵已经启程了,他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悄悄下了山,父亲的马车就停在山脚下,李子陵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了马车旁,他在下山的途中意外遇到那两个脑子不好使的小山贼,小山贼近来升职了可以不用在山下值班了,两个小山贼一蹦三跳的准备回寨子里,看到李子陵两人都很开心,李子陵看到他俩就想起当初上山的时候,此事和当时的心境已然不同,两人亲切的询问李子陵下山有何事,李子陵淡淡的说道:“下山回家去。”
两人不可置信的长大嘴巴,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李子陵就挥手告别上了马车。赶马车的是李府的管家,管家从小看着李子陵长大,非常了解他,他把车赶得慢慢悠悠的,回头透过被风吹开的帘子就看到少爷眼巴巴的望着车外的景色。李子陵恋恋不舍的望着外面不停后退的景色,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三瘸子牵了匹快马带着李意远追去的时候李子陵已经上了马车。两人在路上遇到悠哉赶路的小山贼,小山贼本想拉着李意远唠唠嗑,但是李意远忙着追李子陵,匆匆打了招呼就驾马而去,扬起的灰尘吹了两个小山贼一脸,两人纳闷的说到:“今儿什么日子呀,都赶着趟儿下山去。”
李意远气喘吁吁的下了马看着眼前的被阻挡的河流。小船已经开了,他大声对着小船喊道:“小少爷,小少爷”
李子陵听到喊声惊喜的跑道船头,他看到站在岸边的李意远赶紧挥了挥手,李意远看到船头的他喊道:“小少爷,回去要好好读书呀,可不能像我这般混成了流氓小混混。”
“李大哥,我会好好读书的,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
“好的呢,路上小心点。”
“李大哥,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好的呢。一定一定不会忘记。”
“千万千万一定一定不要忘了我!!!”
看着逐渐远去的小船,李子陵的声音变得逐渐模糊起来,声音一遍遍回响在江面上,久久不散去。
回程的途中李意远走的很慢,三瘸子十分贴心的走在后面跟着。李意远明天也要启程离开这里了,不知不觉已经在山上呆了好几个月,渐渐有了很多不舍,李子陵的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他感觉自己都没有缓过来。心里的也并没有过多的难受,就是觉得慌得厉害,感觉很多事情都没做,但又感觉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
到了家正赶上晚饭,今天的晚餐特别丰盛,几乎都是他爱吃的,他敞开肚皮吃了好几碗,吃着吃着习惯性的从旁边碗里抢肉,刚刚抢到碗里就发现不对劲了,他默默地把肉放回去,捧着碗的小弟也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小弟子左右瞅了眼回来的肉还是默默地放回了他碗里。
李意远看了眼这个回来的肉,迟迟没有下嘴,他拼命的往嘴巴里塞饭,由于吃的太快太猛,没一会他就噎的脸红脖子粗,他只得出去找水喝,喝完水之后顺手抹了把脸,进屋的时候沈天韵一直盯着他看,李意远装作没看见,拿起剩下的饭去厨房给倒了,然后回了屋子。
坐着思考了一会就提前睡了,睡到一半又吓得惊醒,手脚绑好之后终于安心的躺了下去,算了下日子,没两天只要启程了,这次的路途遥远又艰辛,必须要养足充分的精,想着想着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忽然一个石子打过来,李意远回头没找到嫌疑人,他只能接着低头赶路,山路太崎岖,汽车也开不进来,沈天韵难得放弃少爷架子坐着4人架子抬着的竹下了山。这次出门只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人,李意远因为怕疼,腿脚功夫烂的可以,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乖乖的带了把枪作为防身之用。
沈天韵坚持说自己调查的线索在上海,所以他们身上带足了各种钱财和食物。李意远从小到大就没有踏出过天津,外面的一切对于他都是未知的,内心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担忧,上海在他的印象中就像一座金字塔,整个城市都镶满了金子闪闪发光。
为了这个金光闪闪的城市,他打算给自己制一套体面点的衣服,还要把头发抹上发油,他对自己的脸和身材非常有信心。
他们落脚在一户农家,男女主人都是朴实的山里人,虽然话不多但是热情好客,沈天韵给他们塞了不少钱,这可把两人惊喜坏了,尽心尽力的烧了一大桌饭菜,山里冬天的物资还是颇为丰富,男主人的打猎技术非常不错,满满一桌子的肉连种类都不带重复的,一行人馋的眼珠子都黏在了盘子里,每个人都默默地锁定了自己的肉。
沈天韵漫不经心的动了一筷子,身边人终于都按耐不住了,敞开嗓子眼就开吃,沈天韵看着他们这架势,觉得实在不入眼,他匆匆吃了两口就回屋了,酒足饭饱之后,有几个人撑得在椅子上动不了,只能难受的哼哼唧唧。
李意远心里装着事情,也匆匆吃了两口就会屋里了,他就住在沈天韵隔壁,他默默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晚上睡觉前细细的数了数包里的银两,虽然走之前三瘸子塞给他不少,但是还远远不够。他想了一会就动起了歪脑筋,他知道沈天韵这个阔少爷带了不少钱,而且也知道他一向对着钱不上心,他悄悄地出了屋子,今晚没有月亮,所以院子黑咕隆咚的,一丝丝都看不见,李意远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正确的方向,他搓了搓快冻僵的手轻轻地推了推门,果不其然没有上锁。
他凭着这段日子的相处,准确的判断了密码箱的位置,现在的主要问题就是这密码箱被锁上了,他猜钥匙应该在外套的口袋里,小心翼翼的爬过了床边,然后挪到了挂衣服的衣架前,屏住了呼吸开始摸索,李意远手心里都是汗,他感觉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血液好像共同涌到了脑袋上,可以感觉到脸部充血。他本来就非常紧张,越紧张思维就越混乱,他把那外套从头到尾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翻到钥匙,他不死心的又从头开始寻找,偏偏床上的那位不仅翻了个身还蹦出几句连不成句子的梦话,李意远吓得当即僵在那里,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一口气就那样堵在心口。
他感觉自己差点被吓得背了气,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然后平稳了呼吸后继续摸索,终于在外套里面的一个小口袋里面摸到了钥匙。
拿到钱之后他终于长舒了口气,回到屋里他发现自己还是手抖得厉害,这种亏心事很久没做不仅生疏连状态都调整不好了,果然碍事还是少做为好,不然他相信自己指不定哪天就被吓嗝屁。
他在床上喘了一会就盘算起来,这笔钱来之不易他需要精打细一些。
他们一行人非常走运,赶路的这几天天气都非常好,这样的好天气让他们开始动摇了,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赶到火车站,但是大路的路程比小路整整多了3天的路程,所以他们决定冒险尝试走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