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恒毅笑了。很轻的一声,却如同朝平静湖泊投下的巨石。陈束真问他:“你笑什么?”
“很爽。”他弯着唇角答。见她眼角洇红软柔可欺,他要笑不笑地半撑起身,以便她能更加清晰地体察到他作祟的轨迹,是如何牵连出欲涌跌堕,又重复了一遍,“很爽。”
从少年时,便不是多么放荡形骸的人。没想到直至三十几岁,才发现自己也不过一介凡人,也有欲念深重的一面。
而她渐渐倦乏了,从未有过如此安心一刻,在思慕至极的男人怀中,沉沉坠入梦乡。
醒来,四周是昏暗的。她眯起眼睛,前方依稀坐着一个人影,她轻唤:“冯恒毅。”
“你终于醒啦!”那个人影倏然转过身,按亮了台灯,陈束真早在听见声音的那一刻起就大惊失色:“李昭然!你、你……”
李昭然无可奈何地:“我怎么了?”她想到刚才陈束真张口就唤的那个名字,哭笑不得:“还惦记着男呢,你说你,丢不丢脸呀。害得冯恒毅临时换上别人的衬衫。”
她边笑话,边倒了杯热水给陈束真,陈束真却失手打破。
就在这一刹那,陈束真如梦初醒,猛地坐起身来。
一片昏暗,前方坐着一个人影。
她紧张得抽气,几乎窒息了。
好在上天垂怜,他转过来关切地问:“做噩梦了?”声音放得很低。
陈束真从未如此感激过能听到他的声音。她投入他怀中。
冯恒毅揽紧她,片刻后,他柔柔地在她耳边问:“和我出去跨年么,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