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家期盼的眼,西河挨个叫出他们的称呼,王府老人们又惊又喜,小云王姨她们竟还因此掉起了眼泪。
哄了她们一阵,当面对最后的凉宁,她问了声安,便见那俊逸的男子眼中略带紧张地问她。
“他……可好?”
西河沉默了片刻,想起凉琰因她出门在外多年,让他的这位父亲牵肠挂肚这也是她欠下的一份巨大人情,所幸她也可以回报他们了,至少青绵有办法可以治好凉琰不是么?
看她沉吟不语,凉宁眸光暗淡了下来,“莫不是……他出事了?”他一直清楚他的身体有多糟糕,几年前是有所好转,可自从她失踪,那孩子便再也不愿安心待着了,做父亲的救不了他的命,便随了他的意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却不想……
感觉到凉宁似乎想歪了,西河忙出声安慰他,“大伯父,阿琰他没事,这次我有幸结识了医青绵,他有办法治好阿琰,你不用再担心了,现在时机未到,再过不久你就能看到他了。”
凉宁听完她的话,惊讶地说不出什么,但眼中的喜悦还是多了起来,他朝西河点点头便捂着心口离开了。他这一走,就露出了凉安与凉介,两兄弟感受到她的刻意冷淡,摸了摸鼻子也不敢继续触她霉头。
看她盯着凉宁离去的方向,凉介便道:“凉涧登基后不放心我们,都放了人看守,后来大概是怕两个目标太过分散就将我们聚在一处,他目前就住在偏院里。”
西河心头的疑惑解去,却也打定主意晾他们些时间,面上便有了冷意。
“我先走了,你们现在待在这里,等我通知。”
说罢西河便转身离去,丝毫不曾回头,两兄弟自知自己之前做的太过分,只能等她气消了再凑上去谁也没有表示异议。
寻了机会出去,西河准备先回去玉梵楼好好吃点东西。街上比几天前空旷了许多,因为时局动荡,敏感的人们也不再外出寻乐了。
出来时天还是晴朗的,这么会儿功夫突然就开始下雨,雨丝不大,飘逸而绵密,不多时间衣服已经有了湿意。
西河一路疾走,想着回去该怎么和他们交代失踪几天的行踪,行至一处突然停了下来,向那边看了过去。
仿佛是心电感应一般的,那是一处废旧的宅子,年久失修已经坍塌了许多,废旧的屋檐下站着一个人,那人打了一把紫竹伞,伞不大却很精致,那人一抬眼,隔着雨幕一双血色的眼睛朦胧又秘。
西河脑中有根弦一动,突然就想起多年前雨中送给一个孩子伞的一幕。那时的雨比现在大,那时的人比现在小,却有着同样的血色眼睛,以及那把原本属于她的伞。
片刻间伞已经撑在了她的头顶,望着为自己撑伞的青绵,西河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当年的那个……是你?”
青绵狭长的眸子已经变回了正常的黑色,他看着西河,替她拂去了发上的水珠,色透着几许缥缈。
“我一直记得你。”
西河很少见他如此正经的样子,噎了一噎,她说怎么江湖上传言喜怒无常的医那么轻易就帮她呢,感情他这是在报恩?血族人天赋异禀,打那次照面他就认出了自己,那自己之前一无所知不也太亏了?
青绵没问她去了哪里,西河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等在这里,两人相对无言,一路沉默地往回走。
到了玉梵楼门口,她刚要进去,青绵突然开口道:“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