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油灯细小微弱的光缓缓曳着。「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屋外,雪还在下。
水杏靠墙坐着,一针一线地缝着从铺子里拿回来的活计。年关将至,手头的活计虽说要比平日多些,却也还并没有赶到这份上,但她还是把一些活计带了回来。
小满要读书,夜里两个人一道坐着,她若不找些事做,和他空对着,自己无措不说,还会扰了他的专心。
回来时,小满已经胡闹过一次,扔了书包就把她压在桌子边上,亲得透不过气来。
这会儿,他倒是静了下来,一心一意地盯着书本了。
倒是她的心总也平复不下来,嘴唇上残余着被他咬过的感觉,脑子里空荡荡的,却总盘桓着梁少爷问她的那一句话。——“你是否已经心有所属?”
每想一下,心便急跳个一阵,害了病一样。头是不敢抬的,仿佛只要一抬头,就会漏了馅儿似的。
她才无措地想着,不好这样。再要下别的决心时,拿着缝针的手却一打滑,猛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尖。
她一声也没发出来,小满却比她先反应过来,搁了书,到她面前,皱了眉,俯下身去,拿起她的手,很自然地把那根手指抿入了口中。
那一截指尖被他心无旁骛地抿着,她忽然想起饥荒时候他趴在胸前吮吸她奶头的样子,灼人的热度遂不及防扩满了全脸,她无措地轻推着他,想把自己的手指抽离,小满遂了她的心,放开了她的手指,一双乌油油的眼睛,却像要把她看穿似的盯牢了她。
“你在想什么?“他问。
水杏撇了眼睛,只是摇头。
小满捧了她的脸,还没来得及靠近,水杏立刻推开了他,埋了自己红透了的脸。
隔了一会儿,小满才带着些委屈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这样?”
水杏一怔,他直起了身子,又负了气一般地道,“你讨厌,那我以后就不了。”
她慌忙拉了他的衣角,连想也没有想地,就摇了头,和他陡然明亮起来的眼睛一对,这才反应过来,复又害起臊来,更抬不起头。
小满倒极高兴地又俯下了身去,这一回,更肆无忌惮地把头靠在了她腿上。
因这亲密的举止,水杏的身子又是一僵,却没反抗,安安静静顺从着他,甚而伸了手,温柔地轻摸起他的头来。
两个人,好像都回到了那段在荒年里相依为命的苦日子里。心里,也都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唯有彼此才会懂得的温情。
小满半阖了眼睛,忽然想起什么来,喃喃着开口,“像那时候那样……你来吃我嘴,好不好?”他虽这么问了,心里也是极渴望的,却也知道她不大可能会答应。
水杏却低了头,真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嘴角。
只是一下。
她终于站起身来,丢下他,头也不回地落荒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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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年,小满的脸上总洋溢着干净明亮的笑容,有时候,书读着读着,嘴角都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小禾心里纳闷,拉着爹爹的衣角,问他,“阿爹,小哥哥他自己笑什么?”
方夫子也看向他,只是过了一个年,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再到学堂里来读书时,小满的的确确是与从前不同了,身上意气风发的,眼里也都是光彩。
不过,这样才好。少年人,的确该有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