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天,凛冽的北风里夹着细密的雪珠子,从清晨就开始刮起,天比锅盖底还要黑。『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晌午,那辆牛车驶进来的时候,小满以为是阿姐又回来了,他跑着跳着,满心欢喜地跑到屋外。
那会儿,雪珠早已成了鹅毛大雪,那女子被冻坏了一样,车都已到了门前,她还呆呆坐着。
小满叫着“阿姐”奔上去,她才有些局促地抬了头。
是一张青稚的脸,纤细,柔丽,鼻头冻得通红,一条乌黑的长辫,用红穗绳扎着,弯弯的头帘盖着眉,和低垂着的睫毛一道,都落满了雪。
她对他怯生生地一笑,小满的心突然凭空颤了一下。
她慢慢下车,因为身子太过娇小,那一件新做的花袄子便显得格外厚重笨拙。
小满回了,冲她大嚷了一声,“你不是阿姐!”
她一个踉跄,连人带袄子的摔在了雪地里。
老于夫妇也出来了,大春嘿嘿傻笑着,拍着手嚷着“新娘子……”摇摇摆摆跟在他们身后。
刚从地上起来的她,身子又惧怕般地瑟缩起来。
(二)
房门虽然关紧了,但趴在门缝上,里头的情形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满看见,哥哥大春按着她,一件件的撕扯她的衣服,像给母鸡褪毛那样粗鲁。
她闭着眼,真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一身雪白的肉完完整整地袒露出来。
大春自己也很快脱了个精光,他咧嘴傻笑,撸动着自己腿间和烧黑了的木棍似的直直地翘起的东西朝她身上压去。
他不想再看,偏偏一步也动不了,胸口被一种陌生古怪的东西压着,几乎透不过气。
他离了门,走了好一段路。
她压抑痛苦的声音混合着大春粗重的喘息声,还是充斥着他的耳膜。
心里,好像有一只沉睡着的老虎,默不作声地睁开眼,探出了爪子。
小满赶紧捂紧了耳朵。
(三)
那只老虎,动不动就在小满心头挥舞着利爪示威。
看她受欺负,听到她的惨叫声时。看着她怯懦顺受的表情时,甚至是面对着哥哥那张傻笑着的脸时。
心里的老虎张牙舞爪着,好像随时都要呼之欲出。
明明又慌又怕,他仍然假装自得其乐地玩耍,一察觉到她的目光,立刻就把树枝朝她掷了过去,然后像要掩盖什么一样故意大声嚷着,“死哑巴,你把姐姐还回来!”
树枝扔完了,还有土块,全部都扔完了,他又上去揪她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