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杏拦着也没用,小满还是从柳嫂口中得知了她去地主家磕头的事。『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地是不用种了,可十天要做一百双鞋,你嫂嫂也是够受。”
小满晓得柳嫂说的都是实话,盯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心里闷闷涩涩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然而,越不是滋味,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烦闷淤积着,他耷拉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蹭着地,满不在乎地回道,“我又没让她去下跪磕头,也没让她求。”
柳嫂闻言气得发抖,一口一个“小白眼儿狼”,“小没良心”地不住骂着,恨不得上去拧他耳朵。
水杏拦了她,摇摇头,仍是柔柔地笑。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生气,小满心里更难受,一扭头,哼了一声,就自个儿跑进里屋去了。
到了里屋,心更烦,外加闷,满脑子里都盘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和那柔柔的笑。
实在没处发,只好拿手一点点的抠着墙皮。
小满负了气想,这辈子他都没法子不讨厌她。
他是一点点的,慢慢的,才又到了外头。
柳嫂已经回去,水杏坐在板凳上,弯着腰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搓着纳鞋底要用到的麻绳。
他还没有出声。水杏却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一样,停了手上的活计,抬了头,又对他一笑。
小满皱着眉走过去,嘴里嘟嚷着,“你能不能不要老对我笑。”
水杏一怔,笑容僵在了脸上。
小满又恶声恶气嘟嚷一声,“看见你笑我就烦。”
水杏怔了一会儿,又垂了头,默默搓起麻绳来。
他以为她生了气,心儿一紧,却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麻绳。
这一下,水杏像是真生了气,皱了眉,怔怔地看着他。
小满低声说,“我来做这个。阿姐从前教过我。”
不等她点头或者摇头,他自顾自也坐了下来,把那麻绳搁在自己腿上搓着。
小满生怕她不要自己帮忙,故意不看她,只管不停做着活儿,许久许久,终于没忍住,还是抬起眼睛瞄了她一眼。
水杏拿了剪子,已开始裁起了布,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刚要和他对视,男孩儿却又撇开了眼睛,默不作声地搓麻绳。
水杏心里总在担心着小满的身体,但这男孩儿偏是和她较着一股劲似的,她不停的做活,他也不停,她只好随了他去。
时侯到了晌午。
她放了手头的活,站起来预备烧锅做饭。
小满突然叫住了她。
“早晨的粥糊底了,馒头也发僵了。你真笨。”他皱眉说着,满脸都是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