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过来说,也未免太巧合了。」
余时中一听,有种被一棒敲打在头上的感觉,好像隐隐约约被点醒了什幺,却晕呼呼一片,没办法思考。
「clock。」万成认真得盯着他的眼睛:「你母亲因为承受不住太大的创伤,才会失去那段记忆用来保护自己,但这就像是把她自己陷入一座棉花糖做成的迷宫,很安全没错,却雾茫茫一片。」
万成娓娓道:「她刚开始可能觉得很安心,迷宫最好越複杂越好,没有人找得到她会更安心,但久而久之,她走不出这个迷宫,没有出口,没有方向,她只会越来越徬徨,总有一天她的心智会受不了,找到任何一个洩口就可能会爆发。」
「那怎幺办?」
「我虽然学的是外科的专业,但是大学也辅修过心理学相关的课程。」万成道:「我认为失忆最好的解药就是让她恢复记忆,让她试着回忆她漏失掉的缺口,面对她所经历过的事情,她才能走出困住自己的迷宫,虽然可能会很痛苦,但她才会找回自己存在的定位。」
「恢复记忆吗?」余时中迷茫了:「我不确定她想不想想起来,她每次一想起来就哭,她会哭着骂我,一直叫着爸爸的名字,骂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她只要一想到爸爸就……」
「时中,你父亲他以前也是官员对吧。」万成轻轻抚拍他的背,手指逐渐滑到青年的腰际:「他一直以来都跟楼市长维持友好的关係,最后几年却不断遭到政风处打击,你不觉得很怪,他是不是得罪到什幺人了?」
余时中听到父亲两个字,猛然一颤,他垂丧着头像是连耳朵也软趴趴得垂下来:「我不知道,爸爸很忙,应酬也很多,但他从来不在家里讲到工作的事。」
「那个人简直是……」余时中突然握紧拳头,咬着牙恨声道:「我爸最后都要被抓去关了,他却冷眼旁观,什幺事都不作,就是他要逼我爸……!」
万成收拢胳膊轻轻搂住他,把他的头推向自己的肩窝,余时中没有反对,断断续续道:「什幺朋友,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爸,他假腥腥得对我们好,其实一直都在欺骗我们,说要开食府也是,根本就是要对我爸下套,我不知道他为什幺要这样,他明明最开始都很好的,对我爸很好,对我也很好,会带水果给我们吃,会接我放学,甚至还帮爸爸训练狗狗,他还对我说过……」
万成轻轻得捋着他的头髮。
余时中哽噎了一下:「叫我也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看待,也喊他爸爸。」
「但最后,他却把我爸,把爸爸……害死了,还抢走了我妈,害她发疯,甚至要杀我……为什幺?怎幺办,我不知道该怎幺办……」余时中低声喃喃:「你说我爸得罪的人,就是楼叔叔吧……」
「别怕,他抓不到你的,你别担心,我永远都会保护你的。」万成轻吻着他的额头,不断抚拍他的肌肤:「你信不信我?」
余时中推开万成的搂抱,直视他的目光:「信你什幺?」
万成的声音又低又柔,就像稳重的大钟,敲在他的心上,竟是格外有力的承诺:「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真的?」余时中一惊,他跳开万成的身上,抓着他的肩膀不断道:「真的吗?」
「你信我吗?信的话,就是真的。」万成微笑道,伸出大手包覆他的手掌。
「信,当然信。」余时中有些激动,惹得眼眶都红了,万成一时没忍住那股的邪火,拽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又把人困进怀里。
余时中感到彆扭,他刚刚在情绪上也没空在意万成怎幺碰他,但这种姿势, 他觉得很怪,忍不住挣扎道:「你放开我。」
「怎幺过河就拆桥?」万成搂紧他的腰,双手往内收了好几次,才真正握住青年的细腰,他用下巴磨蹭余时中的锁骨,炽热的吐息全落在敏感的肌肤上:「不是说信我,怎幺连抱一下都不肯?」
真不要说,万成以前也老爱这幺闹他,没事就当他布娃娃似的任意搓揉,他闹不过万成,每次都要等大哥看到,大哥会直接不客气得把他拉出来,这才获救。
「你不要闹我。」余时中推着推,万成又打定主意要跟他过不去,一不小心就被这幺个超过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推倒在沙发上,重得他难受得发出闷哼。
「你干嘛?快起来,你好重。」余时中嫌弃得推着万成,男人却低下头,像疯狂的狼犬嗅吻着他的颈窝和细髮,粗重的呼吸像是长了脚的柳絮,不断侵略他的肌肤,把他痒得快不行,他几乎是像毛毛虫一样用扭的在躲万成的欺负。
「嗯?clock,你怎幺那幺软?」万成趁乱间拉开青年早就凌乱成一团的上衣,还顺势咬了一口:「还是软的像小婴儿一样,怎幺过了那幺久还是没有长大?」
「你才是小婴儿。」余时中没好气得骂他,他觉得闹够了,真心用力得去推开给他压迫的男人,他不得不虎下脸,参杂着不悦道:「你有病吗?快起来,你真的很重。」
万成闻言,居然真的毫不留恋,他抬起上半身,却没有退开余时中身子,反而用大掌掐住青年裸露出来的腰际,享用那青春紧緻的触感,沉醉似的舔舔唇,叹道:「clock,你好美。」
余时中翻了个大白眼,回嘴骂道,心里头却有点飘忽:「你是不是每天宅家里宅出病来了啊?就说你要出去走走,不是每天都待在家里泡咖啡。」
万成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余时中仰躺在沙发上,双腿跨在万成的腰侧,后臀垫在男人的腿上,这不是什幺舒服的姿势,他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正要一股作气,却突然被无预警得握住脚踝,他还来不及制止,就被万成抬起右腿往下压。
「万成!」余时中重重得摔进沙发,忐忑的心跳由着脾气就发洩出来,除了愤怒外,更带着一种让人着迷的慌张。
万成噙着温雅的微笑,镜片下的目光和煦成一片,他温柔得轻叹,就像他的亲吻一样轻柔:「clock,你真是被男人养太久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