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时中看着原嘉因:「什幺意思?」
嘉因急不择言,脱口道:「就是那个你一看到他就扑进他怀里的男人。」
余时中闻言,当场脸色煞白,白了又红,像是生吞了一口绿芥末,热辣辣的一片说不出是什幺滋味。他一阵恼怒闪逝眼底,不得不压低声音,压下他颠颠簸簸的情绪起伏:「你想说什幺?」
嘉因被他的脸色给唬住,结结巴巴道:「不是、时哥,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生气,这样讲不好,应该说,那个男人他是……你知道他是……」
他憋了好几个词,却一直憋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最后才努力凑出一句:「你跟他是什幺关係?」
「他是……」
余时中一开口就迷惘了,杜先生是他的……谁?
「他是,」嘉因吞了吞口水,却仍旧乾涩道:「他是杜七爷吧。」
余时中皱起眉头:「你怎幺知道?」
「我看过他。」嘉因也皱着一张脸,似乎很不知所措:「我在健身房打工你知道的,就是皇家俱乐部,我在那里看过他,他的vp室在27楼我记得,他都一个人进健身房,从来不招服务生。」
嘉因小心翼翼得瞅着余时中的脸色,又继续道:「杜家,不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家族吗,我听说他们不只是企业家,还是黑道。而那个杜七爷,现在的当家人,对吧。」嘉因翻着眼皮打量他,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时哥,你为什幺会认识他?」
余时中有些恼怒和心虚,不知道为什幺就移开了视线,好像做了很羞耻的错事,还被人当面揪出来检讨:「他是我的……」我的谁?
要怎幺说,哥哥?什幺鬼,论年龄杜先生也该是叔叔,不对,不对,什幺哥哥叔叔,最好是哥哥叔叔会、会这样对他,把他……
啊、那老闆呢?说是老闆也没错吧,还是……
「时哥,你,你该不会……」嘉因双手合十放在脸前:「我这幺说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说说而已,但他是不是……」
「什幺?」
嘉因憋不住,扬声脱口道:「他是不是给你钱?」
钱?有吧,玄关的抽屉随时都有现金,余时中点点头,不懂嘉因问这个做什幺。
「他、他是不是买很多东西给你?」嘉因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他用手摀住嘴,露出一双不可置信的大眼睛。
余时中点点头。
「那你现在是不是住在他家?」
「嗯。」余时中又点头。
嘉因暗呼一声天啊,锲而不捨得追问:「他是不是要求你晚上要陪他上……」
余时中没听清:「什幺?」
嘉因飞快换了一种说法:「他是不是要求你晚上要赔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自己说完,脸都红透了,好像从他嘴里说出什幺不得了的事情。
余时中一愣,点了点头。
「ohgod……」嘉因原地倒抽一口气,他突然站起来,指着余时中惊呼:「这是潜规则啊,时哥,你被潜了!!!!!绝对!」
周遭所有的客人和服务生齐刷刷得扫向他们这一桌。
「你小声一点,嘘……大家都在看我们。」余时中左顾右盼,慌张中又竖起食指横在唇间,两片薄唇紧张得翘着,顾盼间露出整张白净又俊秀的脸蛋,更加证实大家的臆测。
「时哥,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他给了你什幺好处,你是自愿的吗?他让你演戏了吗?我只听说过潜规则,没真正碰到过。」
「什幺?演什幺戏,你在说什幺?」余时中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幺:「什幺是潜规则?」
嘉因吼了一声:「就是,业界里不能说来的规则!你要是想红,如果有大老闆愿意出钱捧你,只要他够有钱,一下子就可以把你捧成小天王,这就是潜规则。」
「喔。」余时中其实听不大明白,他一直拽嘉因的袖子要他坐下:「跟我有什幺关係?」
「傻瓜!你被潜啦,时哥!」嘉因讲得头头是道,义愤填膺,就差没站起来摇他的肩膀:「不然你想他为什幺平白无故要花那幺多钱养你?给你买这买那的,结果也没怎幺捧你,你是不是被骗了啊?应该说,他包养你多久了?你是不是……」
余时中感觉四周投射到他们这桌的眼光越来越毒辣,当机立断制止聒噪不停的嘉因,防止他再说出什幺惊为天人的疯话,匆匆把帐草草结了,就拖着他往外走。
他在大楼外的街角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让嘉因听进去自己不是艺人,也没有被潜规则的这件事。
「你不要骗我喔。」嘉因无辜得瞪他:「那你怎幺认识洛谦才的?他是正娱的艺人吧,正娱是全国最好的娱乐公司之一,虽然不是最大的公司,但它所有旗下的艺人都是最高规格打造出来的,而且正娱出来的人都很容易红,除了洛谦才以外,无影无蹤第一部的女主也是正娱的,没记错的话你喜欢的女小媛
也是。」
「嗯……」
「不过听说有个办法红得最快。」嘉因笃定道:「只要让正娱的二少东看中,最起码都有支广告或是单曲。」
正琢磨着要不要跟叶少倾要一张小媛的签名画报,叶二少的花名就被抖了出来,他无言道:「……叶少吗?」
「对。」嘉因像是挖到了什幺宝藏:「咦?……时哥,你该不会也认识正娱的叶二少吧?」
「……」有,前几天还看见他无赖耍幼稚的模样,都病倒在沙发上搅成一团,还硬是要亲他……
余时中把嘉因送到车站,看他前脚才离开,便急忙翻出电话簿拨了出去,那边响了好久,就在他要挂断之前,突然接通了。
「clock!怎幺了,你在哪里?」对方一接起来就立刻接话,听起来喜不自胜,温雅的语调催促着每个愉快的音节:「宝贝,我刚刚处理一点事晚接了,怎幺了,怎幺会打给我?」
「万成哥!」余时中比他更着急:「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那边先是一愣,紧接着余时中才听到男人醇厚的笑声,近似叹息的低呼,和穿过话筒也格档不住的热度:「怎幺了,宝贝儿,你在哪里,我去接你,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不用,我去找你,你在家吗?」
万成简直乐坏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中:「clock,怎幺了?我在家,你先告诉我怎幺了好不好,你突然这样我会担心。」
「我有问题想问你,可以现在去找你吗?」余时中焦急道:「你知道精官能症是什幺病吗,要怎幺治疗,可以痊癒吗?跟失忆有没有关係?会不会很危险?」
「嗯?」万成釐清了一下,才恍然青年这幺惊慌的原因:「怎幺会突然讲到这个?你先别急,这跟失忆没什幺直接的关联,你先别慌张,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们当面讲好不好?」
「嗯。」余时中道:「我直接去找你吧,我上计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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