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太的宝贝儿子,竟被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女人睡了,说出去,张太太还怎么有脸做人?
她姆妈,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沪上这么多的男人,她非得拣了张伯涛困觉?
更可笑的是,白日里她姆妈还一口一个老实些,想让她乖乖地同张伯涛交往。
真亏她说的出口!
宝珠踮着脚,猫似地离开走廊,回了房间。
什么凉水也不必喝了。
方才那一幕,已经叫她透心凉,凉透了脑子。
她姆妈心里根本就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想必也不会有的。
宝珠把身上的裙子脱下来甩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楼下准点开饭,宝珠却没有起床。佣人沈妈来喊她,喊了三遍也不见宝珠开门,只好去告诉宝珠她姆妈。
她姆妈陈太太已经穿着光滑的丝绸睡袍坐在了桌前,听了沈妈的话,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忽然站起身就往楼上走。
走到宝珠门前,她抬手用力拍了两下门:“同谁拿乔呢?快把门打开。”
宝珠就站在门后,闻言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我要去学校。”
陈太太隔着门冷笑出声:“你倒是聪明,知道我今日也不会让你去学校。”
宝珠打开了门:“张太太昨日说了那样的话,你当然不想我再继续念书了。”
宝珠穿着学校的制服,翠蓝色的布衫,朴实无华,却衬得她愈肌肤赛雪。
她继续道:“我不要嫁给张伯涛。”
陈太太美丽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她:“由不得你。”
宝珠凑上去,贴到母亲耳边,低低说了句:“我昨晚看见你们了。”
陈太太身体一僵。
“你睡过的人,我怎么嫁?”
“啪——”地一声。
陈太太扬手扇了宝珠一巴掌。
宝珠笔直地站在原地,脸色不变地道:“你连门都不锁,倒是怕被人说。”
陈太太忽然用力抓住了她的胳膊,拖着她就往楼下走。
宝珠趔趔趄趄的,被她拖拽下了楼梯。小腿磕了一下,疼得要死。她挣扎起来,拿指甲去抓母亲裸露在袖子外的手臂。
陈太太猝不及防,被抓得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大发雷霆,却见佣人沈妈一脸惊慌地立在楼梯下。
“什么事?”
沈妈看看她又看看宝珠,似乎想劝,但又不敢劝,只好将头低下去,轻声道:“有个年轻男人来寻您,说是您的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