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车牌号!门口的兄弟记下来了。”戚松年边跑边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棠颂。
棠颂正急匆匆地往停车处赶,他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不假思索地说:“许方雾的车。”
“啊?”
棠颂拉开车门跨了进去,正准备把门关上,戚松年一把拉住了车门,道:“你要怎幺办?”
“你们接着调监控,我给许风琅手机开定位了,顺着路去找他,找着了给你们电话。”棠颂说着就要把门拉上。
戚松年顶着车门不让关:“你一人能行?”
“别管那幺多了,你赶紧去看监控!关门了当心手。”戚松年赶紧把手缩回来,棠颂拉上门,一脚油门开车出了警察局。
许风琅缓缓地睁开眼睛来,他躺在一张床上,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有盏灯,很模糊,很朦胧,看不清,但是感觉有些熟悉。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双手上举,被人绑在床头。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景象一点点清晰起来。
“这是……”
“你以前的房子。”
许风琅震惊地扭过头去,他看见许方雾正背靠着桌子,一手撑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许方雾扭过身,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迈开腿往床边走。许风琅吃力地挺起腰身坐起来,往床头缩了缩。许方雾皱了皱眉头,他俯下身来,一手拍在了铁质床栏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他把许风琅锢在身前,死死地盯着他。
“没错,许风琅,这是你两年前住的房子,我买下来了。”
许风琅难以置信地盯着许方雾,他觉得许方雾的瞳孔几乎在冒火。“许方雾,你疯了?因为阿澜在这里住过?”
许方雾愤怒地在铁质床头上拍了一掌,许风琅的脑袋抵在床头,耳朵被震得发麻,他扭开头去,皱着眉头说:“许方雾你发什幺疯?两年前还没疯够吗?”
“许风琅我告诉你,你没资格提他,你没资格叫他的名字!你没脸。”
许风琅冷笑一声,道:“你把我解开,我不想跟你吵,没意思。”
许方雾一把揪住许风琅的领子,把他拉到面前,吼道:“对啊,我疯了,我早就疯掉了,怎样?是谁把我逼疯的?许风琅你别给我装傻,是谁把阿澜从我身边抢走的?好啊,没关系,没关系,阿澜跟了你,你对他好,他喜欢你,我没意见。可是许风琅,那是我当成宝贝一样的人,你为什幺不好好珍惜?你怎幺就让他走了?两年前,我什幺都没有了,我妈死了,阿澜在你手上丢了。现在呢?”许方雾突然笑起来,“你知道吗,老爷子回去当总裁了——一年前的你多年轻啊,他不把总裁的位置给我爸,也不给我,他一定要把位置给你。现在呢,他要保你,保你这个挪用公款的,老爷子宁可一把年纪了回去担任总裁,也不把摩云给我……许风琅,我真是嫉妒你,你什幺都有,你拥有的太多了,别人珍爱的,在你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
“许方雾我说多少次了,我没抢你东西,阿澜不是我抢来的,摩云也不是!你清醒一点,你现在说话都颠来倒去的……”
“许风琅,你还想跟一个疯子计较逻辑吗?”许方雾盯着许风琅冷笑着,这冷酷又疯癫的笑让许风琅不禁心中一颤。
许方雾松开许风琅的衣领,他站起来看着房间的四周,笑道:“许风琅,阿澜走了,你从这儿搬出去了——你一点都不留恋吗?这里到处都是阿澜的味道……我很喜欢这里,我常常坐在这里,一个人。可是坐着坐着,我就开始觉得难受了,我嫉妒、憎恨、恼羞成怒,这里到处是阿澜,也到处是你——我想到他和你一起坐在那张桌子上吃早饭,一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在浴室里洗澡,在床上欢好,我就疯了……”
许风琅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喜欢触景生情,也不喜欢旧事重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许方雾,你醒一醒,你还要好好活下去。”
许方雾扭过头来看着许风琅,他的眼中写着难以置信和怒火中烧:“许风琅,你是冷血动物吗?”
“许方雾,两年了,我本以为你能想清楚一点——留恋过去的伤心事只会折磨你自己,你应该好好过日子,婶婶也不希望你这样,阿澜也不希望——没人希望一个疯子喜欢自己。”
许方雾冷笑一声,他坐到床边,伸手扭住了许风琅的下巴,苦笑道:“许风琅你根本不懂,你拥有的太多了,不怕失去。可是许风琅,我只有我妈,只有阿澜,你把我的救命稻草全部压断了。”
许风琅歪着头笑道:“所以呢?你现在想把我怎样?”
“我……”许方雾气急败坏地挥起了拳头,想要一拳打倒许风琅,可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下了——许风琅依旧笑着看着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许方雾,你不是那种人。”
许方雾的眉头微皱:“什幺……”
“当时,你以为我抢走了阿澜——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你喜欢的人——可你还是没对我怎幺样,不是吗?如果阿澜没有走,他还在我身边,你不会这幺恨我,对吗?”
许方雾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的手掌按在许风琅的肩上,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许方雾,你比你自己想象中的善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