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奉命保护证人,他没有轻举妄动,是避免打草惊蛇。
这个理由给局长是够了,但一直让白还歌心里忐忑不安的是祁蓝这个家伙会不会傻到为了于南望反水。
在祁蓝一口咬定自己跟于南望没关系之前,即使看见他们在车震,白还歌也可以自欺欺人地说这只是一场雄性荷尔蒙导致的放荡游戏,而祁蓝欲盖弥彰的否认只是彻底坦白了他对于南望的情感已经远远不止一个炮友那么简单。
少年相识,十年至交,现在祁蓝竟肯为了于南望欺骗自己,远近亲疏一目了然,白还歌心灰意冷得一度想辞职走人,永不再见。但他职责仍在,祁蓝可以不要他,他却不能见死不救。那是祁蓝,是他从少年时代在心底盛了十几年的祁蓝啊!
祁蓝守着于南望,就如守着个火花四溅的火药桶。今天他是天堂,转瞬就变地狱。凭祁蓝那平滑如肌肉的脑沟回,说不定哪天就跟尤海王一寒一个下场了——这混蛋还死活不信!
白还歌比较窝火的是他搜集了这么多证据,也只能说明于南望有相当的嫌疑,却并不能完全证明于南望和两人的死亡有直接关联,现在和祁蓝说这个,只怕是把祁蓝又向对方推了一把,说不得提不得。
白还歌满心有苦说不出,憋着一口气找局长去,他绕到前院,却发现来了两辆上级机关的车,有个司机原来是本队借调到上级部门使的同事,白还歌见了随口打声招呼,问问有何贵干。那司机笑嘻嘻地说是送副厅长来参加公安业务技术用房招投标的,已经来了好一阵子,差不多该走了。白还歌也没在意,聊了两句便告辞。
谁知刚走到办公楼下,局长竟然出来了,白还歌刚要上去,局长身后扶着门的那人两步赶到局长身畔,笑得如坐春风,竟然是于南望!
白还歌硬生生止住前进的步子,一颗心仿佛被铁锤重击了几个来回,那两人边走边聊,局长日常的黑脸上荡漾着和善的笑容,于南望眼角眉梢的得意掩都掩不住,白还歌想撤回脚步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点头向局长问好,局长随意点点头,于南望没搭理白还歌,擦肩而过时,却回头冲着伫立在原地的白还歌挤着眼睛一笑,嘟着嘴用手在眼旁比了个剪刀,随即端起架子,摆出道貌岸然脸,继续跟局长攀谈着走了。
白还歌哽得一口气在胸腔里乱转,身后突然有人一拍,王锦江的声音响起来:“喂,发什么呆呢!”
白还歌怔怔地盯着于南望的背影道:“他怎么在这里?”
王锦江眺望一眼道:“于总啊,他来参加投标嘛。公安业务技术用房的标,最后他拿下来了。听说因为祁蓝之前救过他,他把标底压到最低了,算报恩回馈。诶哟,真想不到咱家祁队长还能起到省笔大钱的作用,真是意外收获。”
“都是上级拨款,省钱也没省到你钱包里去。”白还歌泼冷水。
“怎么不是省到我钱包里了?你想啊,历来这个,这个这个,啊,土木水利工程,皇上拨款能有七成用上就算良心工程,这前提还得能拨下来,咱们这儿历来经费紧张,甲方肯定要捞,乙方必须要赚,钱从哪儿来?现在乙方说感谢你们甲方有个中国队长救我于水火之中这工程我成本价给还包人工,人家不赚了,那甲方就能捞足。甲方在这儿捞足了,起码食堂啊日常福利啊就不会那么卡了呗,这都算不过来,笨死你了!”
王锦江一通儿小算盘打得噼啪响,白还歌盯他一眼:“你这智商天天光对付死人真浪费,怎么没调去财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