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交棒的,宋丰丰狂奔出去,追赶喻冬。
喻冬双耳只听到风声和喧嚷的人声。他们高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所有的声音,这个区域里所有的声音,全都汇合成了自己的名字。
他在瞬间觉得心慌,但很快,眼角余光瞥见了已经和他齐头并进的宋丰丰。
喻冬的恐惧也突然消失了。
他咬紧牙关,收缩腹部,拼命往前跑。
宋丰丰先将接力棒交到最后一个人手中,紧接着,喻冬也交棒了。
两人又往前跑了几步,喻冬叉着腰喘气,宋丰丰拍了拍他背,把他往跑道边上啦。
宋丰丰的手臂有力且温暖,他揽着喻冬的肩膀穿过人群,像是把喻冬护在身边一样。
喻冬感觉自己有点儿喜欢校运会了。
他抬头正要跟宋丰丰讲话,忽然瞥见斜对面有人冲自己举起了相机。
喻冬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不巧正好踩在一块砖头上。砖块是用来固定记分牌的,被喻冬踢开了。挂着分数和班级的铁架子摇摇晃晃,被风一吹就倒了下来。韩老师正站在架子旁边,她没有注意到往自己头上砸下来的铁架。
喻冬一把甩开了宋丰丰,立刻伸手去拦。
关初阳的跳高成绩不错,张敬守着看完了她的比赛,又举起相机帮她和朋友合影。
几个女孩摆好了造型,张敬正要按下快门,忽然见到郑随波穿过操场跑回大本营。
“喻冬脑袋被砸了!”郑随波挥动双手跟孙舞阳说,“很多、很多血!”
孙舞阳大吃一惊,立刻往校医室赶。
张敬也从地上爬起,冲关初阳挥挥手:“不拍了。”
他把相机揣进相机包里,拔腿就往校医室跑。
上次喻冬被砸脑袋的事情他还记得一清二楚,因而非常紧张。
校医室里挤满了人,运动会上最多的就是中暑的学生。足球队的队长拎了两个队员来校医室包扎,俩人的手肘都受了伤。
“宋丰丰,你也中暑了?”
“不是,陪朋友过来的。”
喻冬的眉毛上方被铁架子上凹凸不平的突起物划破,流了一点儿血。不多,但顺着眼睛淌下来,乍一看是有点儿吓人。孙舞阳和张敬赶到校医室,确定喻冬没有大问题之后,全都很想骂一骂郑随波。
喻冬在校医室里歇了一阵,宋丰丰一直陪着他。
“你不参加比赛了?”
“还没到时间。”宋丰丰抓起他的手表看了看,“我再陪你十分钟。”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过来探望喻冬,韩老师还让喻冬到家里去歇一歇,校医烦极了,干脆将喻冬和宋丰丰赶了出去。
“不要出汗沾水啊。”校医叮嘱。
不能出汗的喻冬便趁机呆在了一旁,悠闲地吃零食聊天。眉骨上方隐隐作痛,但只是皮外伤,还能忍受。
宋丰丰的队长离开了一阵之后,又带着班上同学来校医室休息,这回是真的中暑了。
喻冬和宋丰丰见他忙来忙去,精力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似的。
宋丰丰摘了两片人脸那么大的榕树叶子,和张敬一左一右坐着,给喻冬扇风。喻冬背靠在石凳子上,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感觉自己仿佛一个不思朝政的昏庸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