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鸿意将自己的手掌盖了上去,感到那个孩子又动了几下。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慎思,“你很高兴吗?”
“是啊。”慎思站在那儿缓了好半晌,脸颊的热度总算褪去了。
他低着头笑了笑,“这个孩子……也算是我看着他一直长成这样的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他大概是保不住了,结果现在居然还能摸到他动,我真的特别高兴。”
见羽鸿意仍旧看着他,慎思羞赧地告了辞,临走只劝羽鸿意要更多注意休息。
羽鸿意看着关上的门扉,忽然觉得古怪。
这个孩子,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从实际上,都应该和慎思毫无关系。当然,其实和羽鸿意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这只是原主的孩子。
但毕竟已经在肚子里面揣了这么久,到底已经养出了感情。羽鸿意无法不因为这微小的动静而高兴……可慎思又是因为什么?
羽鸿意躺在床上,不算太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很快手臂的疲惫就席卷到全身,睡意翻涌而上。
将睡未睡之时,外面忽然有小兵敲了门,“老大!忽然冒出了一群人,正堵在府邸外头,说是要找你!”
羽鸿意打了个哈欠,“什么人?”
“领头的那人说……”那小兵道,“他是西泽那边的关阳侯。”
羽鸿意一个激灵,睡意顿时少了一截。还真是巧了,这么快,真正和这个孩子有关系的家伙就来了。
但羽鸿意也仅仅只振奋了一瞬间,很快又打了个哈欠,“预约了吗?”
门外小兵一愣,“预约?”
“没预约就赶回去,我时间很紧。”羽鸿意重新缩进被子,“我现在很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再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见他。”
小兵愣愣地站了半晌,然后摸了摸脑袋,终于乖乖回去传话。他是羽家军的新兵。如果换了第八旅那些人,怕是还不用羽鸿意开口,就已经把关阳侯给直接打出去了。
羽鸿意这一觉直接睡了大几个时辰,直到天色擦黑才醒。而后他梳洗一番,穿好衣物走了出去,并没有见到关阳侯。
仔细想想,关阳侯居然当真从西泽跑到这儿来了?这一路也算是千里迢迢,颇不容易,断然没有就这么放弃的道理。
只怕是被羽鸿意送了个闭门羹,有些气恼吧。
羽鸿意将这件事在脑子里转了转,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去见了之前投降的俘虏,看了搜刮下来的武器。然后就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想走的放走,想留下的打散了编入各个军队里。
一连又忙碌了好半晌,等羽鸿意得到空闲时,天色早就全黑了。
这时他满脑子都堆了军队的事,已经又一次完全想不起来关阳侯是谁。
羽鸿意从军营出来,一路皱着眉头思考一路往府里走。
走到半路,忽然有个小孩子从街边窜出来。
“羽将军!”小孩缺了两颗门牙,说话透风,十分可爱,手中拿着一丛粉粉嫩嫩的浅红色花朵,“有个叔叔叫我把这个送你!”
羽鸿意停下脚步,诡异地看着这团粉嫩的花。他觉得事情的发展十分古怪,却又说不清哪里古怪。
小孩就是住在附近的百姓家里的孩子,羽鸿意认识的,可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叔叔是怎么回事?之所以要叫个小孩把花给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吗?对方究竟是敌是友,这丛花究竟是一个精妙的暗号,还是一个诡异的陷阱?
羽鸿意提起十二分的精,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花接了过去,好像在应对一个可以千里之外夺人性命的强大暗器。可是花朵居然十分安全,没有陷阱也没有暗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