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翰玥一惊,然后得意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老子讨人。如今你家那位大小姐,也不过是个给北武王打洗脚水的妾室,你们花家老子就更不放在眼里了,还不快滚。”
西凌风没有反驳,真把身后护着的姑娘让了出去,带着家丁匆匆离去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老板娘。
陆翰玥把西凌风骂跑了,心里又爽快又得意,干脆银子一撒,包下了整个如意楼。
西凌风则带着家丁从如意楼的后门进入,阴森森的笑着将一包药粉递到了老板娘的手里。
陆翰玥坐在雅间里左拥右抱,几杯酒下肚后,觉得自己浑身麻酥酥的没有一丝力气。瘫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喊了好几声,门外都没有人应他。待陆翰玥完全失去意识,西凌风才推门进来。
西凌风派人给陆翰玥换了身有些破旧的衣服,给他的左眼上贴了一道伤痕,脸上多处黏了痦子,皮肤涂黑,他半蹲下身子靠近陆翰玥的脸,从怀里掏出采花大盗龙三少的悬赏令仔细的对照了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抬着被易了容的陆翰玥,西凌风领着两位被他绑来的少女,到京兆尹门口来喊冤。
若是旁人来喊冤,定是要先打二十大板,再问缘由的。
可是一听是花家的大总管,京兆尹陆知素赶紧穿好官服,坐于堂上堆满笑容道:“不知道大总管有何冤屈?本官定为大总管伸冤,严惩犯人。”
西凌风摇摇头,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姑娘道:“有冤屈的不是我,是这两位姑娘。这两位姑娘今日遇到一个歹人,若不是我施以援手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大人给她们二位做主。”
陆知素赶紧点头道:“好好,那歹人在哪里,本官这就去抓他回来严惩。”
西凌风招招手,家丁就将换了样貌的陆翰玥抬了上来。陆翰玥被下了猛药,七天七夜都醒不过来,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衙役走过去抬起陆翰玥的脸左右瞧了瞧道:“这人好像是那个采花贼,黑脸龙三。”
陆知素懒得用正眼去瞧,只顾盯着西凌风手里转着的红玛瑙珠串,草率的拍案道:“大总管真是少年英雄,这龙三是有名的采花大盗,今日被缉拿归案大总管可是为民除害了。”
西凌风心里暗笑,面上严肃道:“举手之劳,大人不必挂怀,倒是大人要如何处置这个采花贼?”
陆知素大喊道:“斩,这种恶徒怎能轻饶了他。”
西凌风人生有三大不能忍,第一是辱花承恭,那是他的救命恩人,待他如亲生儿子,教他经商给他花家大权。第二是辱花崇欣,她从小为他出头,视他为亲生兄弟。第三是欺负无辜百姓者。
而陆翰玥偏偏三样都占了,他这种强抢民女辱人清白的卑鄙小人,早就该遭受天谴了。至于他爹陆知素,那是个中饱私囊、草菅人命的主,不知道这次亲手斩杀自己儿子,他要多久才会发现。
西凌风连着夸奖陆知素为好官,夸他精明能干是朝廷栋梁,京兆尹这个位置实属屈才。夸得陆知素飘飘然,非要亲自送西凌风出府。
西凌风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道:“陆大人,不知犯人何时问斩,可否让小人也在场?”
陆知素看见厚厚的银票,哪管合不合规矩,马上应道:“本官这就上奏,三日后就斩。到时不仅要请大总管一同监斩,还要张天告示告知百姓,是大总管为民除害。”
陆知素将银票藏入胸口,走到西凌风的轿子旁还不忘给他撩开门帘。
西凌风回到如意楼,将一小箱子的金银珠宝放在了老板娘的面前。老板娘唉声叹气了半天,也只好将箱子收下了。摘了如意楼的金字招牌,遣散了伙计,今日她就要回老家去了。
“这算是什么事啊。”老板娘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哭丧道,原是想靠着西凌风这棵大树,好不做那助纣为虐的恶事,如今却丢了自己的饭碗。
老板娘气鼓鼓的打开了西凌风送来的箱子,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珠宝,脸上的阴霾也扫去了大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就算是再干十年二十年,老娘我也赚不上一件这箱子里的宝贝。除了那大祸害,又有了用不完的钱,我也该回到老家享享清福了。”
西凌风带着家丁巡查完剩下的店铺,正走在回花家的路上,突然一位绿衣少女从柳树上跳下,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姑娘五官精致,就是身材小巧了些。
她扬起脸,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西凌风,朗声喊道:“你们花家也会做好事,本姑娘还以为你们只会仗势欺人呢。”
西凌风眉头皱起,他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位玲珑美人,笑道:“姑娘的夸奖在下收到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麻烦姑娘让让路,我们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绿衣姑娘瘪着嘴,有些生气道:“本姑娘是来告诉你的,这月二十号是我父亲十三刀的寿辰,你们家花崇欣曾经欺辱我父亲,若是她不登门道歉,本姑娘会让她好看的。”
“姑娘你是来跟我们家小姐下战书的?”一个家丁大声问道,然后一众的家丁哄笑开来。
绿衣姑娘憋得脸通红,气的额头冒汗。
只有西凌风的色有些不对,他眼里带着一抹温柔,上前一步笑道:“既然要给我家小姐放话,姑娘总要留下姓名。”
绿衣姑娘寻思一下,低声道:“甜桃。”
西凌风一愣,转念想到十三刀是个土匪头子没读过书,给女儿随意起名字也合理,便柔和笑道:“甜桃这个名字很好听,姑娘不必说的没有底气。”
甜桃可不领情,哼了一声。脚尖点地,使出一招踩星逐月飞到半空中,身手敏捷的窜到树丛中消失了。
“轻功不错。”西凌风痴痴望着甜桃消失的树丛,赞赏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