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见来人就心道不好,哪个做损的把这么个要命的活阎王招了来,脸上可也挂笑迎上去:
“老长时间没过来了,老嫂子身板还硬实?”
“硬实,硬实,不敢倒呦,老婆子我还没瞎就有敢骑我家二红脖梗子上拉屎的。”
李二听这话跺脚又摇头,生怕沾包赖:“戴家嫂子瞅你这话说的,咱们家吴华啊是刚过门不懂事,不过这不也是可怜你家朴树这孩子小,”
话说一半略那半半儿。
李二跟戴家认识了半辈子,也知道怎么堵这一家子不讲理的嘴。
戴老太太果然没搭话儿,
围上来劝架卖干果的老板适时应和李二:“是啊二红妈,您给孩子垫下学费?这孩子眼瞅上学迟到了……”
“朴树,来,”老太太召唤低头啜泣的小孩儿过来:
“学费多少?”
“二百四,”孩子跟朴树同年级的姚家媳妇儿抢答。
老太太从腰包里往出掏,
“妈,不用你管。”戴二红拢了拢头发想阻止,反被老太太一个眼喝住。
“朴树快去吧,上学迟到了。”见孩子学费有了着落周围人催道。
眼里的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抹掉的,朴树把钱小心放进书包破旧的夹层后看着老太太眼睛笑:“谢谢姥姥。”
老太太微抬下巴,示意朴树快走吧……
身后戴红不甘的妈你管那个要钱没够的xun事包儿干嘛,
老太太声声道孽,作孽的不绝于耳,
才走出两步的朴树闭上眼,低头抓紧往学校赶……
“爸,也不是咱的错,您干嘛跟那老太太低声下气的,”吴华委屈不甘。
李二差悬把你懂个屁脱口而出,
想想到底不该是老公公和儿媳妇说的话才将将咽回肚里:“告诉你人情往来的避着点她们一家,这街里街坊的谁不比你知道她们,就你充头?”
“我不把老脸豁出去今天那老邪太太能让我李家祖宗不消停。”
对,
相比戴红不讲理,吴华更气愤那些人淡漠的袖手旁观:
“可是爸,做人得明是非。她们家虐待孩子,怎么就没人管,”打过门后每天清早出摊,几乎都不难听到戴红的污秽谩骂。
吴华一想到朴树就心头泛酸,孩子没爸就够可怜了,还跟着这样的妈,更是不如没有。
李二叹口气,
“华儿,各家自扫门前雪,你一肚子是是非非的道理也要跟讲道理的人讲。戴红真闹咱摊儿来啊,爸这老胳膊腿儿的可经不住砸。”
“她敢砸咱就报警,我就真不信还没地方说理去。”
“警察?就来的是国家干部谁还能把个有精病史的怎么着?扣起来啊还是毙了,”李二不以为然的道。
吴华愕然:“怎么?”
“早几年啊,跟个野汉子跑了,这不回来带个种不说人还魔魔怔怔的,”
李二吐口烟,老眼浑浊带鄙夷:“所以知道不,她给谁一刀都是白捅。你一腔子热呼气给她也讨不着句好,倒让人说句狗拿耗子。”
“听爸句说,往后啊她家闲事躲远远的,害不着你……”
吴华语塞。
不对,她清楚这样不对,
却几次话到嘴里嚼两下又咽回去。
她反驳不了公公李二的话,这才是最戳人的。
因为你知道没场说天理的事儿多了去了,只不过恰巧发生在你眼皮子地下,甭管你怎么看不惯但就是无能为力。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没看到,然后漠视它,直到习惯它……
就好像年纪小小的朴树没犯错误也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