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学校了。”他说。
“你要去学校吗?”
“快点儿。”
“我……哦,好。”我答应着,他就转身走到樱桃树下等我了。我望着他,他低着头。樱桃结得真多啊。
第12章
就这样,我们仍旧正常上学。林橘阿姨的葬礼也正常进行了。仿佛除了手臂上带着的黑纱布,穆里良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我始终不敢问他疼不疼,怕不怕。
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
直到有一天傍晚,天快黑了,我去体育场跑步,在足球场那边的阶梯看到他。他身边有酒瓶和烟盒。
“阿良。”我站在顶处,看下去,喊他。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看到他哭了,脸上都是眼泪。我走下去,坐在他身旁。“你抽烟了?”
他抹了抹眼泪,看着我,格外严肃地说:“我不会,呛到了。”
我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捡起烟盒摇了摇,还有。就打开拿出一支,叼在嘴里,拿他脚边的打火机点燃,然后吸了一口,鼓了鼓腮帮,吐出来。
“看懂了吗?”
“为什么烟会从鼻子里出来?”他问。
“鼻子嘴巴通上气了呗。”我说。
他看着我把一支烟抽完。
“谁教你的?”
“阿泉。”
他点点头,然后转回去,没再说话。
不知道他是否想起阿泉。不对,他一定想起了阿泉。可是,阿泉真的已经离开很久了。我都快要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回来过。他该已经上了大学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上了什么大学呢。
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坐着,一直到天黑。穆里良捡起烟盒跟打火机,塞进口袋。又把唯剩的半瓶酒喝了。
我看着地上的酒瓶,便明白,在我到来之前,他一定已经在这里呆了很久了。
望着他喝完那半瓶酒,我默默地帮他把垃圾收拾起来,丢进垃圾桶。
然后,我们一起离开体育场。在教学楼和校道的岔路口,他停下来。
“优茗,我们逃课吧。”
我抬头对他笑,说道:“好啊。”
于是我们直接走向校门。门口的校警探头看了看我们,竟然什么也没说。
我们就出去了,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路。
月已经是一道月牙,两角向上翘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相信,穆里良会慢慢好起来。等高考结束,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考试往往意味着终结和起始啊。
后来累了,我们在石南路路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穆里良靠着椅背,突然哼起调子来。好耳熟,想了一下,我发现那就是以前我们在初中校园广播里常听到的那首曲子,那时候我一直想问这是什么曲子来着。
“阿良,这是什么曲子?”
“巴赫的一支长笛协奏曲。”他回答,想了一会儿,又说,“编号是bwv1031。”
“初中的时候,校园广播经常播放,你记得吗?”
他点点头,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