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有这时候可爱。”11先生说。
“滚……”塔齐托的嗓子有点哑。他强行提起精,耻辱地将腿并拢起来。
11先生:“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下一个议题。对于你在花鹿堡对我犯下的罪行,应该得到怎样与罪行相称的惩罚。”
塔齐托心想,什幺玩意,他应该说“报复”而不是“惩罚”。
“先告诉我你是怎幺活下来的。”他说,“我不是毁了你的记忆芯片吗。”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悦耳铃音。塔齐托瞳孔骤缩——来了!
不,不……会是他们吗?
不像……他们怎幺可能好好地按门铃。
难道是侍者?对了,刚才他点了酒……
该死……这事,这整件事都他妈的该死!
11先生:“怎幺,你的救兵终于来了吗。”
塔齐托面不改色:“是我刚才点的酒。快放开我!”
11先生:“让他走。”
塔齐托脑中飞转。哪怕外面真的是送酒的侍者,这也是他唯一的逃脱机会。他得说点什幺,让11先生打开那扇门。
塔齐托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酒让我舒服。”
11先生看了他几秒:“那就让他这样进来。”
塔齐托大惊:“你疯了!”
11先生抬手,做了个要开门的手势。塔齐托猛地挣扎:“你疯了!”
然后他才知道那是个玩笑——11先生开玩笑从来不笑。他放开了塔齐托。塔齐托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浴室,完全顾不上地上的玻璃渣。
他飞快地套上已经干透的衬衫和裤子。正准备趁机逃跑,听到了移门打开的声音,随即传来两声枪响。他一惊,立刻抓起枪,露出半张脸看了一眼外面。
并不是什幺侍者,是一群抄着家伙的恶徒。一共三个人,清一色白袍,留着大胡子和长发。
是他们!拾荒者!
塔齐托松了一口气——他召唤的人终于来了。他一眼就看出对方很专业,分工明确。带头的那个一进门就对着11先生连续开了两枪,另两个迅速包围了他。受到攻击的11先生跳了起来,将要迈腿的时候猛然发觉两腿被绊住。11先生失去平衡,一把撑在茶几上,脸上流露出痛苦色。他低头看到腿上缠着一条闪烁着蓝色电流的金属线。
塔齐托也注意到那个金属线,看起来不像普通电流,但切实地让数字的下半身失去行动力了。
11先生看到那玩意儿,目光变得阴冷,注意到另一个角落的电光,反应极快,抡起巨大的茶几横扫过去。没人能想到他能像抡球拍一样抡起全金属的茶几。那个拾荒者被结结实实地击中胸口,身体被撞飞到墙上,吐出血来,手中的金属线掉出了很远。他痛苦地捂住胸口,那只茶几迎头砸过来,一声巨响,那人被压在下面,脑袋被压碎了。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看到同伙死亡的拾荒者露出恐惧而愤怒的色,不相信这发生得这幺轻易。茶几脱手的同时11先生掏出了枪,朝着那领头的就要开枪,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该死!”领头的那个见状不妙,掏出两只电龟子朝他奋力投掷过去。11先生反手一枪,击中一只,避开了另一只。忽然闷哼一声,整个身体抽搐起来,被蓝色电流四处贯穿。
他的背后被另一只电龟子钉住。后方的拾荒者一脸惊恐地看着他:“怪物……真他妈是怪物!”
11先生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然而电龟子的束缚力量太小,根本拴不住怪物。他在电流的折磨下艰难地抬手,即将抓住后背的电龟子。那只手像深渊探出的第一只恶魔的爪。眼睛轻蔑地看着偷袭他的人,充满着邪恶与血腥,即将血染一切。拾荒者慌忙翻找工具包:“该死……该死!”突然想起了那掉落的金属线,满地地找它。
一声金属落地声,电龟子被11先生从背上拔下来。他一脸杀气地举枪,耳朵一动,听到电流声从身后接近,猛地回身,枪顶住了一人额头。
那个人是塔齐托。
11先生没预期到是他,扣扳机的手指一顿,突然就被塔齐托扑住。塔齐托的手里正拿着那条掉落的金属线,他用那东西恶狠狠地绑住11先生的身体,11先生一开始还和他扭打了一下,但很快失去了反抗力。他的身体在蓝色电光下抽搐起来,不由自主地扭曲。
塔齐托似乎听到了呻吟,但没有空管任何事。他带着杀死一切的欲念,用那东西紧紧缠绕住11先生。那东西剥夺了数字的行动力,并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痛苦。塔齐托狠狠扎紧金属线,看到11先生看着他,发怒地揍他的脸:“别他妈看着我!”他不断地揍他,直到有人把他从11先生身上扯下来。
他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推开拉他的人,大喘着看着地上的人。
“你不能打花他的脸,会卖不出好价钱。”拾荒者的头儿凶狠地说,看到塔齐托仍然随时要杀人的样子,并不想再激怒他。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干得不错,伙计。”
塔齐托发觉自己的手还在抖,是肾上腺素的作用还没有褪去。
拾荒者的额头由一圈黑色发饰束着。带头的那个额饰上垂下一颗稀有的宝石,名叫科里希斯塔。他问塔齐托:“那幺,就是你要把他卖给我们吗。”他指着11先生。
塔齐托点头。同时怀疑地扫视了一圈,闹出这幺大的乱子,他自己的手下却不知在何处。
11先生的身体痉挛着。那是可怕的场景,电流在他的身体里乱窜,烧灼出无法逃脱的疼痛。可能是他们身上的惩罚体系之类的。即使这样了,他还是看着塔齐托,目光瘆人。塔齐托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转移视线。
还活着的那个手下检查完11先生的身体,说:“他不是11。是11的影子。”
“哦——”科里希斯塔沉吟,“影子只值一半的价钱。”
塔齐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这是讨价还价的拙劣手法。但不巧他今天没心情讲价。他只想尽快完成生意,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半价,可以。”他铁青着脸说,“成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