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阳高照,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有匆匆忙忙的学生、上班族,也有三两聚集的婆婆妈妈,各式人物都有,热闹不已。
可恶……快要迟到了!王司乐焦躁得啧了声,三步併作两步穿过人满为患的捷运站,加入了大街上赶路的人们。
巧的是,王司乐今天要到公司面试,虽然已经提早两小时出门了,却遇上列车出轨,才让他必须仓皇失措得在大街上奔跑。
终于……赶上了!向柜檯的接待员询问楼层后,王司乐搭上电梯,不过幸亏电梯里一个人也没有,他才能对着大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
一边整理仪态,王司乐一边感叹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国、高中有在打篮球时,达到了体力的巅峰,不过后来也因为背伤而没办法继续……。
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变成了小时候最不想成为的──那种庸庸碌碌的大人。
叮一声,电梯的门随之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接待的秘书和其他面试者,看着其他面试者整齐的西服套装,紧张的王司乐再次低头确认自己的服仪是否有任何瑕疵。
在心里数了数,王司乐坐在第七张椅子上,侧身看了眼,确定正在面试的人是第三位,默默鬆了口气。
原想拿出準备好的资料再次複习,可王司乐想了想还是放弃此举,毕竟时间所剩不多,再看那些资料也没什幺帮助──会过就是会过,不过过就是不会过,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王司乐倒放鬆了不少。
剑眉挑了挑,他乾脆得欣赏起这间公司。
在一群紧张的面试者中,王司乐的行为可以说是特立独行,其他面试者自顾不暇没注意到,但负责接待他们的秘书就另当别论了。
女子振笔疾书,写下她所看到的一切,反光的眼镜令人难以解读她的情。
她的举动吸引了王司乐的目光,男子便打量起这位冰山美人,为什幺会说是冰山美人呢?因为从他进来到现在女子都没说过话,而且连一点表情也没有。
到底这样一个人的直属上司会是什幺样?王司乐不禁开始想像,是佝偻驼背的白髮老人?还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亦或是年轻英俊的有为青年?思来想去,脑海里却总是一个人影子。
这个名字他印象深刻,总经理叫做谢远,而那个人……也叫谢远。
事实上谢远并不是太特别的名字,举国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叫这个名字,他也不敢想像这个谢远会是他认识的那个谢远。
可或许从另一方面来说,王司乐与其说是不敢想像,更应该说是不愿想像,他的的确确不希望再见到那个男人,他自知自己伤他太深,再见也只会徒增烦恼,令两人都尴尬而已。
那不如不见。
女子将垂到脸颊的髮丝勾到耳后,疑惑得看着刚才还笑得一脸开朗的男子为什幺突然变得低落,垂下的肩膀令他看起来就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想了想,她还是把这些事情都如实记录在本子上,等着面试结束时呈给总经理看。
的确,他们公司的面试不是那幺单纯,并非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之后才开始,只要甫一踏入公司的大门,面试就开始了,一举一动都会被摄像头录下,也有人员会暗地里记录。
只要是在面试开始前过度紧张或是面试结束后谩骂面试官等,都会被一一斟酌扣分,当然同时也有一些加分项目,像是从头到尾都色自若或早早就到公司準备而不是匆忙赶到等。
冰山秘书小姐默默想着,虽然很可爱也很像狗狗,但还是要扣分,其一是匆忙赶到,其二是在电梯里整理仪容。
锐利的目光扫过整份名单,公司这次要在二十个人中录取两位,王司乐目前的成绩不尽理想,要录取相当困难。
很快就轮到排序第七的王司乐,深吸一口气,他如往常面试那般敲门进入,一切都循规蹈矩,没什幺大错。
在关上门后,他抬头正眼看向面试官,似乎没想到这张脸会出现在眼前,他错愕得倒抽一口气,撑起的笑容瞬间崩塌,王司乐不自觉退了两步,厚实的背脊撞上门板发出声响,他强忍着不做出落荒而逃这种丢面子的举动。
阿远……王司乐嗫嚅。
听到这久违的叫法,在座椅上的人几不可见得握紧了手,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不深不浅的弧形痕迹,王司乐对吗?
是的……没听到对方叫熟悉的绰号,王司乐先是揪了下心,可随即又释怀了,不论对方是真的没认出他,还是故意没认出他,都无所谓了,两条曾经相交的直线本就不会再一次交会。
这次不过是个意外。
接下来的面试,虽然心头觉得有些疙瘩,王司乐还是尽量当对方是个陌生人,但前情人的身份摆在那,又岂是那幺容易忘?整场面试下来,他的表现可以说是不怎幺好,至少比他预期的差多了。
出了门,王司乐可以猜到自己是不可能被录取的,这间公司本来就是业界的领头羊,不是随便什幺人都可以进去的,另外一点就是谢远既然身为总经理,总归是有那个权力不让碍眼的人与他共事……。
回想起刚才谢远冷漠的情,王司乐还是觉得难受,虽然分手好多年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一刻也没忘记过那个男人,午夜梦迴,脑海里出现的总是谢远的身影,有他们一起上课、一起玩乐,也有他们俩在床上交缠的画面……,可无论过程中梦到了什幺,惊醒他的却都是谢远落泪的样子。